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宋辭剛到茶館不久,就有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過來了,隻是他來時把自己捂的特別嚴實。


    宋辭眉毛一挑,莫名覺得怪異。


    男人進來後,探頭往一樓大堂看了一眼,之後收迴目光。


    “有沒有私密點的地方?”


    宋辭指了指樓梯,“二樓有包間,可以去樓上。”


    “行行行!”


    男人忙不迭答應,然後率先往樓上去了。


    這會兒是早上,二樓仍舊空蕩蕩的,他隨便找了個靠裏的包間,確定沒有監控後才進去。


    宋辭更覺得奇怪了,但想著沒準對方也是某個明星或網紅,就沒太在意。


    可一直進到包間裏,這人的口罩都沒摘下來。


    “你要算什麽?”


    男人聲音在口罩的遮擋下聽起來嗡嗡的,不是很清楚。


    “我最近生了點病,想問問是什麽時候得上的,能不能算出具體時間?”


    他這樣問,宋辭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想著算這種東西有什麽用,可緊接著她心裏卻忽然有了猜測。


    要是普通的病,比如癌症之類的,從健康到患病應該有個緩慢的過程,絕對不可能是一夜之間。


    那這人要問的就很可疑了。


    宋辭不動聲色的觀察這個男人。


    他三十歲出頭,口罩遮擋的地方看不到,但從露出來的眉眼能看出,應該長得挺好。


    身材也不錯,是很多女人都會喜歡的類型。


    宋辭收迴視線,迴答男人的問題。


    “不確定能不能算出精確日子,但具體到哪一年應該沒問題。”


    男人濃眉微皺,具體到哪一年,作用就不大了,但宋辭並沒把話說死,他仍舊打算試試。


    於是把提前準備好的生辰八字遞過來。


    宋辭接過那張紙,平放在麵前的桌子上,然後開始掐算。


    這一算就完全肯定了她的猜想。


    算個差不多後,宋辭直接打開天眼。


    男人叫王洪岩,是一家地產公司的銷售經理,能做這一行的,大多能說會道,他也是如此。


    王洪岩外形很好,非常容易獲得女客戶的青睞,他自己在男女方麵又不太忌諱,所以女伴很多。


    宋辭快速略過很多不重要的內容,發現這人在24歲時認識了個富婆。


    那富婆看上他後,在王洪岩手裏買了個大平層,兩人因此交集更多。


    一來二去,富婆等於半包養了他,就在那間大平層裏。


    之所以說半包養是因為富婆並不介意王洪岩有別的女人,她需要時在就可以。


    她也會不定時給王洪岩些不菲的贈予,為了防止被丈夫發現,這些錢都是用的現金。


    富婆一個月大概能找他十多次,兩人就這樣保持著肉體關係,一過就是兩年。


    這時富婆的丈夫因病去世,她正好也對王洪岩有些厭倦了,就把他介紹給了自己的女兒。


    宋辭看到這時忍不住瞪大眼睛,她雖然沒當過媽,但還是不能理解,誰家當媽的會把自己玩過的男人介紹給女兒?


    腦迴路簡直清奇的可以。


    因為王洪岩外形長得好,富婆的女兒很快墜入愛河,把人領迴家同居了。


    宋辭本以為到這已經夠炸裂的了,卻沒想到更炸裂的還在後麵。


    富婆本來已經對王洪岩厭倦了,但看著他和女兒在一起,不知怎麽的又來了興趣。


    於是兩人經常等富婆女兒睡著後在一起廝混,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大半年。


    這大半年有母女倆纏著,王洪岩還算老實,但他並不滿足,也找了各種外貌年齡長相不同的女人。


    宋辭真的覺得自己是小刀剌屁股——開了眼了。


    有王洪岩在公司和女下屬的辦公室y,有和公司保潔的洗手間paly,甚至還有不知名女人的汽車y,樹林y……


    她跳著往後看,卻跳來跳去都是差不多的東西,隻是場景和人換了。


    繼續往後,發現王洪岩從一個月前開始長紅疹。


    那些紅疹大多長在臉上、前胸,還有嘴上,舌頭上,他一開始沒太在意,以為是濕疹,後來發現和濕疹的症狀不一樣,這才去醫院。


    結果一番檢查下來,就被確診了艾滋病。


    王洪岩隻覺得晴天霹靂,他不理解每次都有做好安全措施,為什麽還會得了這樣的病?


    後來他自己問大夫才知道,這玩意竟然會通過體液傳染,也就是說即使帶了安全套也不安全。


    大夫說他吃一段時間藥,臉上的紅斑就會下去,外表看不出來,但人想要痊愈是完全沒可能的。


    目前臨床上的所有治療辦法,都不能讓艾滋病痊愈。


    治療無望,王洪岩就想找出罪魁禍首,看那個把病傳染給他的人是誰。


    至於要怎麽報複人家,宋辭就沒再看了,她收迴天眼,心裏不由得感慨。


    按照她在天眼中看到的,是那位富婆導致王洪岩被傳染的,甚至富婆的丈夫也是因此離世。


    不知她是出於什麽心思,隱瞞病情傳播給了王洪岩,之後又讓他禍害了自己女兒。


    一個濫交的人得了艾滋,短短幾年時間,僅靠著王洪岩自己,就已經傳播了六百多人。


    而很多和他發生關係的人,其實也並不是隻有他一個性伴侶,就會把這種病繼續傳播出去。


    這個傳播速度是非常可怕的。


    王洪岩一直盯著宋辭,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麽。


    所以宋辭的表情稍有變化,他立即察覺到了。


    “算出來了?”


    宋辭點點頭,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把沒使用過的銅錢又放了迴去。


    “和王先生有關係的女人太多,可能你自己不一定有印象,這些女人中也有不少是艾滋病攜帶者,更甚至有確診的。”


    王洪岩聽完麵色大變,這會兒他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因為宋辭說出的話讓他太過震驚。


    他從未報過姓名,但宋辭卻能一口說出他姓王。


    他沒摘口罩,更是沒說自己得了什麽病,可對方竟然直接說了出來。


    僅憑這兩點,王洪岩就沒辦法不信。


    好一會兒,他麵色才慢慢舒緩下來,聲音恨恨道,“那第一個傳染給我的是誰?”


    宋辭默了默,“那位大你二十歲的富婆前女友。”


    王洪岩沉默了,他這會兒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他懷疑過任何人,卻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是她!


    這也從側麵說明,其實他已經被傳染很多年了,之前沒顯露出來是在潛伏期。


    王洪岩這人不喜歡去醫院,而且他平時健身,就連感冒發燒都很少,自覺身體非常好,這次也是紅疹一直不退才去檢查的。


    但他卻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傳染了這樣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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