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盧公子,好久不來,姑娘們已是望穿秋水。”


    看見了李秀寧,作為老鴇也是具備應變能力的,隻要把她當成空氣即可。


    盧思義臉上露著笑容,並未迴話,拉著李秀寧直接向裏走去。


    這種場所就是跟師傅雲遊四方的時候,她李秀寧也沒有進去過,更別提現在。


    內心沒有好奇那是假的,臉色微紅不是裝得。


    兩個貼身丫鬟更是如此。


    大壯一把銀子直接塞到老鴇手裏。


    看著他這般身高,老鴇嚇了一跳,那銀錠在對方手裏如同豆子,可到了她手裏雙掌捧不下,眼疾手快的老鴇直接用裙擺接了去。


    後麵還跟著八個壯漢,一個個盡是虎背熊腰。


    這架勢又有誰敢阻攔,再者盧思義的身份又有誰自找無趣。


    青樓裏麵的護院跟這些壯漢一比,直接矮了半截,與大壯自是無法相提並論。


    盧思義果然是輕車熟路,拉著李秀寧直接向樓上走去,大堂那不是他應在之地。


    到了三樓,他讓李秀寧坐在自己左側,大壯他們單開一桌,兩個丫鬟單坐一桌,大壯悶雷般的聲音響起。


    “三桌吃食,最好的全部上來。”


    說著一把銀錠又扔了過去,好似他衣服裏麵藏著無數的銀錠。


    老鴇看盧思義不說話,傻嗬嗬的樂著,內心確是明鏡,知道他得了癡傻與啞疾,此刻還是裝作不知,客氣的問道:“要不要叫些姑娘前來作陪?”


    盧思義還是樂嗬嗬的,老鴇眉開眼笑道,我這就讓花魁前來助興。


    老鴇這般說了,盧思義笑得更為開心,看來潛意識裏麵還是知道花魁好的。


    這一次大壯扔出的不再是銀錠,竟然是一把金葉。


    差點晃瞎老鴇的雙眼。


    樓下大廳那些儒生、學子一個個暴躁起來,又是難以忍受的一幕。


    他們身邊的女子頓時不漂亮了,他們的酒食也失去了滋味。


    然下麵舞台上的女子繼續跳著舞著,她們是專業的。隻要沒人上來搗亂,樂師的伴奏不停,她們不停。


    貴家公子哪一個不是以儒生自居,再者也有政見和盧相不合者,他們的父親不敢說些什麽,可他們現在找到了盧思義的把柄又怎會放棄抨擊的機會。


    這已經不是違背禮儀那般簡單,簡直是大不敬。


    老鴇也沒有想到會失控。


    這可不是她想要的。


    然雙方她都得罪不起,權衡利弊她還是請求起來盧思義。


    可盧思義看著下方群儒義憤填膺的樣子,拍手笑的更開心,誰也不知他此時在笑什麽。


    同時盧思義的目光接著盯著一個方向,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嘴角流下口水尚不自知。


    劉昭兒,是花魁劉昭兒。


    不知誰忽然大吼一聲,群儒聲音頓時被壓了下來,目光看了過去,猶抱琵琶半遮麵,朦朧的美讓人確是心動。


    “奴家這廂有禮,不如讓奴家彈上一曲,完了使命如何?”


    劉昭兒,聲音不大,樓下眾人卻聽得清楚,她有些無奈,若是不從了她,恐怕今後再難見對方一麵了。


    “昭兒,無妨,若是你不願彈,沒人能委屈了你。”


    有人直接為花魁鳴不平,叫聲甚為親切。


    “不可,奴家雖為風塵女子,也是知禮數的。”


    說完,看一眼李秀寧。


    眼睛一亮:“盧夫人好生俊俏。”


    下方眾人眼睛一亮這花魁竟然會這般挑事兒,李秀寧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答身份地位等同了奴籍的戲子,身份地位直接拉了下來;不答代表著無視、不知禮義這總不能怪在盧思義身上,卻又顯出了花魁的大度。


    今日過後,李秀寧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她就算不在意,他的父親呢?李府在京城可是名門望族。


    大廳之內寂靜無聲。


    李秀寧看著這般,內心閃過一絲慌亂,看到盧思義看向她帶笑有深情的眼神,昨日至今日之事,種種這般腦海閃過,相公明顯是要讓我拋頭露麵,雖不知何意,到了這般地步,就滿足他吧。


