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素素手指拄著下巴，見沈應川一臉認真的樣子，便也給了他一個妥帖的答案。
“離少爺剛剛幫了我一些忙，所以我想要感謝他。”
“他幫你的忙？”沈應川嘴角一下子撇到了眼睛旁。
這個不要臉的，還真敢受啊！他倒是說說，他幫人家什麽忙了？
之前這女人昏倒的時候，把人夾出來的是大哥！
後來外麵下雨，把人背到廟裏照顧的是他！
姓陸的除了在那邊打坐，還幹什麽了他？事情不好好做，倒是有臉搶功勞！
就在沈應川氣得臉頰鼓脹之時，卻見素素素手交迭，也對他盈盈一禮，還用水潤的雙目認真地看著他，一下子就把滿肚子的不爽都拋到腦後去了。
“你……你拜我做什麽？”他手足無措地道。有點想去扶素素，又有點不敢。
“謝二位公子幾次放我生路，留我性命之恩。素素謹記在心，日後若有機會，自當報答。”素素認真地說道。
“不用，不用的。”沈應川忙道，“本來就是我們當初不該……”
他瞧了大哥一眼，口中的話便是一頓，轉而道：“況且，你也幫助了我們很多啊，就，就比如你吃那些果子留下的核，就幫大哥做了祭祀呢！嚴格來說，應該是我們感謝你才對！”
穆元洲眼瞅著這邊越說越不像話，再看沈應川竟然已經開始在身上翻東西，想找出點什麽銀子或者信物，來“感謝”麵前這位“救命恩人”了，不得不站了出來。
“寧姑娘不必拘禮。”他說道，“你我四人因緣際會，同困藥山，互幫互助本是應該，以後這些話不必再說。”
說罷，他拎起沈應川，直接提溜到另一邊去了。
素素在旁邊看著穆元洲的側臉，嘴角含笑，若有所思。
這是在告訴她，“大家互不相欠，別想借著這個機會接近他弟弟，在山裏也就算了，出去以後少沾邊”的意思嗎？
這個人對弟弟倒是挺愛護的……
素素似乎想到了什麽，又笑了一笑，而後站起身，往廟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兒？”沈應川忙問道。
不遠處的陸離也輕輕側了下身子，但是並沒出聲，也沒有轉過頭來。
“我想去山穀南側看看。”素素說道。
“要不我陪你……”沈應川話說到一半，被穆元洲掃了一眼，又咽迴去了，換為了勸阻，“那邊很冷的，你穿這麽少過去肯定會凍著，還是別過去了吧？況且你也不知道位置……”
“我帶你去。”一直在牆角入定的陸離突然站起了身，就在沈應川驚愕的目光中，從兩個男人身側走過，站到了素素身旁。
“走吧。”他說道。
“誒？誒！”
沈應川大張著嘴，就這麽看著陸離和素素一前一後地出了破廟，眼睛瞪得像個手鞠球。
“大哥！你看他們……”沈應川有點急了。
他很想跟著一起追出去，但是穆元洲的手就像山一樣壓在他的肩膀上，壓得他一動都動彈不得。
“他們如何？”穆元洲問道。
“這，陸離那個家夥無事獻殷勤，肯定不懷好意啊！”沈應川大叫道，“那個女人那麽單純，一定會被他騙的，我要去……”
“同你有什麽關係？”穆元洲聲音平靜一如既往，但是這句話卻讓沈應川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了。
“我……”沈應川突然有些慌亂起來，心裏某處一直不敢去探尋的角落就這樣被大哥無情挑開，一時間，他竟有些無所適從，不知該如何迴答。
穆元洲卻並未放過他，反而更為直截了當地問道：“你要帶她迴家嗎？”
“我……”這是沈應川之前並未考慮過的事，他一時間遲疑了。
“趙家那邊還有殘黨，可能會去抓她。”思索了幾秒，沈應川猶豫著道，“如果她實在無處可去，那我也可以……”
“首先，她的刑罰是趙家自立罪名，未曾通過官府治罪，所以官麵上大概率不會有她的罪狀存在。”
“其次，以趙家目前的狀況，隻怕內外皆亂，自顧不暇，根本不會有時間和精力管她的事。”
“最後……”穆元洲一雙眼如鷹隼般，銳利地盯住了沈應川，不給他左顧右盼的機會，徑直道，“假如你真的帶她一起走，那麽，你要她以什麽身份跟你迴家？”
