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林被鄭耀武乖乖的樣子給逗笑,他露出的燦爛的笑容,如一縷陽光把鄭耀武心頭的陰霾全部驅散。


    ……


    兩人開誠布公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說了。


    宋幼林隱瞞了空間的事情。


    鄭耀武也沒說自己的夢境。


    兩人似乎又迴到了從前。


    但隻有鄭耀武知道,他心底好像有什麽東西要破土而出,又被他輕描淡寫地壓了下去。


    ……


    轉眼,就到了鄭耀武大哥鄭耀文結婚的日子。


    鄭耀武傷勢不輕,上次胳膊上留了疤,這次身上又多了一個疤。好在他年輕力壯,恢複比較快。


    “我先迴去準備,明天放假你再到我家坐席。”


    兩人吃完飯,難得在學校裏散散步。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讓兩人對曾經平淡的生活更加珍惜。


    “我跟你一起迴去,反正學校又不正經上課,有啥需要幫忙的我還能搭把手。”


    “不用你,到時來坐著吃就成了。”


    “見外了不是?”宋幼林拍拍鄭耀武的肩。


    鄭耀武瞬間感覺肩膀存在感倍增,他抿住不聽話的嘴角,麵上卻沒什麽表情地點了點頭。


    “走。”


    宋幼林摟著鄭耀武往前去,鄭耀武看一眼放在肩膀上的手,穩住心神。兩人一起走向自行車棚,推了自行車出來。


    “宋同學,鄭同學,你們好。”車棚外站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白若年。


    白若年一身利整的長褲長衣,眼光平和地看著宋幼林和鄭耀武。


    最近發生的事情比較多,補課已經花費了他許多時間,對班裏的白若年了解幾乎一片空白。


    他微皺著眉看向微笑的白若年,點了點頭。


    鄭耀武對白若年不熟,宋幼林可是熟得很,照顧鄭耀武這些天,宋幼林隻要出去,總能遇到白若年。


    不知怎麽迴事,這原文男主沒少對自己指手畫腳,這裏不行,那裏不好,他總會找機會提出來。


    明明兩個人都不在一個班。


    “白同學,我們還有事,下迴聊。”宋幼林也沒和男主撕破臉,畢竟這人看起來好像沒有惡意。


    隻是宋幼林表情有些許冷淡。


    “好。兩位同學再見。”白若年微笑,讓開身子,讓鄭耀武和宋幼林過去。


    迴家路上。


    這時已經到了十月末,北方天氣轉冷。


    通往迴家的路,幾年如一日,仍舊是高低錯落,坑坑窪窪。


    宋幼林長腿跨上後座,像往常一樣抱緊了鄭耀武的腰。


    自行車把一歪。


    宋幼林猛地撒開手。


    “鄭耀武,你幹什麽啊?差點倒了,幸好有我在後麵撐著。”宋幼林不明所以,鄭耀武這麽多年騎車都挺穩當的。


    前頭鄭耀武沒有迴頭,他左腳踩在地上,正了正車把,嗓音有些沙啞:“沒事。”


    “那走吧。”


    宋幼林抱住鄭耀武的腰身。


    暖和且穩定。


    “嗯。”


    鄭耀武悶聲答應,停頓了一會兒才再次起步。


    這一路,鄭耀武不知為何相當沉默。


    宋幼林也隻當是前一陣的事情影響了他的心情。


    “我給你出個腦筋急轉彎。”宋幼林不等鄭耀武迴答自顧自道,“有件事,天不知道地知道,你不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是什麽事嗎?”


    鄭耀武腦子嗡的一聲。


    他腦子裏瞬間想起那次的夢境裏的柔軟。


    臉紅耳赤。


    秘密,這是一輩子的秘密。


    是他想忘記,卻總是在腦子裏生根發芽的秘密。


    鄭耀武覺得腰上的手就像夢中一樣,挑動著他的神經,好像要把某一處,激出火氣。


    “我……不知道。”


    “我鞋底有個洞,哈哈哈。”宋幼林大笑。他居然還記得小時候看過的腦筋急轉彎,到這來忽悠七十年代的人,這讓他心情大好。


    鄭耀武被這笑聲一打岔,剛才的旖旎心思不見。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也想結婚了。


    要不然怎麽能對著宋幼林這樣。


    隻是,他從小就知道自己沒必要禍害下一代,如果能一輩子跟宋幼林做一對好兄弟,就已經夠幸福了,他不能奢求太多。


    村裏有兩個單幹戶,是兄弟兩個。


    當初搞合作化的時候,兩人都不願意加入。


    他們住在村尾,挨著他們家很近。


    兩人年紀不小,都沒人肯嫁給他們。


    這樣也沒什麽不好。


    他現在不是單幹戶,但是過那樣的生活似乎也沒什麽不好的。


    鄭耀武一路胡思亂想。


    到了村頭,被一陣風吹飛了剛才的亂七八糟。


    “我迴去了,你在家好好休息。”鄭耀武停下自行車,等宋幼林從後座下來,長腿一邁,從座位上下來,正要蹬腳撐。


    “自行車你騎著,家裏有什麽事,隨時能用。”


    鄭耀武心中一暖:“好。”


    他重又騎上車,迴了家。


    宋幼林目送鄭耀武走了一會兒,轉身看著家裏的炊煙嫋嫋,心中倍感親切。上周沒迴來,有點想家了。


    他慢慢推開籬笆門,眉眼一彎大喊道:


    “娘,我迴來啦!”


    聽到喊聲,沒幾秒鍾,鄭春梅推開了外屋門。


    “幼林!”


    鄭春梅手一邊在圍裙上擦著,一邊笑著上下打量宋幼林。


    上周兒子沒迴來,她心裏一直惦念著。


    “瘦了。”


    “哪有啊,娘,我每天吃的好好的。倒是你,有時間多歇息啊,別老狠命幹活。”宋幼林擔心道。


    鄭春梅自留地不種了,村裏上工還是要去的。


    上工他也跟他娘說不要那麽拚命,可總歸是辛苦活,總是勞累人的。


    他瞧著他娘比上次迴來看著憔悴了不少。


    “我都知道,娘累了就迴家,這一年工分還沒人家小孩子賺得多。”鄭春梅笑笑。她兒子太敏感了,她隻是想多幹點,兒子就可以多點吃食。


    坐吃山空總不是辦法。


    她沒什麽門路,給兒子找不了工作,隻能多給兒子攢些家當。


    以後兒子結婚,又是一筆花銷。


    “知道就行。娘,以後的光景跟現在不一樣,不是隻有種地這一條出路,你信我,咱們以後一起定會過好的。”


    “行,媽信你。”鄭春梅拍拍兒子的手,眼中帶著欣慰,“兒子,來,飯熟了,吃飯。一會兒我去鄭耀武家裏幫忙,你在家歇著。”


    這個時節,還有少量的玉米沒收,不過不忙,鄭春梅告假了沒去。她今天就是打算去鄭耀武家裏幫忙。


    “娘,我也一起去。”


    “行。”


    兩人親親熱熱地吃飯商量著去幫忙。


    鄭耀武家裏氣氛卻有些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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