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城南遇妖?


    對於白鹿住哪,陳啟還真不知道,印象裏這位不是挺剛的嘛,如今竟然連麵都不見一見,直接溜了?


    總不能住在白鹿原吧……


    於是在發現這美後失蹤,疑似與國丈一同“畏罪”潛逃的情況下,陳啟也隻能再拜托起萬能的猴子了。


    而猴子聽到陳啟所問後,也真就撓了撓臉頰,皺眉沉思道:


    “這探尋妖怪蹤跡嘛……弟子騰霄而上,運起眼力,可觀千裏吉兇妖禍,可若是出了這範圍,或者那妖怪潛心藏匿,我老孫一時半會還真不好找。”


    “不過獸走留痕,人過留蹤,我倒是可以喚出此方土地遊神問一問,人眼好瞞,鬼神難欺。”


    猴子抬頭與陳啟說了自己的想法,更是直接將那國丈美後統統打入了妖怪一屬


    ——不是妖怪怕他們作甚?還連夜潛逃,必是心裏有鬼!


    且以他火眼金睛觀之,那國王身上妖氣繚繞,一身之病,與妖怪脫不了關係!


    但也就在此時,國王被時刻在一旁服侍,如今見狀匆匆上前的禦醫拿針灸喚醒,醒後,這位陛下也不問自己還有多久好活了,掙紮著嘶啞道:


    “快,快傳令諸軍,派人去找寡人的美後!還有,速遣人去城南七十裏外,尋一處在柳林坡的灣華莊!國丈就住在那裏,速速去請他來見寡人!”


    國王也不是個純傻子,雖然被美色迷惑,但基本的判斷力還在,聽到內侍稟報,再一聯想明明今日就要煉藥引服藥,國丈卻一反常態的遲遲未到……


    略微一想,國王的臉色就硬是繼枯黃裏透灰白後,又變綠了幾分!


    那暴突而出的眼珠子,竟然莫名有幾分死不瞑目的意思。


    “咳咳,陛下,不用再找了,你那美後與國丈,應是聽見貧僧等人降妖除魔的名聲,連夜逃命去了。”


    眼瞅著國王一口氣喘不上來,快要被活活氣死了,看不下去其浪費人力行為的陳啟挺身而出勸阻道。


    國丈還沒逮迴來,放小兒出籠的旨意也還沒下,隱患未除,要不陛下你再活一會兒?


    “咳,長老這是何意?”


    國王下完令後,正被內侍七手八腳的扶起灌著續命的湯藥,聽見陳啟上前所說,激動一抖,身上灑了些許湯藥都顧不得了,隻瞪大了眼珠,神色莫名的看著陳啟道。


    該死,寡人的美後不會是被這淫僧擄走了吧?


    “阿彌陀佛,陛下,貧僧把話說得再明白些,那國丈與美後皆是妖怪一流,不巧,貧僧的大徒弟專擅降妖,一路走來威名赫赫,那兩妖想是聽聞我等到來,倉惶逃竄去了。”


    陳啟見到那國王眼裏的警惕猜疑之色,無奈開口解釋了遍,順帶補充了一句道:


    “且陛下身上之疾,想來也是與那兩隻妖怪有關。”


    “啊這,長老所言是否有些誇張了?美後雖與國丈棄寡人而去,但說他們是妖精妖怪……”


    聽完陳啟的解釋,國王眼中的猜忌散去,重咽起那苦澀的湯藥,苦著臉猶疑道。


    這家夥……


    陳啟被國王的態度擊敗了,扭過頭不想再與其廢話了,直接眼神示意猴子道:


    ‘受不了了,悟空,還是你來吧!’


    ‘嘿嘿,收到,師父。’


    在被陳啟提到擅長降妖,威名赫赫的時候,猴子就在一旁呲著牙樂了,如今收到示意,更是三步兩步踏上陛階,擠開那圍在一旁的內侍,隨意衝著國王拱拱手後笑道:


    “欸!這位陛下,你先莫管那國丈美後是不是妖精了,這樣,你先告訴我老孫,那國丈家住何處?家裏人口幾何?相貌怎樣?”


    “我老孫勞累一趟,替你抓迴,顯出他的原形給你看看,到底是人是妖!不過你也得答應我老孫,待擒迴妖孽,你就下旨放了那千餘小兒,省的枉做冤孽。”


    “嘿,你仔細想想,若那國丈是妖怪,你這身子也是被妖怪弄壞的,這藥方藥引又可是真的?”


