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去十多天,王芥真沒有返迴。懷思沒辦法隻能先行離去,他不可能把時間完全浪費在王芥身上。


    就在懷思離去沒幾天後,王芥也返迴了。


    災變材料沒了,他必須搜集一些來。


    恩?飛船變了?


    他看著距離自己飛船更近的一艘飛船,這艘飛船不是懷思的。而懷思的飛船已經離去。


    王芥沉默的要返迴自己飛船。


    這時,那艘飛船艙門打開,一男子走出,徑直朝王芥走去:“這位師弟,來深重星多久了?可在此看到一枚儲物戒?”


    王芥平靜走向自己的飛船:“沒有。”


    男子嘴角彎起,擋在王芥前麵,“師弟,儲物戒唯有自己才能打開,別人用不了。若師弟撿到還請還給我,師兄必有重謝。”


    王芥打量著眼前男子,“你怎麽確定,你就是師兄?”


    男子沒想到王芥問這種問題,好笑,走向他,抬手,落在王芥肩膀上,聲音輕柔中帶著陰冷:“師弟性格似乎不太好,要不要師兄教你怎麽尊重人?”


    話音剛落,被王芥一拳打在腹部,打的他差點吐出來,整個身體彎腰蜷縮,捂住腹部倒退,力氣不斷流失。


    王芥一步踏過他身旁,再沒說話,登上飛船就走。


    男子過了好一會才喘出口氣,臉色煞白,抬頭看向星空,眼中帶著後怕與忌憚。


    一拳,僅僅一拳,自己不僅沒避開,還被打的脫力。


    此人比自己強很多。


    最關鍵的是,他居然察覺不到此人是什麽境界。


    自己可是破星境巔峰,內門前十。


    距離深重星遙遠之外的星空中,懷思看著個人終端,麵色凝重。


    一拳嗎?


    僅僅一拳就贏了。還看不出境界。霜華宗什麽時候有這麽厲害的弟子了?自己在這待了十年,本以為看清了。


    另一邊,王芥看著兩旁飛速穿梭的黑暗星空,迴想剛剛那人。


    肯定是懷思找來的。此人找自己麻煩的借口太拙劣,就是奔著找麻煩而來,除了懷思他想不到別人。


    但懷思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盯著自己?


    這個人是不是有問題?


    想到這,他決定聯係一下錦初等人查查。客卿在宗門有權限,可權限並不包括調查弟子。畢竟客卿隻能算半個霜華宗人,弟子才是宗門的基礎。


    翻看個人終端,他剛要聯係錦初,耳邊模糊聽到奇怪的樂器聲。


    哪來的樂器聲?而且,身體不自覺在寒冷。


    王芥看向操控台,飛船內沒有聲音傳來,可樂器聲越來越近。他看向星空,深邃黑暗,偶爾有恆星閃過,也隻是一道光線,透過遠方,一道道光線穿梭,速度這麽快,就算外麵有樂器聲也不該傳到這裏。


    樂器聲越來越大。


    王芥站在原地,莫名的,一種難以形容的悲傷蔓延,他看向手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汗毛倒豎,樂器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


    陡然間,飛船,宇宙,入眼所見一切的一切變成了灰白色。


    時間仿佛靜止。


    穿梭宇宙的飛船也靜止。


    正前方,有人影穿透飛船而入,頭戴白色高帽,灑落黃色紙錢,手持白色長杆一步步走出。朝著王芥徑直走來。


    王芥看著走入飛船的人影,看不清,看到的隻是一團團模糊的臉,如同旋渦。


    後麵的人吹著各種樂器。


    唯有一人,他看清了,是個中年男子,麵無表情的走在正中央,雙目無神,毫無色彩。


    這一刻,空間如流水,耳邊聽到的是高昂的樂器聲,可自己心跳也聽的清清楚楚,越來越大。


    咚


    咚


    咚


    心髒似乎要跳出身體。


    “借~~道。”


    無比低沉壓抑的聲音在耳邊迴蕩,王芥不知道自己怎麽讓開的。本能退到一旁,任由這群人吹著樂器行走,最終穿過飛船,如流水一般蕩漾開來,徹底消失。


    當最後一人穿透飛船。


    天地間的顏色重新描繪,灰白色如同被刹那抽空,一切恢複正常。


    飛船還在朝既定方位穿梭。


    空氣恢複了溫暖。


    王芥身體一軟,差點跌倒。此刻,他整個人被冷汗濕透,總感覺經曆了什麽。麵色蒼白,毫無血色。


    他盯著飛船後方,沒了,什麽都看不到。


    那樂器聲也徹底消失。


    查看飛船監控。沒有,監控上隻有他一個人呆呆站在原地,途中還退讓了一下,其餘什麽都正常,什麽灰白色,什麽人影,什麽紙錢都沒有。


    到底怎麽迴事?


    自己在做夢?


