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玲走到石像旁,仰頭看著石像伸出的雙手,滿臉疑惑:“可是這個手勢,是向人家索要什麽嗎?”


    石像的雙臂前伸,手掌攤開,手指微微彎曲,仿佛在等待著什麽被放置其上。


    閻風吒也湊了過來,目光在石像上快速掃過,神色嚴肅,侃侃而談:“倘若我猜得不錯,這是一個護城尊。”


    “在冥界,常以施加靈力的石像作為某個入口的啟動裝置,防止低等級的亡靈打擾。”


    “隻有把與施法者等級相當的靈器放置於它手上,才可以產生聯動效應。”


    夏玲聽聞,一臉疑惑地重複道:“靈器?”


    說著,夏玲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迅速把身後的兩個鈴鐺取下。


    閻風吒瞧見這兩個鈴鐺,嘴角一勾,忍不住調侃道:“它不會接受兩個蛋蛋的。”


    夏玲聽了,氣得瞪了閻風吒一眼。


    曹焱兵見狀,微微皺眉,目光從夏玲手中的鈴鐺移向石像,神色凝重地說道:“這個情形我曾經也遇到過一次,如果說要年代久遠的靈器…”


    曹焱兵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緊接著,雙手緊緊握住十殿閻羅,緩緩將這把十殿閻羅放置在石像的雙手上。


    “十殿閻羅這個份量夠大了吧。”曹焱兵的聲音沉穩而有力。


    十殿閻羅與石像手掌接觸的瞬間,天空中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仿若遠古巨獸的咆哮。


    緊接著,四扇巨大的石門從天而降,“轟隆”一聲重重砸落在地,激起一片塵土。


    石門古樸厚重,透著一股古老而強大的氣息。


    閻風吒見狀打量著四道從天而降的石門:“從天而降四道大門,這想必才是古樓的真正入口!”


    夏玲望著這四扇大門,神色中滿是迷茫與擔憂,小聲問道:“可是我們該進入哪一個?”夏玲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裏顯得格外微弱。


    曹焱兵眉頭擰成了個“川”字,煩躁地撓了撓頭,嘟囔著:“我最討厭做選擇了…”


    就在眾人猶豫之際,秦潯葉深吸一口氣,向前踏出一步,目光堅定地說道:“那跟著我的直覺走吧,焱兵。”秦潯葉的眼神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曹焱兵一聽,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迴懟:“你的直覺算個屁。”


    可話雖如此,曹焱兵還是抬腳跟在了秦潯葉身後,畢竟此時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


    其餘人見狀,也隻好紛紛跟上,一行人朝著秦潯葉選中的那扇門走去。


    但是等曹焱兵和秦潯葉兩個人穿過石門,石門便毫無征兆地轟然坍塌。


    滾滾煙塵瞬間彌漫開來,將石門附近籠罩得嚴嚴實實。


    夏玲望著突然塌陷的石門,臉上寫滿了驚恐與疑惑,大聲喊道:“怎麽迴事?”


    夏玲的聲音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顯得格外無助。


    閻風吒雙手抱胸,眉頭緊皺,思索片刻後說道:“看來一道門最多隻能兩個人一起進入,超過兩個就沒辦法了。”


    閻風吒一邊說著,一邊思考著,試圖尋找解決辦法。


    短暫的沉默後,閻風吒突然停下腳步,轉身朝著其中的一扇門走去,語氣堅定:“你們自己隨便選個門進去吧,如果裏麵是相同的地方,或許我們再次見麵隻是時間問題。”


    “喂,風吒你等下!”夏玲心急如焚,剛想叫住閻風吒,可他的身影已然快速穿過石門。


    石門瞬間塌陷…


    “這熊孩子!”夏玲氣得直跺腳,忍不住大聲吐槽,眼神裏滿是無奈與焦急,“就這麽冒冒失失衝進去,也不知道裏麵啥情況。”


    這時,薑裴之走上前來,神色沉穩,開口說道:“你先選吧,選完還有一扇門呢,我在這裏等北落。”


    薑裴之目光溫和地看著夏玲,“風吒雖說性子急,但實力不弱,你跟他在一起,互相也有個照應。”


    夏玲猶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可你一個人在這兒…”


    “別擔心我,這裏還是很安全的。”薑裴之拍了拍夏玲的肩膀,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而且北落很快就會到,我們倆會合後,也會盡快跟上你們。”


    夏玲聽了,點了點頭,下定決心:“那好吧,裴之,你自己小心。”說完,她轉身朝著剩下的兩扇石門走去。


    …


    ---


    古樓外…


    北落師門徑直走過古樓外的石橋,冷不丁瞧見靠在石橋邊的吉拉,不禁皺起眉頭,出聲譏諷道:“你這家夥,還沒死呢?”


