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來到食堂。


    其他人都有事先走了,何意和付餘,再加上秦九九和一個同班的男生程博言,一共四人,何意定了個包間。


    青水一中食堂包間以炒菜為主,水平甚至比校外的飯店還高一點。


    付餘將桌上的菜單頁推到秦九九麵前,笑眯眯地說:“仙兒,女士優先,你先點你愛吃的。咱意哥屬於重點保護對象,忌口有點多,這不能吃那不能喝,你點完我們再點。”


    秦九九聞言看向何意,少年半長的頭發還帶著剛衝澡過後的水汽,眼眸半抬著,正好也在看她,兩人一對視,都想起了轉學第一天請人喝的那瓶可樂。


    秦九九點了一份鍋包肉,其他三人又點了五六個菜和一份飲料。


    何意拿出手機,對著桌角的二維碼掃過去付款。


    秦九九看出他的意圖,連忙伸手攔了一下。


    攔的時候秦九九不小心碰到何意手背,兩人都不自覺地打了個顫兒。


    何意隻覺得他手背被軟軟的東西摸了一下,他壓下心底的那股癢意,詫異地看著她。


    “何意同學,能不能麻煩幫個忙,我用飯卡支付,你把錢給我。”


    此話一出,桌上三人都沉默了。


    青春期的學生正處在把錢財和麵子看得比天還重要的時期。尤其是囊中羞澀被別人知道的時候,恨不得找個地縫自卑地鑽進去舔舐自己幻想出來的傷口。


    但此時秦九九被三人盯著,臉上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沒有,眼神幹淨清澈地看著何意,就像在討論每天吃什麽飯一樣簡單正常。


    “行嗎?” 看他不說話,秦九九又問了句。


    何意斂下眸子,收起手機應了一聲。


    秦九九起身去外麵的收銀台刷了飯卡。


    “嘿!天仙兒,你有這麽窮嗎?” 付餘看她一點也不在意,也不像裝的,選擇打個直球直接問。


    “我有。”


    問是付餘問的,話卻是看著何意說的。


    又來了!


    何意琢磨著她剛才看過來的眼神,感覺心裏又被小鉤子勾了下,刺撓的狠。他不禁咬了咬牙,草,她是不是在釣他!


    他忍著躁意:“多少錢,我轉給你。”


    “150塊,但是你有沒有現金,我沒有微信。”


    很好,一句話又給現場幹不會了。


    三人像看著什麽外星生物一樣看著她。


    付餘結結巴巴地說:“不、不會吧,你、你真沒有微信啊?” 很顯然他想到了前幾天秦九九跟許朵朵說的她沒有微信。


    秦九九被他們的表情逗笑了,解釋道:“我以前的手機被家裏沒收了,這邊剛辦的新卡。”


    三人總算收迴了看怪物一樣的眼神。


    “沒現金,申請一個。” 何意迴道。


    行吧,還得融入社會。秦九九應了聲,打開手機下載微信app。


    一番操作下來,菜都上齊了。


    期間付餘在桌下踢了踢何意,給他甩了個眼色,暗示何意給人倒水涮杯子加布菜。


    何意給了一個無動於衷的眼神,沒動。


    行,還拽,你就單身吧你。付餘摸了摸鼻子,他家境算是不錯的,從小在飯桌上耳濡目染,很早就學會了看人眼色照顧人。


    付餘默默地照顧著唯一的女生,甚至看到她麵前的杯子有個小豁口還起身去換了一個。


    秦九九對付餘笑了笑,她對這種紳士的行為很受用,感覺很舒服,有被照顧到,心裏默默給付餘加分。


    何意的嘴角從無動於衷拉的死直。


    付餘跟何意從小學就在一塊兒混,初中、高中也在一個學校,看到他這死出兒樂了,揶揄地朝他擠擠眼,小樣,我還不了解你,揪心了吧!


    何意瞪了他一眼。


    秦九九在付餘的張羅下加了三人微信好友, 又接收了何意的轉賬。


    幾人這才開始吃飯,話題自然地轉移到剛剛那場球賽。


    付餘興奮地喋喋不休,從球賽聊到職業球員,話題中心圍繞著何意,還給秦九九普及了一下何意的眾多忌口。


    聊到京北體育大學的時候,付餘轉頭問秦九九:“天仙兒,你不是從京北附中轉過來的嗎?那裏離京北體育大學很近吧?”


    付餘對她的稱唿總是隨心情換來換去,秦九九也不在意,她點點頭。


    付餘又好奇地問:“話說你為什麽在這個節骨眼兒轉學過來啊?京北附中資源那麽好,聽說不少保送的。”


    秦九九不想迴憶前主做的那些荒唐事,也沒有被人窺探隱私的不悅,隻避重就輕迴他:“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家裏給辦了轉學。”


    付餘人精兒一樣,心下懊惱問了不該問的,但看她沒有什麽負麵情緒,好像這隻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他的愧疚感減輕不少,連忙打了個哈哈轉移話題。


    飯局在對未來球星的祝賀中結束。


    除了秦九九,其他三人都是走讀生,不用上晚自習。秦九九在校內書店門口跟他們道別,轉頭鑽進了書店。


    迴家路上還剩何意和付餘兩人的時候,付餘又憋不住了:“意哥,你都沒什麽學習壓力了,就對她沒什麽想法?人一大美女天天在你旁邊坐著。”


    何意瞥了他一眼:“你行你來。”


    “靠,你就嘴硬吧,我要是能娶到這麽漂亮的媳婦,我做夢都能笑醒,算是祖墳冒青煙了。”


    何意被他逗笑了,想了想這樣的場景,坦白道:“我也能笑醒。”


    “呦呦呦呦,我就說我的八倍鏡小眼睛怎麽可能出錯,” 得到好友的坦白,付餘簡直像比自己成了人生贏家還上頭,“那你給哥們透個底,什麽時候開始追?”


    “她太乖了,等高考完之後吧。”


    “嘖嘖,乖好啊乖妙啊乖乖叫啊!” 付餘開始不正經起來。


    不正經的後果就是挨了哐哐一頓錘。


    付餘疼的齜牙咧嘴,心裏的小算盤卻快撥出火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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