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臂,一式寒芒落下,乓


    左臂震蕩,手腕生疼,咬牙,右手一指點出,這一指落在書暮夜肩膀上,將其洞穿,血灑半空。


    書暮夜大意了,他沒想到王芥居然能硬接素月流天,又是怎麽做到的?


    目光盯向王芥左手手腕,那裏有什麽。


    王芥沒給書暮夜時間觀察,抬手就是一指。


    若非護腕,上次就死了。可也因此讓王芥想到了破解書暮夜刀法的辦法,那就是用護腕硬抗。這玩意太神奇了,書暮夜再強也隻是八印,應該扛得住。


    結果如他所願。


    隻要捕捉到刀鋒軌跡就能硬抗。


    這些試煉者進入藍星沒帶任何外界東西,這是他們的弱點。


    書暮夜不信邪,藍星不存在能抵抗他刀法的裝備,他一刀刀斬出,每一刀都被王芥以護腕擋住,王芥趁機反攻,不過此次書暮夜有了準備,沒讓王芥打穿身體,卻也偶爾擦傷。


    從外界看,盡管書暮夜在攻,王芥在守,可書暮夜受的傷反而多。


    徹底逆轉了第一次與第二次對決的場麵。


    也讓三大基地數百萬人振奮。


    白原趴在祭台上,一定要贏,死了那麽多人,整個藍星盡一切可能拖了時間,一定要贏。


    遠方,齊五咋舌的看著這一幕,“大小姐,如果這一戰被播出去,外麵就炸鍋了。誰敢想象書暮夜竟然被逼到這一步,三次重修竟壓不住一個土著。這土著是要逆天呐。”


    齊雪吟無法迴答,不管誰看到這一戰都會沉默。什麽時候守星人在同境界被逼成這樣?


    太不合理了。


    八十九刀,書暮夜整整斬了八十九刀,也等於給了王芥八十九次反擊的機會。結果就是王芥左臂徹底麻木,幾乎動彈不得,盡管護腕擋得住刀鋒,卻擋不住震蕩之力。


    不過書暮夜更慘,身上有密密麻麻的傷痕,雖不嚴重,卻衣襟染血,這是外界無法想象的。


    正當王芥要擋下一刀的時候,書暮夜停住了。


    他盯著王芥破碎的衣服下早已暴露的金色護腕。


    “那是辰器,你為什麽會有辰器。”


    王芥看了眼護腕,表麵光滑,被砍了那麽多刀居然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曾經有個自星空降臨的白胡子老爺爺給我的,收我為徒,還告訴我等去了星空就找他。”


    此話讓書暮夜一時無法分辨真假,因為藍星不應該有辰器。


    所謂辰器,就是蘊含辰力的武器裝備。而辰器也分強弱,弱一些的辰器擋不住他這麽多刀,王芥這件辰器連痕跡都沒有,顯然並不差,尤其隻是一件護腕。


    甲一宗,文思淵等人盯著王芥的護腕,有這種事?可這藍星是甲一宗星牆上一顆很普通的偏遠星球,姑且不論這顆星球上有什麽,外人進入他們豈會不知道?


    但,護腕確實存在。


    這個土著的話未必是假。然而這土著卻又修煉鎖力讓自己毫無前途。


    沒人知道王芥的話是真是假,他隻是隨口說了一句,然後再次朝書暮夜衝去。抬手,一掌打出。


    與書暮夜交戰三次,對力量的運用也在不斷提升,尤其剛剛,他不僅在反擊,也在觀察素月流天刀法,心有所感,以掌代劍,飲虹劍式。


    然而這次書暮夜沒與他糾纏,任憑王芥一掌掠過,宛如劍鋒般的掌力斜著斬斷大海,劈開了海底,差點斬到初堯。


    天空,猩紅厚重的雲層壓低,若有若無的聲音傳出,這聲音是,笛聲。


    當笛聲出現的一刻,王芥驟然一頓,大腦轟鳴,雙目所見刹那模糊,整個人仿佛被什麽重重擊打了一下。


    不止他,所有聽到笛聲的藍星生物,無論是人還是動植物,都在這一刻晃神。


    甲一宗,古月震驚:“笛法,他居然還能施展笛法?”


    文思淵盯著湖泊畫麵,同樣被震驚。


    誠壹道有笛法,名曰--黑夜白晝。


    此笛法別說八印,哪怕是破星境都沒資格學習,巔峰時期的書暮夜將笛法施展的如夢似幻,可他重修了,境界就是八印,絕對沒錯。八印是絕對不可能施展笛法的才對。


    他是怎麽做到的?


    這就是書暮夜?當今宇宙最絕頂奇才的能力?