    猴子怕這國王多心固執,看在他上來就賜座的份上,還好心提醒了一句。


    而國王揮揮手,止住那些不滿猴子如此無禮,要上前推搡的內侍,睜著那雙老花眼,勉力打量著衝上前的猴子,見其尖嘴猴腮,身上毛茸茸一團的模樣,心裏半是驚駭半是希冀。


    驚的是猴子這副模樣不像常人,和他那如花似玉的美後,仙風道骨的國丈比起來,前者更像是妖。


    希冀的則是,猴子相貌異於常人,必有異術傍身,且那東來的和尚如此吹噓他的這個徒弟,或許真能將美後追迴來?


    對於棄自己離去的美後,國王心中是有恨的:寡人對你那麽好,恩寵不止,冠絕後宮,眼瞅著寡人要死了,你就是這麽報答寡人的?


    所以雖然對陳啟,猴子所說的妖怪之事,心裏還有些猶疑,但國王還是提起一口氣來開口道:


    “這位法師,若你真能將國丈,不,隻需單單美後一人帶迴,所求何事,寡人皆可應允,那千餘小兒也盡可赦之。”


    國丈都跑了,誰知道是不是謊報欺君,畏罪潛逃,那藥方藥引子八成就是假的了,再加上那鵝籠也被風卷跑了,下這道旨意對於國王來說,完全就是不痛不癢,索性直接答應道。


    “可國丈所住究竟何方,寡人實在不清楚,隻知他三年前攜女上殿,言說年老無兒,止後妻生一女,年方十六,不曾配人,願進與寡人。”


    “這三年來,國丈也不曾住在城內,隻來時上殿去時無蹤,寡人曾好奇問過,隻聽他言是那城南外的莊子,是真是假,也未曾探明過。”


    他就饞人家女兒的身子,哪有多的精力關注國丈?


    後來倒是因國丈獻藥,關係熱絡了許多,可那時重病在身,更沒精力操心那些有的沒的了。


    至於相貌麽……


    “法師,國丈是個手持一根盤龍拐杖,精神還好的老人,美後她則是肌膚勝雪,明眸皓齒,纖腰三尺,亭亭玉立,我見猶憐……”


    見那國王提起國丈相貌時一筆帶過,提起美後則是眼睛發光,喋喋不休個沒完,猴子嘴角一抽,和陳啟一樣,覺得這老貨是真沒救了。


    當即將手一揮,直接打斷道:


    “停停停,我老孫知道了,知道了,這就去城南尋你那國丈與美後去了。”


    “啊,既然如此,法師可要寡人備馬?此一去七十裏,無馬怎得行?”


    國王被打斷,竟然還有些可惜迴味的咂咂嘴,方才睜大眼睛,對猴子殷切道。


    “哼哼,不用不用,你就在此瞧好就是。”


    猴子灑脫的擺手轉身,叉腰看著殿內昏昏欲睡,點頭瞌睡不已的八戒,又思及早上尚未食,師父和這夯貨應該也餓了,便放棄了點兵帶上八戒的想法,隻囑托了一句國王道:


    “我等為上早朝,水米未進,還望陛下先備好齋飯,待我老孫歸來就是。”


    說完,輕快的走下陛階,與陳啟,沙僧互相點點頭,快步出了殿門,一個翻身,直接駕雲南去!


    “這這這,是仙佛降世不成?!”


    國王與那一眾的內侍百官被猴子露出的這手驚起,除了躺床不能動的國王外,紛紛朝著猴子離去的方向禮拜驚喜道:


    “太好了,是仙佛臨凡,我們比丘國有救了!”


    托猴子的福,殿內安坐的陳啟幾人待遇又上了幾個台階,要不是國王行動不便,都要下來與他們挨個握手言歡,請為上座了。


    …………


    而這邊,猴子翻身騰雲,不過眨眼間就到了城南七八十裏處,但任他在雲頭上如何眨動雙眼,也未瞧出妖雲所在,國王言說的莊子更是無稽之談:


    隻有眼下那一條清溪從中過,兩旁千堤煙柳畫橋!


    “嘖,我老孫就知道,那國王老兒根本不靠譜!”


    撓了撓頭,無奈抱怨一句,好在猴子早有預料,直接降下雲頭,撚訣跺地,念一聲“唵”字真言,卻是將此方土地拘了出來!


    “大聖,柳林坡土地在此!”


    那土地公公鑽出泥土,低矮的身子當即朝地上一伏,戰戰兢兢的與猴子見禮道。


    隻這道身子還未趴下去,就被猴子直接抬起,彎腰攬肩笑問道:


    “欸,用不著這麽多禮,我招你來,是要問你那比丘國丈住的柳林坡清華莊,在何地?”


