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你總是讓我去見你爸?”


    宋幼林將手帕收起來,不解地看著蔣鬆竹。


    蔣鬆竹一臉神秘,“哎呀,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那你家遠不遠,太遠的話我跟我娘說一下再去。”


    宋幼林怕他娘擔心,宋家什麽時候迴去,當然是沒人關心,他也不在乎了。


    “不遠啊,我家離學校不算遠,跟你家還順路。”


    “行,那我就打擾了。”


    宋幼林答應下來。


    畢竟蔣鬆竹說了不是一次兩次了,總是拒絕也不太好。


    兩人到了學校,張哥就開車迴去了。


    宋幼林今天坐車來還比平時早了一些,跟蔣鬆竹分開,就上了樓。


    到了三樓,快進教室,迎麵正看見宋湘君走在樓道裏。


    “幼林哥,今天好早。”


    見到宋幼林,宋湘君趕緊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


    “還好。”宋幼林點點頭,就進了教室。


    宋湘君高興地咧嘴一笑。


    宋幼林應該不會再教訓她了吧。


    她現在在學校領導那裏掛了名,還在考察期。


    如果不過關,校領導就會找家長,讓她退學。


    白晴晴跟她劃清了界線,說她總是裝可憐騙她出頭,現在見了麵也不理她了。


    當初一同抓她的同學都對她指指點點,不肯和她說話,就怕自己不知道哪天做什麽壞事。


    這些人朋友也不少,一傳十,十傳百,自己的名聲徹底臭了。


    宋幼林還是跟以前一樣,把自己當空氣。


    她這幾天各種討好,甚至比吳媽還要殷勤,宋幼林都不為所動。


    沒想到今天來,宋幼林能給她個好臉色。


    她此刻的心情就跟天上掉餡餅一樣。


    有種要飛升的快樂。


    以後她一定好好做人。


    不該惹的人,堅決不能惹。


    她以前對自己的腦子有多自信,現在就有多自卑。


    世上有能耐的人多了,顯不著她那點小聰明。


    誠實待人總是好的,至少什麽時候自己都能占個理字。


    這樣才能堂堂正正做人。


    宋幼林不知道宋湘君因為他隨意迴句話的事,就大徹大悟,痛改前非。


    他還是按部就班地上課和學習。


    學校裏有個小小的圖書室,那裏也是他中午經常會去的地方。


    那裏的報紙和各類書籍非常多,他特別喜歡待在那個安靜的地方看書。


    當然,鍛煉身體他也不會落下。


    一切的基礎是有個好身體嘛。


    隻是不論他怎麽鍛煉,都練不成鄭耀武那個樣子,也許是天生骨架不夠寬闊造成的吧。


    宋幼林就這麽過了一天,下午放學雪已經停了。


    下雪不冷,化雪冷。


    估計明天又得凍死人。


    宋幼林下課期間跟三人組說了一聲,就去找蔣鬆竹了。


    蔣鬆竹在高一一班,要走到樓道最裏頭去。


    到了高一門口,宋幼林往那裏一站,還沒走的學生就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蔣鬆竹正跟她後麵的男生說話,並沒注意到宋幼林的到來。


    這個男生他見過,上迴蔣鬆竹還跟他在路上打鬧來著。


    “蔣鬆竹,走嗎?”宋幼林朝屋裏喊了一聲。


    蔣鬆竹一聽是宋幼林來了,忙迴過頭把書往書包裏塞,邊塞還邊朝宋幼林道:“走走走。”


    “易陽,我先走了。”


    說完她把書包一甩,就跑了出去。


    “走吧,我爸應該已經迴去了。”蔣鬆竹步伐輕快,超過宋幼林走在了前麵。


    想到宋幼林見到她爸爸的震驚樣,蔣鬆竹差點樂出聲來。


    “快點,我等不及了。”快樂延續,她轉過身,是燦爛笑容。


    易陽卻覺得這笑容刺眼極了。


    ……


    兩人坐上張哥的車子,蔣鬆竹才發現宋幼林提了東西的。


    “你也太客氣了。”蔣鬆竹笑著道。


    “就隨便帶了點,沒什麽的。”


    “好。那我們就收著,哇,我愛吃罐頭,校慶我都沒吃夠。”


    ……


    蔣鬆竹家比宋家還要近,沒走多遠,就到了。


    他們家沒有宋家的奢侈,就是一個獨棟的小院,門口還有兩個小小的石獅子。


    “哎呀,看來我爸還沒迴來,不會又加班了吧?”


    看著黑色的金屬門上著鎖,蔣鬆竹歎口氣,拿出脖子上掛著的鑰匙開了門。


    “走,先進去坐坐,沒準兒他一會兒就迴來啦!”


