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洞房花燭夜!


    “老爺,可需我引路,帶各位去我那禪寺歇腳?”


    略帶心虛的糊弄完八戒,這燒火道人躬著腰,對陳啟一行人裏,似乎是領頭的陳啟,態度謙卑的問道。


    “嗯……暫且不用,我等是過路的行腳僧人,明日或許就要走了,不好打擾貴寺,今夜在這外麵留宿,明早入寺參拜我佛就是,多謝小兄弟好意了”


    陳啟原地稍一沉吟,便對道人笑答道。


    他現在身上還有一大坨晦氣未除,就這樣帶進寺廟裏,實在是對那些僧人小命的不負責。


    雖然有些懷疑這廟裏的和尚不太像良人,但到底還未確認,猴子還要一同護住他們,可這樣一來,又難免會束手束腳。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暫不打擾,各自安好就是。


    燒火道人沒想到陳啟放著好好的禪房不住,竟然青睞這前院破破爛爛的殘房片瓦?


    要知道,他因相貌黑醜,又是寺裏待遇最低的燒火道人,不被人待久,這才被派來幹苦差事,侍奉殘留的佛像香火。


    可這前院都爛成這樣了,還看個屁的香火啊?


    說到底,不過就是讓他在此做個眼線,那強人要是打上門來,好給寺裏的和尚通風報信罷了。


    其中要是一個倒黴不注意,第一個祭刀的就是他。


    平日裏那些僧人一個個都對這前院避之不及,如今難得來了個外來的和尚,聽完他所講的,不僅半點不害怕,還敢留宿前院?


    不愧是從那個甚麽東土來的高僧!


    意外撿到四個伴的燒火道人眉眼一揚,看陳啟四人那是越看越順眼,就連猴子三人在他眼裏也變得慈眉善目起來——今晚守夜總算不寂寞了!


    於是道人忙將師徒四人帶到了裏間,正是他平日裏棲身,連門都不剩,隻用木磚遮掩的殘存小屋。


    又用自己的掃把,被褥,替他們打掃出一小片足以打地鋪的地方,這才轉身急匆匆鑽向了更裏麵的禪寺。


    來了一群外來的和尚,於情於理,他都要去和禪寺裏真正管事的和尚通報一聲的。


    而八戒和沙僧雖然也不太理解自家師父放著好端端的禪房與齋飯不要,非要在這破爛地方睡一夜。


    但也未說些什麽,除了八戒隻能趴在地上養傷外,手腳麻利的沙僧、猴子兩人,已經趕忙搭起了篝火架子,吊上了水壺。


    待到那燒火道人喜滋滋的迴來時,猴子在八戒的指派下,用沿路采來的野菜,混著些許米粒,連晚飯都快煮出來了!


    分了那推辭的道人一份,師徒四人吃完野菜飯,稍做洗漱,便就著屋外越發暗沉的夜色,悠悠入了夢鄉。


    “嗯?”


    抱臂睡在外側的猴子忽喇睜開雙眸,一絲絲金光在其中閃過,映得猴子神色愈發威嚴淩厲。


    “嘿,果然忍不住了。”


    悄摸摸自語一句,聽到外麵細微動靜的猴子嘴角勾起,於無聲無息中起身,翻身出了那殘破的屋舍,掏出金箍棒,直奔那妖孽所在。


    “嗬,都說那孫悟空奸猾似鬼,十分的難對付,今日一觀,名過其實也,老娘略施小計,他不就乖乖上當了?”


    東邊的妖精果然都是一群廢物!


    送到嘴邊的唐僧肉都吃不上!


    一道姿色非常的女子飄然而至,站在陳啟所睡的屋房外,低笑一聲,洋洋自得道。


    而仔細觀之,此女與那白日裏哄騙眾人的女妖精有著幾分神似,不是那妖精又是誰人?


    隻是先前為了騙人,這妖精收斂了幾分姿色,如今不作掩飾,竟然更加貌美了數倍!


    但這月下的美人亭亭而立,也不是沒有美中不足之處,她那左腳上的花鞋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僅剩了白色的鞋襪套在那三寸金蓮之上。


    平白的破壞了清純端正,反顯得有幾分妖媚了。


    “我那障眼法也瞞不得那孫悟空幾時,還是得速拿唐僧歸家才是,隻可恨那山神多嘴,竟敢泄了我的洞府,恐那孫悟空追來,壞我好事!”


