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鬆裝作對青蔥不聞不問,實際上他的眼角的餘光可沒有在青蔥的身上離開過,他見到青蔥盯著通風口那裏看,心裏已經明白了八九分,柴鬆早就想到了從通風口逃走,可是那裏根本就沒法上去,就是能夠上去,見到被釘死的鐵窗,也很難打開,要從那裏逃走難比登天,另外還不知道通風口外麵是不是懸崖,如果是懸崖,即使從那裏出去,跳到懸崖上如果身體平衡做不到位的話,也會從懸崖那裏掉到山下去,摔個粉身碎骨。


    柴鬆暗自搖了搖頭,他自付練習了十多年的蓮花掌也沒法將精製的鐵條打斷或者拉斷,如果自己都做不到的事,麵前這個小鬼更做不到,如果事機不密,被巡邏的官差看見,隻需幾支長箭,就可以把懸在空中試圖打開鐵窗的人射成刺蝟。


    柴鬆不再想從天窗逃跑的事,他想著如何利用當差的來送飯的時候,用連環計,從正門逃出去。


    再說張雲南通過飛鴿傳書,把有關青蔥的訊息告知縣丞後,縣丞知道手下這些酒囊飯袋根本就不足以完成張雲南的要求,於是再次讓信差將他自己寫的一封加急信件,送往知府大人。


    張雲南一連十餘天都沒有看到迴信,也沒有上級派來的高手助陣,心裏七上八下,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這些天,柴鬆已經詳細弄清了當差們的活動規律,他遲遲沒有動手,就是在等待張雲南發出的行動暗號。


    可是奇怪的是張雲南在這些日子裏,像是從人間蒸發了那樣,根本就不以提審犯人的名義讓自己跟他見麵。


    柴鬆心裏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他強作鎮定,為了不讓青蔥幹擾自己精心設計的逃走計劃,他甚至都沒有跟青蔥在地牢裏商量如何從正門逃走。


    青蔥平時養成了無憂無慮的天性,他知道跟自己同屋關押的柴鬆不會坐以待斃,大概率會在腦海裏想著怎麽逃跑。


    青蔥見柴鬆在對話中根本就不提逃跑這件事,知道對方絕非等閑之輩,他就是要吊自己的胃口,你急他反而不急,青蔥隱隱感覺到這個人不像是個如同村民,沒有哪個村民會對身邊的人心存懷疑,不把他能夠想到的逃走方案藏著掖著。


    青蔥想起楚之龍說起的在燕趙大地,推心置腹的朋友寧願自己死在別人前麵,也不會把秘密視作珍寶掩藏,這個柴鬆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真的就是他說的那樣,是個帶著木棉村的苦農跟官府作對的莊稼漢子嗎?


    柴鬆也沒有閑著,他在揣度著青蔥的心理“這個小孩這些天話語不多,從不主動跟自己搭訕,這跟自己從張雲南那裏了解到的青蔥大不一樣。這個小孩莫非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不行,自己一定要主動跟他交換一下逃離這裏的意見,讓他卸下戒心,那樣才能為將來更精準地了解他身邊的人創造信任條件。”


    想到這裏,柴鬆輕輕搖醒青蔥,把自己要逃走的想法和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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