    蔣鬆竹又歡快起來。


    宋幼林隨著蔣鬆竹進了院子。


    這一進,他就喜歡上了這個小院。


    現在是冬天,院子裏沒什麽綠色,地上全是白白的雪。


    就連石桌石椅都蓋上了白色,沒有收拾。


    不過,院子牆角的臘梅開得正豔,為這冬天增添了一抹顏色。


    院子裏還搭了一個架子,架子下麵就是一個秋千座椅。


    因為架子頂做得密實,秋千座椅上倒是沒什麽雪花。


    如果是春夏,有了綠意,這裏應該又是一番景致。


    “你們家挺不錯的。”宋幼林忍不住誇讚。


    “這都是我爸一手打造的,別看地上都是雪,下麵可還鋪了石板路。


    我跟你說,我爸什麽都會,他種地種得可好了,夏天瓜果蔬菜可多了去了。”


    就是她媽不喜歡。


    覺得爸爸這些習慣像個老農民似的。


    宋幼林聽蔣鬆竹這麽一說,還有點吃驚。


    上次救蔣鬆竹他對她爸爸就有所猜測,再加上她家有司機有車,應該是個小有權勢的。


    一般這種都愛侍弄花草,少有喜歡種地的。


    沒想到蔣爸爸還充滿了生活的泥土氣息。


    “宋幼林,快進屋,我去生爐子。”


    從院子進來,是一扇木門,也是上了鎖的。


    蔣鬆竹將外麵的門插上,就又掏出鑰匙來,把這道木門打開。


    宋幼林跟著進了屋,發現屋裏簡潔幹淨,還有點中西結合的意思。


    吃飯的桌子是仿古桌,凳子也是長條仿古的寬凳,但是有沙發和電視櫃,甚至連冰箱都有。


    宋幼林把東西放在餐桌上,順便坐在了凳子上。


    蔣鬆竹去把另一個屋的爐子生起來,把門關得嚴嚴實實的,屋裏很快就溫暖起來。


    暖和起來的宋幼林,忍不住脫了外套。


    兩人又開始閑聊起來。


    這樣左等右等,蔣鬆竹的爸爸就是不迴來,宋幼林肚子餓得叫了一聲。


    “哎呀,瞧我,光顧著聊天了。”蔣鬆竹拍拍腦袋,進屋裏拿了餅幹出來給宋幼林充饑。


    “你不做飯?”


    “我不會做,每次都是等我爸迴來。”蔣鬆竹有點不好意思。


    “那我來做。”


    “你會做飯?”


    “會。”


    “哎呀,宋幼林,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呀?我佩服死你了!”


    蔣鬆竹高興極了,忙去偏房拿了土豆大白菜和凍在缸裏的涼饅頭。


    “給,你做,需要幹啥你和我說。”


    “行,沒啥了,你去歇著。”


    “宋幼林,你真好啊,你要是我哥就好了,可惜我沒有哥。”她隻有一個姐姐,還跟她媽和爺爺奶奶們跑國外去了。


    家裏就隻丟下她跟爸。


    蔣鬆竹聳聳肩。


    道不同不相為謀,愛咋地咋地,她就是無限支持她爸爸。


    兩個人的飯很好做。


    爐子先炒菜,土豆白菜粉條一鍋就出來。


    之後再熱饅頭。


    沒一會兒飯菜就端上了桌。


    蔣鬆竹盯著散發著熱氣的飯菜,眼睛冒出了星星。


    土豆白菜燉粉條,濃油赤醬還帶點濃稠的湯汁。


    饅頭熱乎乎的,萱萱軟軟。


    她急急洗了手,把饅頭外麵厚厚的皮一撕,沾了湯汁就塞到嘴裏。


    “哇,這也太好吃了。”


    “那就多吃點。”宋幼林也愛吃這飯菜。


    兩人吃得熱火朝天,沒一會兒飯菜吃光了。


    蔣鬆竹摸摸肚子,有點小後悔:“光顧著吃了,忘了給我爸留菜了。”


    “我先盛出來了。”宋幼林道。


    “你太有先見之明了。”蔣鬆竹又開啟了誇誇模式。


    宋幼林嘴角上翹。


    這姑娘很會給人提供情緒價值。


    兩人吃完飯都懶洋洋的,蔣鬆竹就開了電視看。


    看了很久,蔣爸爸都沒有迴來。


    “我該走了。”宋幼林因為路近,沒提前跟他娘說。


    雖說現在他娘給他無限自由,他還是怕她擔心。


    蔣鬆竹看看手表,都快八點半了,是挺晚的了,宋幼林迴去還要走夜路。


    她歉意地道:“對不起,宋幼林,我爸肯定是臨時加班了,讓你白跑一趟。還讓你給我做了頓飯。”


    說到這,她又笑起來。


    跟宋幼林待著很舒心。


    “下次我不這樣叫你了,我讓我爸去接我們,讓他帶我們去國營飯店吃。”


    “行。”宋幼林笑著答應,穿上外套就出了門。


    蔣鬆竹也跟著出來,兩人走到院子裏,蔣鬆竹打開插銷。


    “你慢著點。”


    “嗯。”


    推開門,就見外麵一個中年男人正在放下敲門的手。


    “爸,你終於迴來了!”