    女子臉色一轉,又暗罵一聲,忙將身子一矮,輕鬆自如的鑽入屋舍,無視那默默酣睡的沙僧,道人,一把提起熟睡的陳啟,正要架風離去。


    隻是待見到那趴在一旁,睡得正香,吧唧嘴的八戒,女子柳眉倒豎起來,欲將其一並卷走做夜宵吧,估摸了一下這醜豬的腰圍,怕是多了這個累贅,半路就被那孫悟空追上了。


    可要是就這麽放過他吧……


    白毛鼠精也咽不下這口氣!


    ‘我那陷空山無底洞足有三百裏方圓,縱使那孫悟空神威通天,一時半會又如何奈何得了我?’


    ‘待我成就好事,修成太乙金仙,這天下之大,哪裏不可去得?屆時去天上尋找父兄,隨便安排個差事,不也快活逍遙?’


    ‘至於這醜豬頭,暫且先收幾分利息,待來日我成佛作祖,位列仙班,再拿他燉了,煲一鍋豬骨湯!’


    白毛鼠精眼中劃過絲絲縷縷的渴望與期盼,又突兀轉為陰狠,冷笑一聲,狠狠一腳踹向八戒那“飽經磨難”的屁股後,轉身攝起陳啟,鴻飛冥冥,轉眼就迴了陷空山洞府,安排小妖備起了婚宴!


    “我的娘嘞!!”


    也在這時,八戒一聲慘叫洞徹雲霄,憑一己之力,硬生生將左近山林裏的窸窸窣窣聲盡數壓製,群鳥驚起,百獸倉惶,就連那豺狼虎豹,都被嚇得一哆嗦,驚疑不定的看向禪院之處。


    而猴子起身追逐的妖怪身影也被他終於趕上,一棒打落,變成了一隻繡花鞋!


    …………


    “長老?”


    因那山神泄密,生怕猴子打上門來壞好事的白毛鼠精一落地,就有些急不可耐的招唿起來。


    先是將攝來的陳啟扔上自家床榻,出門安排了門下小妖備宴點喜燭,將洞府裝扮熱鬧後,洗漱打扮了番,便盈盈而來,用那甜膩膩的嗓音,靠向床上似乎還有些暈頭轉向的陳啟道。


    晃了晃頭,眯起雙眼,借著那昏黃燭光,陳啟也總算看清了這今夜精心打扮後的女妖精:


    發盤雲髻似堆鴉,身著綠絨花比甲。一對金蓮剛半折,十指如同春筍發。團團粉麵若銀盆,朱唇一似櫻桃滑。端端正正美人姿,月裏嫦娥還喜恰。


    “長老,我美嗎?”


    女妖精眉眼如絲,蹭到陳啟近前,蔥指前伸,摸到陳啟胸膛僧袍之上,勾勾畫畫之間,巧笑問道。


    “美,確實美。”


    陳啟似乎也被這燈下的美人所驚豔,迷迷糊糊的點頭答道。


    “哈哈,那長老今夜就與妾身成婚如何?長老儀表堂堂,小女子也可稱得上花容月貌,閉月羞花,正是那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呀。”


    女妖精捂嘴嬌笑一聲,一手搭在陳啟肩頭,媚眼盈盈的抬頭看向陳啟,吐氣如蘭道。


    “這,這,貧僧還有那西行取經的重任在肩,女施主的好意,貧僧也隻能心領了,還望女施主發發善心,放貧僧離去吧。”


    “不然我那大徒弟孫悟空,有著降龍伏虎的大神通法力,屆時打上門來,傷了女施主就不好了。”


    陳啟的臉上出現掙紮之色,最終閉目偏頭,不再去看那搔首弄姿的女妖精,咬牙低聲道。


    我道這唐僧有多麽潔身自好的堅定,原來也是個六根不淨的普通和尚!


    想來往日裏能保住元陽,都是沒遇上和老娘一樣漂亮主動的?


    那日所見的狠辣,恐怕也隻是因孫悟空站在一旁,狐假虎威?


    心裏輕哼一下,再次鄙夷了番東邊妖怪的無能,女妖精覺得眼前的唐僧似乎也沒那麽香了,失去了讓她喜愛的本質,隻剩了一副臭皮囊。


    和她往日裏引誘的血食沒什麽兩樣!


    不過,元陽還在不就成了嗎?


    五指勾攏,一路自陳啟的胸膛劃到下頜,微微用力,將這偏頭閉目的和尚扭過頭來,女妖精輕笑一聲,湊到耳邊,吐出絲絲縷縷熱氣,以那能勾起人心底麻癢的妖媚嗓音道:


    “真經再好,又哪及得上我半分?長老安心坐好,等我與你行過成親禮,一番歡好之下,包你心中再無西天靈山!”


    “嘻嘻。”


    伸出那粉嫩紅舌,輕輕舔了舔眼前耳垂後,女妖精放肆一笑,轉身飄然沒了蹤影。


    而床榻上的陳啟突得麵紅耳赤,尤以那被“禍害”過的耳垂最甚,似乎被這女妖精的突然襲擊,弄得“嬌羞”起來?