    之前那一次辰法已經讓人震驚,而黑夜白晝笛法的要求更在辰法之上,因為笛法就是在辰法基礎上才能施展出,要求更高。遠比他拖起整個天府基地要高的多。


    “上次他拖起天府基地應該還不能施展笛法。”文思淵確定。


    古月震撼道:“我們一直關注那個土著在進步,卻忽略了他書暮夜。他,也在重修,之所以沒突破九印,因為他要達到當前境界的極限。”


    “古今少有。勝負已分。”文思淵隻有八個字。


    藍星,初堯飄在海麵上,任憑猩紅海水飄搖,看著天空,耳邊的笛法不斷折磨他。


    這家夥真夠變態的,施展辰法就算了,居然連笛法都用出來了,這是作弊。


    默,文星如,蟲軒等人全部蹲在地,站都站不起來。


    連沁,洪劍他們更是連蹲下都做不到,無力趴著。


    而三大基地,所有人也都趴在地上,藍星海麵上漂浮著無數生物,沒有任何生物能反抗笛法。


    整個藍星都淹沒在笛法之下。


    王芥死死咬牙,彎腰撐住膝蓋,艱難看著前方。


    書暮夜騰空,落於祭台之上,居高臨下俯視王芥,聲音冷漠,盡管衣衫染血,卻在狂風吹拂下更加霸道,也更加深邃:“我從不給人兩次機會,你是第一個。”


    “王芥,我書暮夜今日,給你第二次機會,跟著我,走向宇宙。”


    “你將會是整個宇宙第二人。”


    “同意,就跪下。”


    王芥抬頭,血絲順著眼角流淌,他死死撐著意識,笛聲不斷轟擊大腦,那股無形的力量比刀劍砍殺還重,讓他想吐,想倒下。


    祭台在上,雲層在下,無數人鮮血染紅了天地。


    唯有陽光照耀在書暮夜一人身上,讓他顯得無比神聖。


    王芥握緊拳頭,抬腳,踏出一步,踩著血水走向祭台。


    書暮夜平靜看著,“跪下。”


    王芥看到的天地都在撕扯,模糊,唯有祭台無比清晰,唯有那道沐浴在陽光下的金色人影無比清晰。


    再次一步踏出,朝前方走去。


    無論多艱難,他都要一步步走過去。


    遠處,文昭忍不住吐出口血,艱難抓住樹幹看向王芥,臉上薄紗脫落。


    王芥的背影那麽孤寂,整個天地隻有他一人向前走。


    投降吧。


    文昭腦中浮現出這三個字,她希望王芥投降,至少,能留住一命。


    沒有人能在這個層次贏書暮夜,絕對沒有。


    無極限之極限,極限,人之外。


    這才是書暮夜。


    他於八印創造不可能,於八印,創造神話。


    唯獨王芥一人迎著神話走去,血絲遍布眼球,整個人都在變紅,皮膚滲出血液。但依舊朝著祭台走去,沙灘上的血腳印已經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其他人的。


    跪?開玩笑,那麽多人赴死為他爭取時間,他說過,死也要死在所有藍星人前麵。


    書暮夜看著王芥一步步走到祭台之下,看著他攀爬。眉頭皺起。


    “為什麽還不放棄?你應該到極限了才對。”他麵色有些蒼白,笛法的施展於他也是極限。


    此人在拚,他也在拚。


    王芥充耳不聞,攀爬著屍體朝著祭台之上走去。


    白原看著王芥,整個天地在他眼中倒轉,唯獨王芥,那麽清晰。


    他發出嘶啞不甘的聲音:“贏。”


    王芥默默抓著屍體攀爬。


    白原再次低吼:“贏~”


    書暮夜目光越發低沉,嘴角鮮血流淌:“跪下,我給你活路。”


    王芥依舊在爬。


    贏~~


    沒人比身處笛法之下的人更震驚,笛法帶來了極致的痛苦,起碼對他們是這樣。即便可以躺在棺材內很久的初堯都第一時間放棄抵抗,隨著海水漂流,隻有這樣才能減輕痛苦。


    無法想象王芥是如何一步步爬上去的。


    他似乎熬幹了體內的血。


    所見所思,隻有那一縷陽光。所聽所聞,隻有那一個字--贏!


    書暮夜忍不住,抬刀,斬。


    白原大喝:“小心。”


    王芥陡然抬頭,一躍而起,抓住刀鋒,手掌被撕開卻毫不在意,整個人撞向書暮夜。


    書暮夜被一頭撞在胸口,不斷倒退。


    這一撞並不重,可他卻沒能撐住。


    王芥一個轉身,甲八步,身體慣性甩起早已麻木動彈不得的左臂,一巴掌抽在書暮夜臉上。


    啪


    這一聲驚天動地。將書暮夜抽飛數米。


    讓笛法停滯。


    讓甲一宗看到的人呆滯。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所有人都看向祭台之上的書暮夜,他,被扇了一巴掌。


    而這一刻,他們才想起此戰前王芥說過的,要扇他臉。


    古月忍不住再次上前,這一幕如果播出去必定震驚宇宙,可若隻有結果而沒有過程,誰會信?絕對沒人相信堂堂書暮夜被一個土著抽了一巴掌。


    聽禾笑的開心,握緊拳頭,解氣。


    文思淵吐出口氣:“笛法也讓書暮夜到了極限,否則這小土著沒機會。”


    不管什麽原因,書暮夜,被抽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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