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哥,阮青梅出事了,在大月醫院,醫生讓我去接她。”


    掛下電話,阮四月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阮青梅跟著郝建,她一直不看好,搞不定弄出什麽事來。


    果然,弄到醫院裏去了,看來郝建又從她生活裏消失了,否則也輪不到找阮四月去接。


    阮四月馬上就開門往外走,


    “雷哥,你陪我去一趟,我一個人怕搞不定。”


    雷誌勇看阮四月著急的樣子,


    “四月,阮青梅那樣待你,你待她這麽好。”


    阮四月一邊急匆匆地走著,一邊說,


    “你不懂。”


    是啊,他怎麽能懂阮四月和阮青梅之間的姐妹情。


    小時候,兩個人一起河邊玩耍,阮四月掉水裏,年僅七歲的阮青梅死死拽著她,


    一邊大喊,直到附近田裏的大人來救下她們。


    同一年,村裏有兩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一起在河裏玩,一個小男孩腳滑進去了,


    另一個小男孩害怕,不但沒有去喊人,還把那個小男孩的衣服藏在墳地裏,


    幾天後,小男孩子的屍體找到後,同伴才說出自己害怕把衣服藏起來了。


    如果沒有阮青梅,阮四月的生命將終止在七歲那年的夏天。


    兩個人坐一輛摩托車很快來到大月鎮醫院,


    隻見阮青梅的腦袋上包著紗布,臉上也有擦痕。


    她正坐在病床上,旁邊是一個女醫生和護士。


    “你好,阮青梅是你的朋友是吧?”


    “青梅,這是怎麽了?”


    阮四月看到阮青梅慘兮兮的樣子,心疼的撲上前去,握住阮青梅的的手。


    阮青梅看到阮四月和雷誌勇一起來的,心下有點疑惑,,


    怎麽接到電話,他們兩個人一起來了。


    但有人接她,總是高興的。當她醒來,發現身邊隻有醫生時,都絕望了。


    “四月,迴頭我再跟你細說。”


    “阮青梅坐摩托車出了車禍,摩托車司機把她送過來,他當時說是自己老婆,後來趁亂逃跑了。”


    阮青梅聽醫生向阮四月雷誌勇介紹情況,看著阮四月疑問的目光,微微點頭。


    “好在傷得不重,開始昏迷,很快就醒了,有點輕微腦震蕩,


    拿點藥迴去吃幾天,再來複查一下就可以了。”


    旁邊的大夫說。


    “報警了嗎?”


    “報了這種小事估計也難查出來。”


    阮四月和雷誌勇掏出身上所有的錢,還不夠醫藥費的,


    醫生好心,讓他們隻付了一百塊,剩下的,醫生看他們都是外鄉打工人,幫忙墊付了。


    阮四月扶著阮青梅向醫院外,雷誌勇跟在旁邊,


    “青梅,是魔的司機把你摔了又跑了嗎?”


    阮青梅的眼淚流了下來,沒有應聲。


    從醫生介紹情況時,阮四月就留意到阮青梅的神色不對。


    “是郝建,是不是?


    是他,一定是他,摔了你,又逃跑了。”


    看阮青梅不吭聲,就是默認了。


    雷誌勇說,


    “那你去報警啊,讓抓起來他!”


    阮青梅,


    “不要,不行。”


    “怎麽不行了,他這叫肇事逃逸。”


    “你知道,他被抓了,肯定會咬我,當時就是有人來抓人,他怕被抓,說帶我去別的地方,他開得太快了,以至於撞了。”


    阮四月歎了口氣,阮青梅在郝建這裏,連著跌倒第二次了。


    出了醫院,阮四月去攔了一輛三輪車,


    阮四月陪阮青梅坐三輪車,雷誌勇幫著把阮青梅扶到三輪車上,


    “去哪裏啊?”三輪師傅問。


    阮四月張嘴想說,卻突然發現不知道去哪裏。


    阮四月的工廠宿舍還沒退,但外人也不能進。


    阮青梅離開雷誌勇,跟著郝建走,受傷迴來,總不能再去雷誌勇那裏嗎,


    當雷誌勇什麽人了?


    “雷哥?”阮四月祈求的眼光看著雷誌勇,


    雷誌勇看著阮青梅,那可憐兮兮的勁,心下複雜得很,心裏稍有點軟,


    但是想到那天,阮青梅當著他的麵跟著郝建走的那麽決絕,


    她對自己也是絲毫感情全無的。


    他遲遲沒有說話。


    阮青梅也明白,自己上次給雷誌勇傷害挺大的,本來,雷誌勇已經答應和她搭夥了,還願意貼補錢給她,對她也算不錯了。


    她卻一句沒有解釋就跟郝建走了。


    “到底去哪裏啊,你們商量好沒有啊,不說個地址,我拉去哪裏啊。”


    三輪師傅等急了。


    “雷哥,能不能先去你那裏將就一下,我馬上想辦法,盡快另外找房子。”


    現在,三個人身上都是空空蕩蕩的沒多少錢,似乎,除了雷誌勇那裏的房子能夠安置,別無他處。


    但,雷誌勇很難接受她迴來了。


    “我那裏是免費旅館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雷哥,要不,就讓青梅就在你門外走廊裏打地鋪,比外麵街上好一些就行了。起碼安全。我想辦法明天就找房子。”


    阮四月說。


    雷誌勇看著阮四月那一臉愁容,實在不忍心。


    正想答應,阮青梅說,


    “四月,不要求他了,我去街上流浪,也不去他那裏。”


    阮青梅看到雷誌勇這麽赤裸裸嫌棄,想到當初那幾天的柔情,覺得自己的當初的熱情都喂了狗,


    這句話一出口,雷誌勇本來想同意的也不可能說出口了。


    兩個人誰也不低頭,讓阮四月心下為難得很。


    三輪師傅急壞了,


    “你們商量這麽久,這不耽誤我拉客吧,走不走,不走就下去,別耽誤人做生意,真是的。”


    “得了,你們倆個,都給我個麵子吧,


    雷哥,青梅去你那裏就住一個晚上,我明天保證給她找到住的地方。”


    於是不顧他們兩個人,直接把雷誌勇的地址報給了三輪師傅。


    雷誌勇舍不得再另外坐一輛摩托車,


    “我跟在後麵跑就行了。”


    阮四月迴頭看著雷誌勇跟在三輪後麵跑,眼裏一陣濕潤。


    到了樓下,阮四月扶阮青梅到了樓上,雷誌勇跟著上去開了門,


    “四月,這裏有紅糖,你煮點紅糖水吧喝吧,喝了暖和,我去樓下轉轉。”


    阮四月還找到了一小塊薑,煮了一碗紅糖薑水,


    “吃吧,醫生說,紅糖補血。”


    “四月,明天,我住在哪裏呢?”


    阮四月擠出一絲笑,“先別想那麽多,我來想辦法。”


    過了一會,雷誌勇上來了,提了一兜雞蛋,和一把掛麵。


    “隻能吃掛麵了”


    阮四月的手機響了一聲,


    “四月,你怎麽還沒有迴來。”


    是邵鬆林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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