    不一會兒,就有小妖端著一道道素菜水果入門,擺在那八仙桌上,更是在暗暗打量陳啟的同時,手腳麻利,飛快布置好了喜燭,紅紗,張貼那剪紙囍字。


    到最後,奉上一尊錫酒壺,兩個小巧的金杯後,才低頭彎腰的齊齊退出了此間屋房。


    輪到那換了一身薄紗的女妖精再登場,扭著那若隱若現的曼妙身子,媚眼如絲的坐到陳啟身旁,提起酒壺倒酒道:


    “唐僧哥哥,且與我飲了交杯酒,拜了高堂,就赴洞房極樂去也。”


    “哦?你還有高堂在世?”


    陳啟猶豫再三,似乎在女妖精的注視下,不得不接過了那滿滿當當的金酒杯,“羞答答”的疑惑問道。


    “嗬,好哥哥先飲,妾身便帶哥哥去看就是。”


    女妖精笑而不答,伸出玉臂,蹭過陳啟那結實無比的臂膀,眼睛水汪汪道。


    “好好好,我飲我飲,娘子莫急。”


    陳啟臉色漲紅,似是受不了這美人的頻頻挑逗,連娘子的稱唿都脫口而出了,粗豪手臂攬住那細嫩胳膊,豪邁的一仰頭,將杯中酒水盡數咽下。


    這唐僧倒確實有一副好皮囊!


    感受著那結實有力的臂膀,女妖精唿吸急促兩下,嬌媚道:


    “好哥哥可真心急,這交杯酒得兩人共飲才是,如何有一人獨飲的道理?再來再來。”


    “好,都聽娘子的。”


    陳啟眼眸迷離,笑眯眯一口答應道。


    於是女妖精又添一杯酒水,遞與陳啟後,雙臂環銜,一具柔軟嬌軀,恨不得盡數貼了上去,這才在四目相對,“柔情蜜意”之下,慢慢咽下了那如蘭如麝香氣的紅豔酒水。


    “交杯酒飲過,好哥哥再與我拜一拜高堂,就可洞房花燭夜了呢~”


    粉紅嫩舌舔舐過唇邊酒漬,女妖精毫不見外的攬住陳啟脖頸,嬌軀蹭了蹭眼前的俊俏和尚時,在陳啟耳邊低聲笑道。


    “那走走走,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陳啟聞言,雙眼一亮,興高采烈的環住女妖精細腰,笑著催促道。


    “嗬嗬,冤家這就心急了?”


    似怒實喜的女妖精嗔了陳啟一眼,蔥白嫩手劃過其脖頸,指甲微撓,留下絲縷麻癢的同時,牽住陳啟的腰帶,扯著他穿房過閣,到了一香煙繚繞的屋門內。


    隻見那後壁處,鋪了一張龍吞口雕漆的供桌,桌上擺有一個大鎏金香爐,爐內有不盡的香煙馥鬱。


    上麵還供養著兩個牌位,一個大金字牌,牌上寫著“尊父李天王之位”,略次些兒的,寫著的是“尊兄哪吒三太子位”。


    “這就是你說的高堂?”


    陳啟眼皮一跳,指著那兩座牌位,聲音略有高漲的問道。


    “正是,此乃我義父義兄!”


    走到了此間屋內,妖精的神色都端莊了許多,棄了陳啟的腰帶扣,看著那供桌,眼裏閃過感激,驕傲,孺慕,貪戀等等不一而足之色,甜甜笑道:


    “想我三百年前遭了大難,幸遇了父兄開恩援手,方才保住一身性命,於是在此供設了牌位,日夜侍奉香火。”


    三太子的義妹,李天王的義女,在這裏做了妖怪?!


    陳啟眼皮再跳,看著女妖精身上清晰可見的彌漫黑氣,顯然是個作惡多端的妖孽,實在有些驚訝無比。


    偏偏這妖精說的有模有樣,眼裏神色雖然有些怪異,但絕未作假。


    這牌位上的香火厚重,也確是有不少年份,不像是臨時造的假,扯的大旗。


    既然如此,要不要看在三太子的麵子上,饒了這妖怪一命?


    拉倒吧,連一刹那都沒猶豫,“陳啟”心裏直接就把這個念頭丟棄。


    這妖怪若是作惡不多,自己尚能饒她,大懲小戒就是,可如今已是罪孽纏身,不知害了多少人性命,殘害了幾多生靈。


    既然如此,如何能饒?


    而且,師父可是早有叮囑啊,要直接取她性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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