    “大聖是自比丘國而來?”


    土地被猴子攬住,嚇得直接打了個哆嗦,但見其態度溫和,捏緊手裏龍頭拐杖,還是壯著膽子問道。


    “正是,那國丈蠱惑國王,疑似是個妖怪,我特來探他底細。”


    猴子鬆開土地公公,直接席地盤腿而坐,衝其點頭確認道。


    “那大聖可就來晚一步了。”


    眼見著這位傳說中的齊天大聖沒那麽兇頑,反而平易近人,土地心中的驚懼消散大半,拱手苦笑道:


    “那國丈確實是個妖怪,往日裏仗著神威法大,欺淩我等小神,不許泄露敗壞他的好事,但昨日就帶著他那妖精幹女兒,急匆匆的收拾物件搬家了。”


    “就連他那原本安在南岸九叉頭一棵楊樹根下,取名清華洞府的小洞天也被他帶走了!”


    嘶,動作這麽利索,那妖怪這麽怕死?


    猴子的眉毛一挑,看向土地追問道:


    “那你可知他去了何方?”


    “不知不知,往日裏憑著土地神職,小神尚能窺得他洞府所在,但他昨日淩空而去,出了小神管轄之地,完全沒個頭緒,隻知往東去了。”


    土地苦著臉彎腰,小心翼翼道。


    壞了,老夫沒起到甚麽作用,大聖不會翻臉打我吧?


    都說他好吃沒錢酒,偏打老年人啊!


    “向東麽……”


    猴子倒不知眼前又開始瑟瑟發抖的土地正在心裏編排他,隻呢喃一聲,隨意揮揮手,放了這已經不起作用的土地離去。


    “嘁,頭疼頭疼,我老孫最煩這等躲躲藏藏的妖怪了,敢做不敢當,敢在此為禍,竟不敢與我過上兩招?無膽,著實無膽!”


    扯過一根細柳枝叼在嘴裏,猴子索性往後一仰,直接躺在地上,翹起二郎腿,雙手抱頭,看著那白雲悠悠,眉間帶著幾分憂愁煩惱道。


    “要不,去天上找找千裏眼順風耳幫忙?嗯,不太行,他倆要是知道,這妖怪不像是能囂張至今的樣子。”


    “那去南海找菩薩?她神通廣大,掐指一算不就算到了?就是這妖怪都跑了,我老孫還非要把他揪出來,不會被菩薩說戾氣太重,轉著圈揪耳朵吧?”


    一把捂住耳朵,迴想起先前被菩薩擰起的滋味,猴子心有餘悸的倒吸一口涼氣。


    這代價,是不是太重了?


    “大聖為何躺在地上?”


    “我在想菩薩會不會擰……嗯?”


    猴子正在走神,忽的聽見耳旁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蒼老人聲,習慣性接話道,可說到一半,猴子就反應過來,忙起身一看,卻是喜上眉梢道:


    “今日我老孫這是走了哪門運道,出門躺地上都能撞見壽星兄弟?


    咦,福星和祿星呢?你三人尋常時候形影不離,今日偶遇,不如讓我老孫也體會體會三星齊照的滋味。”


    “嗬嗬,大聖莫說笑了,我等也就隻能給凡人沾沾喜氣,如何能影響大聖的運勢?”


    壽星沒想到這猴子被鎮壓五百年,又隨唐僧西行取經後,還是這麽跳脫,甚至都會開起凡人間的玩笑了,當即捋須一笑道:


    “至於福星和祿星暫且不在,是因我此來匆匆,專為找大聖來的。”


    “你找我?找我作甚?我現在忙著護送師父取經,可沒空和你們飲酒嬉鬧,還是說……”


    猴子翻身跳起,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正與壽星說笑到一半,忽的神色一頓,狐疑的看向壽星身後那打著哆嗦,遮遮掩掩不敢看自己的大白鹿,及其腳邊蜷縮的一團毛茸東西。


    眼睛一眯,猴子摩挲著下巴道:


    “老弟,你知不知道,我在此遇見了兩個妖怪互稱父女,進了那比丘國作亂,害了國王身子不說,還蠱惑其以一千一百一十一個小兒心肝當藥引。”


    “可奇怪的是,這兩個妖怪一聽說我師徒幾個來了,連夜就卷了家當逃命去了,你說奇怪不奇怪啊?”


    隨著猴子慢悠悠的言說,到最後一句一頓,那白鹿與腳邊的毛茸茸一團也隨之亂顫不已。


    因為……猴子邊說,邊慢慢走到了它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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