    想至此。


    李秀寧內心寧靜下來,一股氣勢從身上散發出,瞬間顯得高貴起來,花魁可是沒有這般氣勢的,未曾開口。花魁已經弱了三分。


    “妹妹說笑了,妹妹有著上品之資。怪不得我家相公會帶我來遇你一見,若你有意我相公,做個妾侍尚未不可,若是生了情愫,真心對待相公,成為妾身也是無妨的。”


    此話一出說明了李秀寧的來意,下方眾人嘩然,花魁臉色不由變了,幸有麵紗遮麵,看不出來。


    妾侍與妾可是有著明顯的身份地位之差,妾侍即侍妾等同丫鬟保留奴籍,可交易的存在。就是貴族的玩物、工具,曆來花魁嫁出去的也沒有成為妾身的。


    妾身,也是名門貴族大家閨秀,出身隻是比正妻的家族差了少許,她若為妾,那可是脫離了奴籍的存在,花魁也好花女也罷他們都是賣藝不賣身的存在,等的就是有良人幫她們贖身,可又哪來那麽多的良人。


    又有什麽良人來這煙花柳巷之地,都是些自命清高的人過來玩玩罷了。


    此話出,劉秀寧感知到盧思義的氣息明顯波動一下,隻是望去還是一副癡笑模樣。


    是了,我家相公絕對裝的。


    明了,劉秀寧站起,落落大方。


    “看妹妹抱著琵琶,應是會彈曲兒之人,正好姐姐學過一些上不得台麵的舞兒,今日咱們姐妹就來上一曲,讓相公好生欣賞一番。”


    花魁這時反應過來,話裏話外,李秀寧已經把她當成了盧思義的女人。


    應還是不應?


    應了,跟了一個癡傻,得罪了在場所有的貴族;不應,直接抹殺了李秀寧的麵子是小,得罪了盧府,得罪了盧國最大的權相是大。


    下麵之人,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李秀寧開口說話,有如黃鸝啼鳴如浴春風,比之花魁的嬌媚有過之而無不及。


    花魁避重就輕。


    “姐姐這般,奴家深感恐慌,卻也不能掃了姐姐麵子,我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知姐姐會的什麽舞,我也好配上最為合適的曲子。”


    花魁此話有人聽出挑釁之意,有好戲看了。


    李秀寧:“會一些劍器渾脫。”


    聽罷,花魁明顯一震,難道對方看出了我的身份不成。


    再觀李秀寧似有不知,暗自咬下唇道:“還好,奴家會上一首,不知姐姐可有佩劍?”


    李秀寧向一貼身丫鬟看去。


    那丫鬟起身,竟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遞給李秀寧。


    下方眾人一驚,隨之想起,李秀寧可是出自將軍府,頓時明悟。


    看到李秀寧劍在手,花魁擺了姿勢,手中樂器響起。


    隻見李秀寧箭步躍起、飛腿翻騰、劍光刺天,就像後羿射落了九個太陽,恰似帝王神仙駕著蟠龍飛馬在雲端翱翔;天地都隨著劍舞的起伏緩急而變色,劍器銀光閃爍,劍影飄逸柔美。迅猛時雷霆萬鈞,收攏時天地寂然無聲,舞罷收劍,那劍刃猶如平靜的江河湖海,凝聚著一道道清光。


    盧思義不斷為二人鼓掌,曲舞都是上乘佳作,世間難得一看一聽。


    下麵有人再也忍耐不住,拍手叫好起來。


    丫鬟收起了劍,花魁起身看向李秀寧深深一拜,她被李秀寧的劍舞折服了,雖劍舞她也會,神韻及上佳,可與劉秀寧相比還是差了一絲味道。


    盧思義拿起手帕,幫李秀寧擦了下額頭上不存在的汗,甚是關切,拉起她坐在左邊,喂她小酌一口。


    下方之人看了,有人露出嫉妒之色,實在是,劉秀寧太過完美,這樣的女子在盧思義手中算是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盧思義是癡傻,可是這般對待劉秀寧讓花魁看傻了眼,又有那個男子會這般心疼自家夫人,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於理不合,卻又是她想要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玄黃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不吃甜蘋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不吃甜蘋果並收藏玄黃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