    隨著這一聲,宋幼林好奇地看向對方。


    這一看,他就呆住了。


    蔣鬆竹的爸爸怎麽看起來這麽麵熟呢?就好像……


    就好像人到中年的自己,隻是個子比自己矮了一些,人比自己壯實了一些。


    可是那張臉。


    眉眼鼻唇,沒有一處不像。


    連耳朵都是同樣的形狀。


    他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宋立國的兒子了……


    對麵的蔣勁看著麵前年輕拔高版的自己,也呆住了。


    閨女說救他的同學長得像自己,他還以為閨女誇張了。這個世界上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沒什麽了不得的。


    他真沒想到能這麽像啊!


    這簡直太荒謬了。


    他難道是哪天醉酒被人算計的?


    怎麽一點印象沒有。


    或者……


    他以前結過婚!


    那他是不是能找到他的家人了?


    可是鬆竹該怎麽辦?


    蔣鬆竹見兩人麵對麵的呆愣在原地,捂著嘴笑了一會兒。


    見兩人還是呆愣愣的不動,她有點凍得受不住了。


    “爸,這是宋幼林,咱們進屋去說。”


    “好好好。好孩子,跟叔叔到屋裏來。”蔣勁聽閨女一發話,終於反應過來,他忙笑著把宋幼林讓進屋裏。


    “行。”宋幼林點點頭。


    從震驚中醒過神來,宋幼林還是決定長話短說,他著急迴家。


    今天確實太晚了。


    三人進了屋,蔣鬆竹去倒了兩杯熱水出來。


    “宋幼林,怎麽樣?你知道我為啥老想把我爸介紹給你了吧。


    你倆長得太像了,不知道的還尋思你是我爸的兒子,我是個外人呢!”


    “別胡說。”蔣勁寵溺地訓了蔣鬆竹一句。


    “我說的是真的嘛!”


    “叔叔,確實挺像的。”宋幼林實話實說。


    “孩子,你今年幾歲?家是哪裏的啊?”蔣勁溫柔地問道。


    他以前結過婚也沒什麽。


    談清楚就好。


    該補償的補償。


    該怎麽處理怎麽處理。


    “過年十八了,我家是冀省石市柏縣鄭口村的。叔叔,你認識我們家人嗎?”宋幼林問道。


    “不認識……”蔣鬆竹似是沉吟,似是迴答宋幼林的話。


    他對過去沒有任何印象。


    這個地名他也不知道。


    “叔叔冒昧問一句,你爸爸還好吧?”蔣勁小心地問道。


    宋幼林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他也沒繞彎子:“我爸挺好的。嗯……應該是我親爸。”宋幼林不確定地道。


    實在是書裏沒講過這出啊。


    他就是個路人甲。


    要不就迴去問問他娘吧。


    怎麽想怎麽都覺得奇怪。


    蔣勁被噎了一下,這孩子真實誠,啥話都敢往外說。


    “叔叔,天太晚了,我要迴去了。”宋幼林看看手表。


    想著長話短說,也沒說出個啥來,還是趕緊走吧。


    “啊,行,幼林,我送你迴去。”


    “叔叔不用,這離我家不遠,我跑步迴去就行了。”


    “我和鬆竹一起送你!”蔣勁不容拒絕道。


    好像今天他不送宋幼林迴去,就會錯過什麽重要的事情一樣。


    “真不用。”


    這很奇怪。


    特別是他跟自己很像。


    他腦子還亂著,隻想快點迴去跟娘說說這事。


    宋幼林快步出了門。


    “叔叔再見,鬆竹再見。”


    說完一溜煙跑了。


    蔣勁追出去,見宋幼林不願讓自己跟他迴家,他隻能站在門口望著宋幼林遠走的背影。


    “爸,迴去吧。”


    “嗯。”


    宋幼林一路小跑,就跑迴了紡織廠大院。


    上了四樓,看到屋裏還開著燈。


    他娘果然還沒睡。


    宋幼林輕輕敲了敲門,鄭春梅就披著衣服開了門。


    “兒子,今天這麽晚呢!我還以為你直接在宋家睡了。”


    “對不起娘,讓你擔心了,我今天臨時有點事。”


    “嗯,快進來,外麵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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