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連離開的那天龍冕也沒有去送,隻站在城樓高台處遙遙目送,皇甫連似有所感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對沒見到心上人這件事還是有些遺憾。


    龍冕又被皇後叫去,商議親事。


    上次那件事情之後龍冕對於角婷薇越發抵觸,皇後即使有心撮合,但還是被龍冕以各種由頭拒絕見角婷薇,皇後也不敢逼得太緊,隻能把角婷薇接入皇宮試圖讓他們培養感情。


    但龍冕直接日日泡在皇帝的尚書房,在皇帝身邊批折子幫著處理國事,南胤皇帝知道兒子在躲,倒也是同意他的做法。


    角家的女人都不是簡單角色。


    這五個月時間漫長,皇甫連睹物思人,亦或是看著龍萱一日日大起來的肚子傻笑,在龍萱寫家書時還會央著她為自己寫上幾句問候的話。


    萬國來朝時已經臘月,銀裝素裹,南胤要比大熙溫暖許多,龍冕有些受不住大熙的寒冷,裹著新製的狐裘把精致的小臉縮在了毛茸茸的衣領裏。


    皇甫連帶著已經有孕五月的龍萱找到他的時候他仍是之前那副懶散樣子,乖巧地圍在暖爐邊上打瞌睡。


    “阿冕”“皇兄”


    烤得昏昏欲睡的龍冕睜開有些惺忪的眼睛,“你們過來了,坐吧,這大熙真的太冷了。”


    龍冕注意到龍萱掩在冬衣下的孕肚,有些不自然地撓撓眉頭,“阿萱,身體可還好?”


    “孩子很乖,阿萱身體很好。”


    皇甫連看向龍萱,示意他想和龍冕單獨待一會兒,龍萱勉強撐起一個笑容,起身出門,被風昀請到了另一處宮殿。


    厚重的簾子合上後皇甫連將裹成圓球的龍冕抱在自己腿上,溫熱的大掌碰了碰他的側臉,“有沒有想我?”


    “我現在心悅火爐。”


    “其實我的身子也很暖。”


    皇甫連的確渾身散發熱氣的樣子,但龍冕如今像隻白熊,冬日還真是要去冬眠的樣子,不管他說什麽都不願意換下那身厚重的狐裘,皇甫連的手掌剛塞進狐裘裏碰了他腰身一下就不行。


    “好涼,別碰我。”


    皇甫連想跟他親近,無奈將手放在暖爐上熱了又熱,才能勉為其難摸到他的腰腹,殿裏其實很溫暖,但畏寒的龍冕死活不願意將衣服脫了。


    最後各讓一步,龍冕隻褪了下半身的衣服,感受到簌簌冷風的時候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踢了踢還在吻他胸口的人,“你快點!”


    ……


    但最後他的衣衫還是被胡亂扔在一邊,狐裘放在暖爐邊等龍冕去找它的時候卻發現毛都被火燎了,踹了一腳始作俑者,“你賠我!”


    “好好好,我把今年新做的狐裘大氅全給你好不好?”


    “我們南胤又不冷,賠我一件新的就行。”


    這狐裘他還蠻喜歡的,就這麽壞了自然不高興,皇甫連親親他的唇,對能抱他滿懷的感覺十分滿足,“要是能一直在你身邊就好了。”


    “跟你說一件事。”


    皇甫連坐在榻上抱著他,聽見懷裏人這樣正經的語氣也端正了身子,“我在聽。”


    “這次迴去,我可能會與角婷薇成婚。”


    摟著他腰身的手一緊,雖然這個情況他心裏已經有準備,但還是有些抗拒,“沒有辦法了對嗎?”


    “抱歉,我母後那裏,我拗得過一時,堅持不了一輩子。”他感受到皇甫連失落的情緒,攬上他的脖子輕觸他的唇瓣,“我不碰她。”


    “真的…?”


    “真的。”


    “阿冕,我們寫個合婚庚帖好不好?”


    龍冕知道他的意思,畢竟他們怎麽說都不可能在一起,如今這樣隱秘的關係他想有個另類的證明,這要求不過分。


    “好。”


    風昀不知道他們倆在搞什麽鬼,不知從哪裏買來庚帖的紙張,一一填完後在“媒婆”見證人上犯了難,“我們是在我師父木屋裏相遇的,不如就寫我師父。”


    “好啊。”皇甫連看他寫下一個名字,“原來南胤國師名為安溪。”


    “我師父曾說過,名字和皮囊隻不過是一時的,唯有靈魂不朽才是生命真諦。”說起自己那個神秘莫測的師父,龍冕也摸不清頭腦,“我師父神乎得很。”


    “我記得國師並沒有在南胤待了很多年。”


    “嗯,他是在我出生時路過皇宮,說與我有緣,所以用真本事征服了我父皇,但他鶴發童顏看不出年紀,才有後麵的傳聞。”龍冕出了一身汗,卻不敢去洗澡,皇甫連看出他的顧慮,知道他是怕冷。


    他附在龍冕耳邊,“這皇宮唯有兩處溫泉浴池,一處在我父皇的太極殿,還有便是我的東宮,阿冕可要隨我迴去洗洗?”


    “這裏耳目眾多,還有你那庶母庶弟,還是小心為上,區區寒冷,我洗的時候多用些內力護體就好。”


    大熙皇宮比不得他那裏,雖說有皇後的眼線,但總歸是自己人。


    萬國來朝所派之人多是權貴皇子及使臣,南胤使團過於出色的容顏不禁讓眾人側目,那裹著黑貂裘的太子比女人都好看。


    北狄來的昌王爺生得粗獷,看見如此精致的龍冕更是不屑,“跟個女人家一樣,做男人,還是要像我們北狄男兒一般健碩!”


    “你看上去很髒,像是一年沒沐浴。”


    北狄本就缺水,所以他們沐浴自然沒有南胤勤快,但被人當麵說髒還是頭一次,昌王有些黝黑的臉瞬間漲紅,向前走了一步,“你這小白臉,胡說八道些什麽?!”


    “昌王還是離孤遠一些。”龍冕狀似嫌棄地扇了扇麵前的空氣,“孤都聞到羊騷味了。”


    在場之人紛紛憋笑,冕太子臉上的嫌棄不似作假,而且他的確是聞到了羊膻味,昌王剛要發火,就聽皇甫連開口,“昌王爺,和氣生財。”


    “哼!”昌王橫了他一眼,但他的確是好些日子沒沐浴了。


    呸,也是個小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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