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時空,常建新晃了晃杯中的紅酒,迴應古代時空那邊劉紹的話:


    “也不一定,畢竟鄴城一帶有三十多萬羯族人口,這些可都是前線羯族主力大軍之中,至少數萬羯族精銳士兵的一家老小。”


    “鄴城失陷,羯族首領石勒如果不立刻撤兵迴援,奪迴鄴城,反而隱瞞羯族士兵,先追著匈奴潰兵去攻占洛陽的話,將來事情一旦暴露,他手下羯族士兵有兵變的概率。”


    劉紹沉吟了一下,迴應道:


    “神仙您說的這些不無道理,不過我還是堅持我的想法。羯族首領石勒若是普通將領,那麽他不敢冒著將來手下有可能兵變的概率隱瞞不立刻迴援,但羯族首領石勒是一個梟雄,便不能以常人的思維來看他。”


    劉紹是基於自己身在這個時代的思維,以及自己的經驗做出判斷。


    不管怎麽說,鄴城失陷都已經是既定事實。


    鄴城做為羯族統治的核心,準備做王朝都城之用,集中了太多羯族人口與這些年擄掠到的各種資源,此次羯族損失可以用巨量來形容。


    這種損失,唯有攻占洛陽,洗劫洛陽一帶才能彌補一部分。


    不錯,也就隻是能彌補一部分,四成到一半之間。


    雖說洛陽是東漢的都城,後麵的曹魏、西晉王朝都以洛陽為都城,曾經無可爭議的天下核心,天下最大最富庶的城池。


    但是這幾十年,洛陽先遭到八王之亂的輪流破壞,又被匈奴人聯合諸胡聯軍攻破。


    這些年被匈奴人統治,而偏偏匈奴人又轉而以長安為都城,從洛陽遷移了大量資源去關中。


    洛陽已經事實上沒落了,頂多能與長安城差不多,甚至隻有長安城的七八成。


    長安城都比不了如今的鄴城,洛陽更比不了,能達到鄴城的一半就很好了。


    不過,縱然隻有鄴城的一半左右富庶,那好歹相當於半個鄴城,能彌補不少損失。


    如果說鄴城失陷的消息傳來的時候,羯族主力大軍還沒有與匈奴大軍決戰那麽,石勒還能毫不猶豫的撤兵北返先把鄴城奪迴來再說,哪怕因此被匈奴人趁機攻占兗州、青州。


    可當下情況是羯族大軍剛剛擊潰十幾萬匈奴大軍,正處於可以瘋狂擴大戰果的過程中,現在撤兵北返,就算奪迴鄴城,那麽又能挽迴多少損失?


    此次與十幾萬匈奴人決戰損耗的無數糧草軍械兵丁,算白白扔了嗎?


    這可不僅僅隻是放棄這場決戰獲勝的戰果那麽簡單,現在匈奴大軍隻是被擊潰,隻要給匈奴偽帝劉曜一點喘息的時間,他必能重新收攏許多兵馬。


    這個時候羯族主力大軍如果返迴鄴城,還有可能被劉曜趁機奪取兗州,威脅青州。


    羯族這兩年在黃河以南的所有開拓,都可能喪失!


    羯族崛起之勢,將被生生扼殺,實力衰退迴五年以前,再想有這般即將席卷天下之勢,便又要再經過一個五年,甚至十年的艱難開拓才有可能。


    選擇盡可能隱瞞手下羯族士兵鄴城已經失陷的消息,按照原定的擊潰匈奴大軍以後的策略行事,不僅可以俘虜大量匈奴軍隊潰兵充入羯族軍隊之中。


    同時還可以一路殺去洛陽,攻占洛陽。


    前後所得戰果,將不僅能彌補羯族軍隊在此次決戰的損失,甚至反而能讓羯族軍隊比戰前更壯大許多。


    鄴城一帶失陷造成的損失,或許相當於抹平羯族此次與匈奴人決戰獲取所得,但至少不會讓羯族的實力,相較於和匈奴人決戰之前弱,起碼是持平的!


    羯族就仍然處於勢盛的狀態!


    聽完劉紹的分析,常建新想了一下,迴應道:


    “大概率你的分析才是最合理的。”


    劉紹既然能分析到這一步,常建新覺得他至少有不遜於石勒的梟雄潛質。


    搞事業最怕碰到豬隊友。


    對於劉紹來說,常建新不會因為自己在與他的關係之中占主導地位,就過多質疑他的判斷,幹涉他的決定。


    不管怎麽說,劉紹才是這個時代的人,是一方勢力的統治階層,他自有符合時代以及他所處位置的思維方式。


    而對於常建新來說,劉紹自身越有能力,最後成功的概率才越大。


    他想要通過劉紹搞錢的同時,也是真心希望劉紹能在古代時空掃平天下,不使華夏如他所處現代時空曆史上那般經曆足足三百年的漫長黑暗。


    ……


    晉陽軍遊弋在黃河北岸的斥候,很快送來消息。


    情況與劉紹分析的差不多。


    渡過黃河的羯族騎兵隻有九千人左右,並且隻是進駐黃河北岸僅數十裏的濮陽,而非向著鄴城來。


    “原本還考慮過,若是有兩三萬羯族騎兵迴兵黃河以北,便有小概率直撲鄴城,更大概率是衝向滏口陘東出口!”


    晉陽軍遷移鄴城一帶近四十萬漢人百姓,走太行滏口陘往晉陽五郡,動靜非常之大,不可能瞞得過羯族斥候。


    劉紹等晉陽軍將領不擔心羯族騎兵直接衝迴鄴城來,反倒是怕羯族騎兵直接衝向太行滏口陘東出口。


    那裏可是還有大量漢人老弱婦孺沒來得及進入滏口陘。


    “卻沒想到羯族首領石勒隻派了九千左右羯族騎兵渡河,而且直至進駐濮陽,既沒有殺來鄴城,也沒有衝向太行滏口陘東出口阻截我們遷移漢人百姓前往晉陽五郡。”


    “想來不調遣至少兩三萬騎兵,怕是羯族首領石勒也沒有把握能擊敗我軍,奪迴鄴城!”劉紹冷冽一笑。


    鄴城之戰,晉陽軍不可能將所有羯族士兵全部斬殺。


    有幾百一千羯族潰兵逃散了開去,自然有人將晉陽軍不僅擁有數百重甲騎兵,還擁有數百重甲步卒的消息,一並傳遞到了羯族首領石勒耳朵裏。


    讓羯族首領石勒對晉陽軍的實力有一個比較精準的評估。


    縱然這個時期的羯族騎兵兇悍異常,號稱五胡同等數量下最強,甚至經常能以少勝多。


    但本身就建立有一支一千多人的重騎兵的羯族首領石勒知道重騎兵戰鬥力的恐怖之處。


    他沒有絲毫信心憑借數量更少的兵力便擊敗晉陽軍奪迴鄴城。


    更何況,羯族首領石勒陸續接到的消息,晉陽軍之所以殺到鄴城的當天就直接攻占鄴城,很大原因是城內漢人奴隸暴動,與晉陽軍裏應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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