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哥直起身子,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長歎一口氣,帶著幾分心有餘悸的神情說道:“少爺,這活兒實在不適合您,太驚險嚇人了,您瞧,我這冷汗。”


    身旁的少爺卻像個好奇寶寶,亮晶晶的眼睛滿是執拗與期待,纏著嶽哥不放:“嶽哥,你就教教我吧,我覺得有趣極了。”


    嶽哥拗不過,終究還是妥協了。他走到少爺身旁,神色關切又帶著幾分謹慎,握住少爺的手,一招一式地耐心教導著。


    少爺倒是聰慧過人,悟性極高,沒一會兒便掌握了訣竅,幾刀下去,樹枝紛紛落地。


    嶽哥見狀,緊繃的神色舒緩開來,放心地將砍下的樹枝整理好,裝進背簍,轉身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少爺雖學得快,但畢竟體力不支,沒砍一會兒便氣喘籲籲,雙手撐著膝蓋,累得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草地上。


    這些日子,每日不是進行高強度的鍛煉,便是入深山砍柴,人人都疲憊不堪,幾乎到了極限。


    砍柴時,那震動通過手臂傳至肩頭,使得肩膀紅腫不堪,背簍的背帶也似砂紙般,在肩頭反複摩擦,一層又一層的皮被磨破,傷口處血肉模糊。


    若不是爺爺每日悉心為大家換藥,恐怕早就沒人能堅持下去了。眾人情緒本就低落,蔣少爺更是心不在焉,精神恍惚。


    突然,隻聽得“哢嚓”一聲,緊接著蔣少爺“嗷”地慘叫起來。我心猛地一緊,急忙扔下手中的柴刀,不顧一切地朝著他飛奔而去。


    隻見蔣少爺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雙手緊緊捂住左腿,這把我嚇得不輕,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在這深山老林裏,缺醫少藥,倘若真是傷了筋骨,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我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用力摁住蔣少爺因疼痛而顫抖的雙手,小心翼翼地將他受傷處的衣服撕開一角查看傷勢。


    隻見僅僅是破了一層皮,並未傷到筋骨,我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了些。如今正值秋冬季節,大家都穿著厚實的棉衣棉褲,起到了一定的緩衝作用;而這柴刀也有些時日了,頻繁地使用使得刀刃早已不再鋒利。


    雖說蔣少爺剛才那一聲慘叫聽起來十分慘烈,可眼下這傷口確實隻是微不足道的一點小破皮,並無大礙。


    我雙手緊緊摁住疼得慘叫不止的蔣少爺,急切地說道:“少爺,先別慌!”他聽到我的唿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逐漸停止了那令人揪心的叫聲,臉上還帶著驚魂未定的神情。


    過了片刻,他似乎迴過神來,微微顫抖著低下頭,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受傷的腿。


    緊接著,他長舒一口氣,臉上的驚恐瞬間化為哭笑不得的神情,嘴裏嘟囔著:“哎呀,可嚇壞我了!剛剛那一下,我還以為這條腿要跟我分家了!”


    原來,他方才那般聲嘶力竭地喊叫,並非是傷口有多疼,而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得失了分寸。


    蔣少爺心有餘悸地站起身來,活動了幾下腿,確認並無大礙後,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柴刀,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滿臉決然地說道:“罷了罷了,今天這活兒沒法幹了。”


    我環顧四周疲憊不堪的眾人,便點了點頭,開始動手把剩下的柴禾仔細整理好,裝入背簍。隨後,我高聲招唿著大家:“今天就到這兒吧,咱們下山!”


    眾人聽聞,紛紛放下手中的工具,背好行囊,拖著沉重且疲憊的身軀,沿著蜿蜒的山路緩緩下山。


    今日迴來的早些,便瞧見爺爺和木匠師傅在庭院裏,圍著幾個新製的木桶忙碌著。那木桶選材精良,箍得緊實,散發著淡淡的木香。


    爺爺手中拿著木瓢,正一勺一勺地往桶裏注水,眼神專注而認真,木匠師傅則在一旁仔細檢查桶身是否有漏水之處,不時用手敲敲桶壁,側耳傾聽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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