    吉拉原本低垂的腦袋緩緩抬起,瞧見北落師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有不甘,也有無奈。


    “是曹焱兵一夥的嗎?你的同伴已經進去了…如你所見,這就是失職的下場…”吉拉苦笑著,聲音裏滿是淒涼。


    北落師門這才留意到,吉拉的雙腳已然變成了石頭,那僵硬的質感從腳踝往上蔓延,無聲訴說著他此刻的悲慘處境。


    吉拉順著他的目光,自嘲地搖了搖頭,“我的雙腳已經變成了石頭,接下來就是腰…”


    “沒過多久就會到頭頂,這便是詛咒。如果外來人一直呆在森林,不久之後也會變成石頭。”


    “不過古樓裏是安全的,趕緊進去吧,小子。”


    北落師門挑了挑眉,不慌不忙地掏出煙,點上深吸一口,吐出一個煙圈,“怎麽,這個時候想起來做個好人了?”那煙霧繚繞在他麵前,模糊了他的神情。


    吉拉聞言,慘然一笑,“我哪算得上好人。”


    “隻是如今我這副模樣,已經沒有時間去石樓解除石化。”


    “反正都是一死,倒不如寄希望於你們,給我狠狠教訓那些自詡為神的家夥!”吉拉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聲音也拔高了幾分。


    北落師門叼著煙,二話不說,猛地一把將吉拉提起。


    吉拉的身體因為雙腳石化,本就行動不便,這一下被突然拎起,頓時嚇得臉色煞白,驚恐地大喊:“混蛋,你要幹什麽?”


    北落師門穩穩地提著吉拉,目光平視前方,嘴裏的煙隨著說話的動作微微晃動,“隻要進入了那個古樓,你的石化也就複原了,是嗎?”北落師門的聲音低沉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吉拉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你…你瘋了?”吉拉不明白北落師門為何要這麽做。


    北落師門微微皺了皺眉,神色變得有些凝重,“我們雖然也稱不上什麽善人,但你的下場卻和我們有關。”


    北落師門頓了頓,看了眼吉拉,接著說道:“說著便朝著古樓大步前進,“如果隻是為了進去看看便把你給害死了,這怎麽都說不過去。”


    吉拉又驚又怒,嘴裏不停地怒叱:“混蛋,你以為你這樣做我會感激你嗎?倘若我好了,你們也不會安全!”


    吉拉心中充滿了對北落師門的怨恨,以及對未來衝突的預判。


    北落師門卻一臉平靜,仿佛吉拉的威脅對他來說不值一提,“這是兩碼事,如果想幹架,我隨時奉陪!”


    “你知道嗎,我曾經也很信仰神明,但是直到那天,我才知道我所信仰的神明狗屁不是,隻有他才能算得上我心中的神明。”北落師門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追憶,仿佛想起了那個改變他信仰的瞬間。


    “所以,對於你這種情況我表示同情,也可以說我隻是看不慣你嘴裏把人類當成奴隸使喚的神明罷了。”北落師門的聲音愈發堅定,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迸發出來的,


    “這個仇恐怕還得你親自去報!”


    “你會後悔的!”吉拉咬牙切齒地吼道,他的身體因為憤怒而顫抖著。


    北落師門沒有理會吉拉的威脅,繼續拖著吉拉朝著古樓前行,“在此之前,先隨我進入修羅道吧。”


    北落師門的步伐沉穩有力,仿佛帶著一種無法阻擋的氣勢。


    隨著他們一步步靠近古樓,周圍的氣氛愈發壓抑。


    古樓像是一座沉睡的巨獸,靜靜地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吉拉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不甘,而北落師門的眼神中卻隻有堅定和決絕。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被拖著,一個主動前行…


    …


    北落師門拖著吉拉一路大步邁進樓內,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中迴蕩。


    此時,恰好遇見薑裴之正警惕地四處查看,手中長槍緊握,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薑裴之猛地聽到聲響,迅速轉身,目光鎖定在北落師門和他拖著的吉拉身上,眼中滿是詫異,“這是?”


