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請你跟方叔吃飯。”


    “這太陽打從天邊出來了?你居然想請我吃飯?”李洱打趣著林寶珠,“我可沒見過你這麽大方,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她假裝生氣瞪了李珥幾眼,“關於阿元的事情,我一直沒有機會找你問清楚。”


    “我就說嘛,你怎麽那麽好心。”


    “看破不說破,知道嗎?”林寶珠笑嘻嘻招了一輛出租車,“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粵菜。”林寶珠坐前排,“師傅,你知唔知群上喺邊度?”


    師傅點點頭,“識得識得。”


    到的時候,正好是下午5點左右,還沒到真正的飯點,也就避開了等位的時間,“我跟你們說,這群上是我們當地有名的粵菜,周末等位都要上百桌。”


    三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林寶珠拆開餐具的包裝,嫻熟地洗著餐具,這是南方人飲食習慣裏的一環,燙餐具,還有另外一個就是,吃飯一定要自帶紙巾。


    “這裏以前我們四個人經常來,這裏的燒鵝,皮脆肉嫩,還有西洋菜湯,也是一絕。”


    李洱笑笑,“看來你是真的很懷念你們四人都還在的時候。”在河南的時候,雖然對呂啟元各種防備,最後,還不是跟著蘇磊一起,齊心協力救了他。


    “那是,隻不過,那也隻是迴憶了。”林寶珠放下筷子,順勢倒茶,“我有事情要問你。”她抬頭,滿眼坦蕩。


    “我就知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麽最後是我跟他聯手?”李洱喝下一口茶,這裏提供的是沒有烘培過的鐵觀音,有點點苦澀,但是配上這裏的燒鵝,又是剛好解膩。


    那日,李洱跟阿彪,呂啟元三人走在通道中,在路上,他們就商量好了對策:先把彼此的仇恨恩怨放下,集中精力搞定那個瘋婆子。


    “那塊石碑他也看到了,我們二人合計,就想出了這麽一個對策,先讓他假裝跟我們關係不合,然後兩撥人起衝突,再找人趁機炸毀那個羊殿,隻有這樣子,才能真的讓南洛天徹底消失。”


    林寶珠夾起一塊燒鵝,一口咬了下去,汁水從鵝肉身上噴濺而出,“那,阿元說的那個起死迴生的東西,他是真的知道還是假的?”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你幹嘛不問他?”林寶珠有點埋怨,那可是絕佳時機能夠確定,到底是什麽情況。


    “林大小姐,你有沒有想過,走出了那羊殿,我們還能合作嗎?”李洱一臉苦相,“並且,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你擔心那個紫玉項鏈?”林寶珠果然跟李洱想到一塊去了,“我覺得,阿元的目標就是衝著那項鏈去的,根本不是那起死迴生之術。你想想,他自己都死過一迴了,無論他清楚與否,他背後的勢力肯定是知道內幕的,那麽能吸引他帶那麽多人來的話,必然是他們手上沒有的東西。”


    李洱眼裏露出一絲讚賞,“我病的這段時間,看來,你琢磨了不少東西。”


    林寶珠不以為意,“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這些個問題把我都困住了。我有時候半夜三點起來,打開之前那些資料,我就開始在那構思整理,累了就躺迴去睡,睡醒有空就繼續想。遇到哪裏卡住了就去圖書館,或者去問一些民俗學跟曆史係的老師。”


    這大半個月的林寶珠,忙著跟一顆陀螺一樣,一刻都停不下來。每天睜開眼,都是那堆堆積如山的資料,關鍵是,明明南洛天已經死了,林清南的事情也搞定出了,但她每天醒來,心裏還是很不安。至於這種不安到底從何而來,她自己也不清楚。


    隻能繼續紮堆在資料裏麵,通過各種的忙碌,讓自己逃避其他的東西。


    “你知道嗎?很奇怪,我就這麽紮進去做事情之後,之前搞不懂的那些東西,我現在反而釋懷了。”


    “例如?”


    “其實我一直記恨阿元在月花小學的背叛,先不說我在那裏拚死拚活救他,就衝著我們一起調查月花小學,還有之前林清南的事情,他都隻字不提。但是,後來我想通了。自從我知道他死過之後,我就想明白了。”


    “他一定麵臨過很痛苦的事情,這麽多年他一句話都沒說,某種程度上,我也不算合格的朋友。後麵我就想,算了,沒必要去恨他了,隨便吧,隻要他以後不再幹一些混蛋事情就好了”


    李洱忽然生出一種感慨:這一趟,感覺林寶珠跟蘇磊,都成熟些了。“那,反正事情你也知道了,接下來,你有什麽計劃?”


    說到這個,林寶珠兩眼發光,眼中的興奮跟雀躍那是一點也掩飾不了,“我想查十二生肖的事情!到目前為止,出現了牛跟羊兩個項鏈,那麽剩下的十個,一定都還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之中。你想想,如果真的可以找齊,是不是又是曆史上一大重大發現。”


    李洱苦笑,他完全沒想到是這個結論,“你先別說什麽重大發現了,我問你,就你目前經曆的事情,你覺得,有人相信嗎?就算你都找齊了,你都整理成冊了,隻會被當成誌怪小說一樣的存在。”


    聽到這話,林寶珠的表情嚴肅了起來,“你說的東西我都想過也都考慮過。但你知道嗎?人類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物種。一個基於想象,基於故事就可以遠渡重洋去尋找財富,那可是一個人人都相信地球是方的,走到了某個邊緣就會掉下去的年代;還有,伽利略,你不是也說過嗎?那可是公然跟當時的教會進行鬥爭,是一個完全顛覆當時學說的事情,他不也做到了嗎?”


    她目光堅定看著李洱,“曆史的進步,就是從一個又一個不敢確定的事情再到最後驗證的過程,這也是,學者存在的意義。我們今年能夠享受的所有的科學進步,全都是一個個在當時看起來極其不靠譜的人,提出的假設,論證,實驗,結果。而這,就是科學的精神。”


    林寶珠的話,如同一陣電流流竄在李洱的腦海裏,喚醒了一些記憶,模模糊糊地,像一團白霧似的,真要往裏麵看,卻什麽都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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