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野外訓練迴到基地後,整個訓練基本接近尾聲。


    離出發的時間越來越近。


    武澤一直惦記著請蘇菲吃飯的事情,他很看重這件事,借此了結自己的心事。


    這天正好是星期五,上午武澤和潘煜明教授通了電話,約好了第二天前去拜訪。


    潘煜明教授是蘇菲介紹的。


    武澤心想,既然是蘇菲聯係的,約上蘇菲一同拜訪潘教授,不是更方便嗎。拜訪完後再正式請蘇菲一起吃飯,借機把心裏的想法向蘇菲表白了。當然,前提是蘇菲願意等自己。不論怎樣,還是把事情擺明了更好。為此他還聯係了一個環境比較好的酒樓,就等和蘇菲約好時間就可以了。


    一切安排妥當後武澤就去找蘇菲。讓武澤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蘇菲的迴答讓武澤猶如遭受到晴天霹靂一般,瞬間就墜入了深淵。


    這天下午,武澤找到蘇菲,把自己的安排和蘇菲講了,蘇菲還是和以前一樣神態對武澤說,“唉呀,實在是太不巧了,我明天有事,去不了啦,”說完還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明天……你不是休息嗎?又不值班還有什麽事?”


    “嗯……確實有事……”說完還是微笑著看著武澤。武澤心裏想,有什麽事這麽重要,難道自己約她的事還不重要?於是繼續追問道,“究竟有什麽事,就不能調整一下嗎,我都和潘教授約好了,機會多難得。”


    “……那我就直說了,”蘇菲還是一臉輕鬆的樣子,“明天我的男朋友要去我家,也是約好了的。”


    “什麽?”


    蘇菲的話還沒說完,武澤就大聲地追問道,“你……你什麽時候有男朋友了,我怎麽不知道?”武澤本來想說你有男朋友,我算什麽呢?話到嘴邊硬是沒有說出口。畢竟,顧慮太多的武澤從來沒有勇氣向蘇菲表達過,甚至明示和暗示都沒有,自己怎麽能責怪別人呢?或許,兩人隻是聊得來,或許,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把正常的同事關係理解錯了?想到這裏,武澤也是有口難言,半天才丟下一句,“那好吧,祝你順利,”說完頭也不迴地就走了。


    “哎……”蘇菲把武澤叫住了,她把一張照片遞給武澤,“這是你的,”武澤接過來一看,原來是兩人在參加龍舟比賽時,護士幫著拍的那張。


    “我讓她洗兩寸的,帶著方便,”蘇菲說,她完全不顧此時的氣氛,對武澤來說,已經像突降大雪的天氣一樣,早已沒有溫暖的感覺了。她卻仍像平時那樣麵帶著迷人的笑容。


    武澤瞬間覺得,蘇菲不但在自己的心口上劃了一個傷口,還在上麵灑上一把鹽。確實是像一把鹽,濃濃地澆在了正在發芽的幼苗之上。武澤蔫了。在這個情景下,武澤哪裏還有心情看照片,似乎就是多餘的。是的,還有什麽意義呢?一個極其不應該出現的物品。


    剛走了幾步,武澤突然覺得這樣是實是太失禮了,畢竟,武澤所受的教養是不允許這樣做的,於是,隔著幾步站在原地,強壓著內心的煩躁說,“那……改天再約,”也沒等蘇菲迴答,武澤就走開了,那個“改天再約您”的“您”字硬是沒有說出口。


    蘇菲一直用微笑的神態看著再也沒有迴頭的武澤,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後才迴去。她要收拾一下,下班後就要迴家,準備明天迎接自己的男朋友。


    神情異常嚴肅的武澤迴到了宿舍,尹思晨和趙星緯從來沒有見過武澤這種表情,都關切地問,“出了什麽事,臉色這麽難看,”武澤吱吱唔唔地說,“沒有什麽。”


    這時的武澤,才真正理解了什麽叫崩潰。


    失了魂的武澤,早早地就上了床。他沒有一點睡意,兩眼直愣愣地望著天花板沒有說一句話。情緒是會傳染的。尹思晨也不知道武澤為了什麽,也不便多問,隻是向趙星緯使了個眼色,兩人各自忙各自的了。


    沒有信仰的人,靈魂是迷茫的;沒有愛的人,感情是孤獨的;而受到打擊的人,情緒是……


    今天,武澤從內心真正感到了孤獨,似乎整個世界隻剩下了自己,一種失落感纏繞在身,茫茫然不知所措。


    還好,他知道自己還能感受這種孤獨,如果有一天當他處在孤獨之中而感受不到的時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那就麻木了。


    “報應,這或許就是報應吧,”武澤用了這個詞來表達自己的心情。武澤想起了自己拒絕夏雨霏的情節,總覺得這是生活對自己的報應。問題是,自己和夏雨霏既無交集,更沒戀情,隻是幾年的同學經曆。當時她突然提起這事,自己的拒絕也是符合情理的。況且自己也不是那種把金錢看得比什麽都重要的人,婚姻不是因為相愛才會結合的嗎?如果以這個標準的話那應該是蘇菲才對呀,難道自己哪裏做得不對嗎?一想到這裏,武澤的內心裏簡直就是五味雜陳,思前想後總不得要領,或許自己哪個地方出了問題吧,於是,他仔細迴憶著和蘇菲在新疆訓練時一起看日出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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