“妻子？侍妾？貼身的丫鬟？還是一個不明不白，沒有身份的鄉下女子？”
“你是家中嫡子，若是想以她為妻，你家中父母長輩必不可能同意。你身無功名，又沒有能夠與家族對抗的能力，就算你為她大鬧一番，絕食自盡也無濟於事。”
沈應川：“=口=！誰，誰要絕食自盡啊？”誰會用這麽幼稚的手段，他又不是幾歲的小孩子！
“至於侍妾丫鬟，且不說她一個全無身份的人能不能進得了你的家門，她自己又是否甘願呢？”穆元洲毫不留情地說道。
“此女子進入趙家，究竟是為人脅迫，還是貪慕虛榮之輩，尚未可知。她如此手段，在趙家尚且掀起如此血雨腥風，你又有何等本事，可以壓得住她？”
“若她不肯接受你給的，想要更多，你該當如何？”
“你能給還罷，若你給不了，她自己去拿，你屆時又當如何？”
“我……我不知道……”沈應川啞口無言，看向穆元洲的眼神甚至有點哀怨。
大哥說的這些，都是他之前根本沒有想過的。
他隻是，看到那個女人，就會覺得很開心，也很喜歡看到她開心的樣子，僅此而已。
“既不知如何，就不要隨意招惹。”穆元洲毫不客氣地給了他最後結語，“這種人，不是你該招惹的。”
“我沒有……”沈應川低下腦袋，不吭聲了。
穆元洲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多少有點不忍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別想了。”他說道，“不久後我們就能離開這裏，到時候我會妥善安置她的，你盡可放心。”
大不了到時候他多花點心思，找個合適的人選把這女人嫁了，也省著這傻小子總是惦記著。穆元洲想。
要是真讓這種貪慕虛榮，又有心機手段，還能拿捏沈應川的人進了沈府，那才叫麻煩。
沈家伯父伯母對他不薄，這次又是他帶著阿川出來，不能無緣無故給人家搞個麻煩迴去。
看來，這個麻煩隻能他來想辦法解決了。
“離少爺剛剛幫了我一些忙，所以我想要感謝他。”
“他幫你的忙？”沈應川嘴角一下子撇到了眼睛旁。
這個不要臉的，還真敢受啊！他倒是說說，他幫人家什麽忙了？
之前這女人昏倒的時候，把人夾出來的是大哥！
後來外麵下雨，把人背到廟裏照顧的是他！
姓陸的除了在那邊打坐，還幹什麽了他？事情不好好做，倒是有臉搶功勞！
就在沈應川氣得臉頰鼓脹之時，卻見素素素手交迭，也對他盈盈一禮，還用水潤的雙目認真地看著他，一下子就把滿肚子的不爽都拋到腦後去了。
“你……你拜我做什麽？”他手足無措地道。有點想去扶素素，又有點不敢。
“謝二位公子幾次放我生路，留我性命之恩。素素謹記在心，日後若有機會，自當報答。”素素認真地說道。
“不用，不用的。”沈應川忙道，“本來就是我們當初不該……”
他瞧了大哥一眼，口中的話便是一頓，轉而道：“況且，你也幫助了我們很多啊，就，就比如你吃那些果子留下的核，就幫大哥做了祭祀呢！嚴格來說，應該是我們感謝你才對！”
穆元洲眼瞅著這邊越說越不像話，再看沈應川竟然已經開始在身上翻東西，想找出點什麽銀子或者信物，來“感謝”麵前這位“救命恩人”了，不得不站了出來。
“寧姑娘不必拘禮。”他說道，“你我四人因緣際會，同困藥山，互幫互助本是應該，以後這些話不必再說。”
說罷，他拎起沈應川，直接提溜到另一邊去了。
素素在旁邊看著穆元洲的側臉，嘴角含笑，若有所思。
這是在告訴她，“大家互不相欠，別想借著這個機會接近他弟弟，在山裏也就算了，出去以後少沾邊”的意思嗎？
這個人對弟弟倒是挺愛護的……
素素似乎想到了什麽，又笑了一笑，而後站起身，往廟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兒？”沈應川忙問道。
不遠處的陸離也輕輕側了下身子，但是並沒出聲，也沒有轉過頭來。
“我想去山穀南側看看。”素素說道。
