“四月,你說什麽呢,好馬不吃迴頭草,我就是看他幫我的份上,不和他計較以前對我的傷害。”


    阮四月眉頭一皺,


    “你啊,是你傷害了雷哥吧。”


    “不管誰傷害了誰,我也不想再迴頭和他好了。”


    “先別這麽斬釘截鐵,生活啊,誰說得準呢。”


    阮四月越來越覺得,人生的路有那麽多的不確定性。


    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段的經曆能如此複雜,


    有時候,人生真的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裏的。


    “四月,這個廠不包住。我可能還在這裏多住一個多月。”


    阮青梅趁著邵鬆林不在,先和阮四月商量好。


    之前一直說找到工作就搬走的,這樣要求再住一個月,


    她心裏多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阮四月想了一下,


    “邵鬆林應該不會有意見,反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住就住吧。他迴來我和他說。”


    邵鬆林迴來後,得知阮青梅找到不錯的工作後,並沒有和阮四月一樣高興,神色淡淡的對阮青梅說,


    “聽說那個工廠做的產品有點小毒,你確定要長期幹嗎?”


    “哪個工廠做的沒有微毒呢,咱們車間也有啊。”阮四月說。


    就阮四月他們這條線,插件後麵就是焊錫,說是上麵有抽煙機,走到附近都有一股難聞的味道,


    哪裏能完全沒有毒呢。


    為了生活,又有什麽辦法。


    邵鬆林有點不高興地看了阮四月一眼,


    “咱們工廠保護工作還是到位的。有點小工廠保護措施十分的不到位。”


    阮四月覺得邵鬆林有點奇怪,有毒,她們又不是不知道,


    這種一線員工,哪裏又有多好的工作環境呢,


    有點小毒再正常不過了。


    沒見過他擔心過自己,他倒擔心到阮青梅來了?


    阮青梅看到自己的事引得邵鬆林和阮四有鬥嘴,忙說,


    “一點毒也不怕的,又不是幹一輩子,說不定幹上幾個月就辭職了。


    先幹著吧,等手上有錢了穩定了再說。”


    阮四月覺得邵鬆林有點莫名其妙的情緒不高的樣子,


    卻也不知道他的情緒何來。


    睡覺時,阮四月想到阮青梅還在在這裏寄住一個月出頭,隻能壓抑著心裏不快,繼續討好邵鬆林。


    她主動的示好並沒有預期的效果,邵鬆林有點煩躁 ,把她推開了。


    “邵哥,青梅,”


    “她怎麽了?”


    “她這個廠不包住,可能還在這裏住一個多月,到她們發工資,再租房子。”


    邵鬆林沉默了幾秒,


    “哦,不包住啊?那隨便住吧,反正不住,也是放雜物。”


    說完阮青梅給他一個感謝的吻,


    邵鬆林的情緒似乎又好起來了。


    第二天,雷誌勇起床,吃完早餐去上班,騎上破單車,想到阮青梅。


    昨天倒忘記和她說一起上班的事了。


    他掏出電話,撥了出去,


    “青梅,我去接你一起走啊。”


    “雷哥,我在路上了,那個,我忘記鬧鍾了,起晚了點,我怕走路過去遲到,邵鬆林騎摩托車送我的”


    什麽了,怎麽邵鬆林送她?


    雷誌勇放下手機,有點懵。


    早上,阮四月和邵鬆林起床時,發現阮青梅還在睡,阮四月去敲了門叫醒她,


    一看表,她嚇了一跳,她睡過頭了,臉都沒有洗就往外跑。


    阮青梅的工廠,要是走路得半個小時。


    阮青梅發現,走路是無論如何也趕不上打卡了,隻能去打摩托車,


    一直到邵鬆林和阮四月走下去,看到她還在路邊等摩托車,


    阮四月和阮青梅搭話的空檔兒,邵鬆林突然接到電話,


    他的一位老同學從外地過來,麻煩他去十點去接,他就打電話請了假。


    阮四月看到他要請假,就說,


    “邵哥,你既然請了假,反正接你同學還要等十點呢,你能去送送青梅吧?”


    阮青梅忙擺手拒絕,


    “不要,不要,我等摩托車就好。”


    阮四月覺得阮青梅太客氣了,


    “青梅,邵哥自己人,不用白不用。”


    邵鬆林似乎勉強地接受了阮四月的安排,騎上摩托車去送阮青梅。


    阮青梅還是很清醒地保持著和邵鬆林的距離,盡量靠後麵坐著。


    邵鬆林把阮青梅送到了工廠門口時,時間還略早些。


    “謝謝邵主管。”


    “青梅,和你說多少次了,跟四月一樣喊 我邵哥就好。”


    阮青梅笑道,


    “邵主管叫習慣了,倒不好改口了。”


    “那你隨意,這樣吧,你去附近租個房子吧,你就不用每天早出晚歸跑這麽遠。”


    “邵主管,我也早就想出來租房,就是沒處借錢。”


    畢竟,之前,阮四月張嘴問邵鬆林借錢,想幫青梅租房時,邵鬆林就不肯錯錢,隻肯借空房。


    邵鬆林笑說,


    “我這有錢,說什麽借呢,你中午有一個小時休息時間,我來帶你去租房子。”


    阮青梅麵露猶豫,


    “邵主管,你忙你的,我自己去看房就行。


    如果你肯借我一個月房租,我就十分感謝了。”


    邵鬆林看著阮青梅,


    “你一個女孩子,租房容易受人欺負,我一個男人出麵幫你租房,房東不敢隨便欺負你。”


    拿人手短,既然是借邵鬆林的錢,阮青梅也不敢一直拒絕他的好意,


    “如果你有空的話,”


    “我當然有空了。”


    “不是你同學要來嗎?你接完同學不是得去安頓?”


    “我同學來,我去接他一下給他送到住處就完事了。”


    阮青梅整個上班期間,就在琢磨邵鬆林的話。


    他主動提出幫她租房,是討厭她在那裏住了嗎?


    討厭也正常。


    畢竟,他和阮四月剛剛在一起沒有多久,誰也不喜歡家裏多個電燈泡吧。


    他待自己挺好的,但那不正是他對阮四月好的證據嗎?


    阮青梅自認為自己對邵鬆林一直保持距離感,穿著也很普通了,不過分打扮,


    論相貌的話,她要比阮四月差那麽一點。


    邵鬆林應該不會有什麽心思的。


    她覺得出來租房,對誰都好。


    雖然阮四月對她挺好的,邵鬆林也客氣,但她還是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


    中午,吃了飯,她就跑出去廠門口,果然,邵鬆林已經在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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