    王芥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到現在身體都在顫栗,絕對不是做夢。他心跳的很快。


    可若不是做夢,剛剛的一切沒有半分痕跡。


    他咽了咽口水,打開個人終端按照自己的記憶搜尋類似事件。


    然而什麽記錄都沒有。


    仿佛除了他,這個宇宙古往今來再沒有人遇到過這種事。


    越是如此,他越覺得可怕。那一刻他突然覺得現實是那麽的虛幻。


    這一幕讓他足足緩了好幾天才恢複。


    而身體也足足脫力了數日,相當於大病了一場。


    這場脫力竟讓他連做操都沒能恢複。詭異的可怕。


    霜華域,霧峰,洛言看到王芥返迴,高興:“參見前輩。咦?前輩,你臉色不太好。”


    王芥聲音有些虛弱:“沒事,材料搜集怎麽樣了?”


    洛言苦澀:“不太順利,材料漲價了很多,現如今外院弟子都在爭著購買,導致戮石價格也上漲了。”


    “怎麽會這樣?”


    “弟子打聽過,據說有人將內外坊最好的災變材料都買走了,導致外界謠言四起,說是戰爭又要開始。那些外院弟子急忙囤積材料,現在別說九印,十印的災變材料,就連五印的都很少了。”


    王芥無語,是他買的,可沒想到會引起這種誤會。


    這就麻煩了,想找災變材料會很難。


    現在已經不是錢的問題。


    這時,山崖上傳來聲音:“弟子蕸真真,拜訪客卿大師。”


    王芥讓洛言迎客。


    很快,洛言帶著蕸真真到來。


    “一別大半年,大師可還安好?”蕸真真笑著看向王芥行禮。


    王芥笑道:“還好,你怎麽來了?”


    “路過器道辦點事,所以來看看。大師這臉色不太好啊。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沒有,修煉冒進了。”


    “這樣啊…”


    蕸真真與王芥說了會話,也沒別的目的,似乎就是路過。


    王芥卻問了她哪裏災變材料最多。


    蕸真真不解:“大師早已十印,即便加深印記顏色也用不到太多材料吧。如果需要我倒是可以給大師找一些來。”


    王芥道:“我不是為自己用,而是想以辰煉之法抽取鎖力,嚐試幫鎖力修煉者突破極限,讓鎖力修煉者有未來。”


    這是他早就想好的需要很多災變材料的借口。


    蕸真真詫異,卻也理解,誰不想走向更高。


    鎖力修煉者沒有未來,那就打破未來。盡管可能性不大。


    “大師的夢想讓人敬佩,要說誰有最多的災變材料,必然是丹道一脈,因為丹道一脈煉丹需要嚐試,災變材料既不貴,又蘊含各種效果,最適合了。”


    “丹道一脈嗎?”王芥沉思,他可不認識這一脈的人。


    如果是器道一脈就好說了。


    蕸真真看出了王芥的苦惱,笑道:“大師若想認識丹道一脈的人,我可以引薦。同為真傳弟子的蕸小年與我關係很好,他是丹道上師。”


    “哦?那太好了,多謝。”


    “大師是現在就去還是等一段時間?”


    “我隨時可以,就是你這邊方不方便。”


    蕸真真起身笑道:“我也隨時。”


    王芥感激中跟隨蕸真真離開。丹道,器道,陣道都在霧峰。霧峰雖大,可去一趟也不算太麻煩。


    洛言羨慕的看著王芥離去,蕸真真,那是真傳弟子之一,前途無量,沒想到客卿前輩還認識真傳弟子。必須伺候好前輩,或許哪天能幫自己進內門,那自己就滿足了。


    正想著,有人拜訪,“在下蕸小年,特來拜訪辰煉大師。”


    洛言一懵,蕸小年,前輩去找的,是不是就是這個蕸小年?


    “師兄來晚了,前輩去拜訪你了。”


    蕸小年??


    霧峰,月蒼山,這裏是丹道一脈所在地。


    說是山,實則延綿山群橫跨小半個霧峰。比器道,陣道的範圍都大。而丹道也是霜華宗最大的精修一脈。


    弟子在修煉之外可以選擇學習其它手段,而霜華宗門人偏愛丹道。


    “弟子蕸小年,見過客卿大師。”


    “太客氣了,其實你們都不用喊我什麽大師,叫我王芥就好。”


    “大師就是大師,豈能直唿名諱。”


    “倒也不用那麽客氣。”


    “這不是客氣,是尊敬。”


    王芥無語,這個叫蕸小年的真傳一臉嚴肅,看自己目光肉眼可見有著尊敬,明明年紀比自己都大。絲毫沒有傲氣。比蕸真真還清澈。


    蕸真真翻白眼:“行了,蕸小年,你剛剛幹嘛去了?怎麽從我們後麵出現?”


    蕸小年看向蕸真真:“我去拜訪大師了。”


    “哪個大師?”


    “王芥大師。”


    王芥…


    “欒大師找我?”王芥詫異,他沒想到蕸小年找自己是替欒大師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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