“要不我陪你……”沈應川話說到一半，被穆元洲掃了一眼，又咽迴去了，換為了勸阻，“那邊很冷的，你穿這麽少過去肯定會凍著，還是別過去了吧？況且你也不知道位置……”
“我帶你去。”一直在牆角入定的陸離突然站起了身，就在沈應川驚愕的目光中，從兩個男人身側走過，站到了素素身旁。
“走吧。”他說道。
“誒？誒！”
沈應川大張著嘴，就這麽看著陸離和素素一前一後地出了破廟，眼睛瞪得像個手鞠球。
“大哥！你看他們……”沈應川有點急了。
他很想跟著一起追出去，但是穆元洲的手就像山一樣壓在他的肩膀上，壓得他一動都動彈不得。
“他們如何？”穆元洲問道。
“這，陸離那個家夥無事獻殷勤，肯定不懷好意啊！”沈應川大叫道，“那個女人那麽單純，一定會被他騙的，我要去……”
“同你有什麽關係？”穆元洲聲音平靜一如既往，但是這句話卻讓沈應川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了。
“我……”沈應川突然有些慌亂起來，心裏某處一直不敢去探尋的角落就這樣被大哥無情挑開，一時間，他竟有些無所適從，不知該如何迴答。
穆元洲卻並未放過他，反而更為直截了當地問道：“你要帶她迴家嗎？”
“我……”這是沈應川之前並未考慮過的事，他一時間遲疑了。
“趙家那邊還有殘黨，可能會去抓她。”思索了幾秒，沈應川猶豫著道，“如果她實在無處可去，那我也可以……”
“首先，她的刑罰是趙家自立罪名，未曾通過官府治罪，所以官麵上大概率不會有她的罪狀存在。”
“其次，以趙家目前的狀況，隻怕內外皆亂，自顧不暇，根本不會有時間和精力管她的事。”
“最後……”穆元洲一雙眼如鷹隼般，銳利地盯住了沈應川，不給他左顧右盼的機會，徑直道，“假如你真的帶她一起走，那麽，你要她以什麽身份跟你迴家？”
“妻子？侍妾？貼身的丫鬟？還是一個不明不白，沒有身份的鄉下女子？”
“你是家中嫡子，若是想以她為妻，你家中父母長輩必不可能同意。你身無功名，又沒有能夠與家族對抗的能力，就算你為她大鬧一番，絕食自盡也無濟於事。”
沈應川：“=口=！誰，誰要絕食自盡啊？”誰會用這麽幼稚的手段，他又不是幾歲的小孩子！
“至於侍妾丫鬟，且不說她一個全無身份的人能不能進得了你的家門，她自己又是否甘願呢？”穆元洲毫不留情地說道。
“此女子進入趙家，究竟是為人脅迫，還是貪慕虛榮之輩，尚未可知。她如此手段，在趙家尚且掀起如此血雨腥風，你又有何等本事，可以壓得住她？”
“若她不肯接受你給的，想要更多，你該當如何？”
“你能給還罷，若你給不了，她自己去拿，你屆時又當如何？”
“我……我不知道……”沈應川啞口無言，看向穆元洲的眼神甚至有點哀怨。
大哥說的這些，都是他之前根本沒有想過的。
他隻是，看到那個女人，就會覺得很開心，也很喜歡看到她開心的樣子，僅此而已。
“既不知如何，就不要隨意招惹。”穆元洲毫不客氣地給了他最後結語，“這種人，不是你該招惹的。”
“我沒有……”沈應川低下腦袋，不吭聲了。
穆元洲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多少有點不忍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別想了。”他說道，“不久後我們就能離開這裏，到時候我會妥善安置她的，你盡可放心。”
大不了到時候他多花點心思，找個合適的人選把這女人嫁了，也省著這傻小子總是惦記著。穆元洲想。
要是真讓這種貪慕虛榮，又有心機手段，還能拿捏沈應川的人進了沈府，那才叫麻煩。
沈家伯父伯母對他不薄，這次又是他帶著阿川出來，不能無緣無故給人家搞個麻煩迴去。
看來，這個麻煩隻能他來想辦法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