    薑裴之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顯然對眼前這一幕感到十分意外。


    北落師門眉頭緊皺,停下腳步,目光看向薑裴之,認真說道:“我有點同情他的情況,咱們為了進這古樓,總不至於讓他把命搭進去,所以帶他進來解除石化。”


    北落師門的語氣堅定,絲毫沒有因為吉拉是敵人而動搖。


    薑裴之走上前,繞著吉拉打量一圈,看著吉拉那已經石化到腰部的身體,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開心就行,曹焱兵他們已經進去了,我們也準備出發吧!”


    在他看來,這並不會有什麽影響。


    這時,吉拉那已經石化的雙腿上的石塊開始簌簌脫落。


    吉拉感受到身體的變化,立刻叫嚷起來:“喂喂喂,已經進入古樓內了,我說你可以把我放下了吧!”


    吉拉使勁扭動著身體,想要擺脫北落師門的控製。


    北落師門雙臂肌肉緊繃,穩穩地鉗製住吉拉,不為所動,“別急!”


    吉拉雙眼圓睜,惡狠狠地瞪著北落師門,“你這混蛋,別太過分!我已經快恢複了,你可以放開我了!”


    吉拉注意到了北落師門邊上的薑裴之,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與疑惑,“你是那個?方便我問幾個問題嗎?”


    薑裴之雙手抱胸,長槍穩穩地夾在臂彎,神色淡然,“隨便問吧,迴答另說。”


    “我真的沒想到曹焱兵的團隊裏麵還有你這麽一號人物----天水浪客。”


    “我聽說過你的事跡!我很不解,項昆侖曾經邀請你加入群英殿,你拒絕了,但是如今卻跟隨著曹焱兵,我很不解。”吉拉的目光緊緊鎖住薑裴之,似乎想要從他臉上找到答案。


    薑裴之微微仰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第一,我和曹焱兵不是一夥的,隻能說我對他有點興趣,所以才和短時間他在一起。”


    “第二,無論是項昆侖也好,曹焱兵也罷,他們兩個人都不配我追隨!冥界裏我隻對一個人表示認可。”薑裴之語氣平淡,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吉拉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哦?能讓你薑裴之認可的人,在這冥界可以比過曹焱兵的人不多,但又壓過項昆侖一頭的屈指可數!”


    “難不成是皇甫龍鬥?”吉拉問道。


    薑裴之輕輕搖頭,“不是。”


    “難不成是劉言卿?”吉拉試探著問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薑裴之沒有開口,隻是靜靜地看著吉拉,眼神平靜如水,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吉拉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知道了,所以你現在是浪客,還是已經加入赤闕?”


    吉拉的目光緊緊盯著薑裴之,試圖從對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線索。


    薑裴之毫不猶豫地吐出兩個字:“你猜?”聲音簡潔而有力,透著一股灑脫與不羈。


    吉拉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我在想以你的能力,若是隨便投入一個人的麾下,想必能獲得不少好處,沒有理由會心甘情願的做個漂泊無依的浪客?”


    薑裴之神色淡然“有些問題該問,有些問題不該問!”


    “懂?話多的家夥…”薑裴之瞪了吉拉一眼,目光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與警告。


    隨後,薑裴之轉而向北落師門說道:“該走了,北落!”語氣幹脆利落…


    北落師門見薑裴之已經走在前頭,不假思索地跟在身後。


    吉拉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冷笑一聲,“哼,說得好聽,在這冥界,哪有真正的自由?不過是你自欺欺人罷了。”


    薑裴之繼續往著石門走去神色平靜,並未因吉拉的嘲諷而動怒。


    留下一句話,迴蕩在古樓內“信與不信,在於你。我隻知道,做浪客,我能隨心所欲,追尋自己的道。”


    兩個人的身影完全沒入石門的刹那,身後傳來一陣劇烈轟鳴。


    在古樓內看,隻見那石門如被巨力拉扯般,瞬間開始坍塌。


    一塊塊巨石從上方墜落,揚起漫天煙塵,眨眼間便將剛剛走過的通道徹底封堵。


    隻留下一扇門給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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