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班,一迴宿舍,餘良就見姓馬的工友和一個人正在喝酒,桌子上擺著兩樣下酒菜。


    對於煤礦工人喜歡喝酒,餘良並不陌生。


    在煤礦,喝酒已經是一種文化。酒是社交媒體,酒是交往紐帶,無酒不成席,無酒不言歡。如果你不喝酒,甚至交心朋友都難覓一二。


    究其原因,一是是煤礦工人在井下工作,窯衣汗臭,環境潮濕,空間狹窄,目光所及之處,除了岩石就是煤炭,除了煤炭就是岩石,辛苦一班,十多個鍾頭,身體疲倦,精神困頓,很多人需要用酒提神解乏,更需要用酒麻痹勞累抑或壓抑的苦痛。


    二是煤礦業餘文化生活少之又少,工人下班後大多無事可幹,很多煤礦工人最喜歡的就是見了麵互相掏出煙來點上,下了班三兩人湊一堆喝喝酒、吹吹牛,說說自己最近聽到的“新聞”,彼此喝到盡興處哈哈一笑,借助著這種方式相處更融洽。在這種大環境下,如果你滴酒不沾,是很難想象的。


    所以,許多人在井下上班累了,上來解乏要喝一杯。工友之間高興了,相互慶賀要喝一杯。心裏鬱悶、口中無味,借酒消愁要喝一杯。深厚朋友感情,更要喝一杯。甚至閑暇無事,為打發閑暇時光,也要喝一杯。總之,你隻要想喝酒,理由自然有。


    見餘良進來,姓馬的工友立即熱情地拉餘良參加。


    餘良本不想加入,但感覺盛情實在難卻,隻好坐在了桌邊。畢竟張叔前幾天剛教過自己,要學著喝點酒,多交些朋友。


    姓馬的工友給餘良倒滿一杯酒,然後向餘良介紹那個人姓秦,也是同一個單位的,隻是和他不在一個班組,並一個勁的誇餘良怎麽怎麽好,誇得餘良都感覺有點兒不好意思。


    “以後你就叫我小秦。”姓秦的那人滿臉笑容,一看就屬於“自來熟”的那種。


    “初次見麵,咱哥倆先走一個!”小秦端起酒杯,就要和餘良碰。


    “兩位,兩位,先聽我說。我從來沒喝過白酒,今天第一次喝,到底就這一杯,就這一杯,你們隨意,隨意。”餘良趕緊客氣的拒絕,並說明自己的情況,盡量把理由找的充分一些。


    對於喝酒,從內心深處來說,餘良還是很抵觸的。


    他覺得,喝酒不僅傷身,還很容易誤事,自己喝酒的底線就是能不喝就不喝,能少喝就少喝,絕對要控製好自己的酒量,千萬不能因為喝酒出了洋相。


    “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人在江湖走,不能離了酒,人在江湖飄,哪能不喝高;今日酒,今日醉,不要活得太疲憊;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或許是酒場坐的多了,小秦的勸酒詞一套一套的。


    由於是第一次喝白酒,餘良試著抿了一小口,頓覺一股火熱襲到嗓子,味道除了辣,還有一種苦澀。


    把酒咽下去以後,隻感到把那口酒滑到胃裏,感覺胃裏有一片火在燃燒,怪不得父親餘建國說喝點酒暖暖身子,原來是這個道理。


    餘良雖然性格內向不善言辭,但心底裏倒也喜歡那種能說會道的人。但喜歡歸喜歡,餘良還是很控製,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開,就勉強意思意思。


    那倆人酒量頗大,開始還勸餘良,後來見餘良實在不行,半杯酒不到,臉就紅的像關公,也就罷了。於是,倆人一杯接一杯的對飲。


    “吃菜吃菜”,見餘良坐著不動,倆人邊喝邊勸。不一會兒,一瓶酒就見了底。


    小秦很健談,幾杯下肚,就開始和餘良天南地北海闊天空一通神侃,仿佛遇到了知音或多年未見麵的老朋友。


    “你的酒量以後得抓緊練練,在煤礦不能喝酒哪能成?不喝酒,以後連個媳婦也混不上,女人不喝醉男人沒機會,我媳婦你嫂子就是這樣被我拿下的,他爹不同意也沒有辦法。”小秦把一塊肉扔進嘴裏,滿臉得意,邊吃邊說,臉紅的像猴腚。


    “對,抓緊練練,以後萬一當了官,不會喝酒可不行,官場就是酒場嘛。” 姓馬的工友也跟著附和。


    餘良笑了笑,沒有吱聲。自己剛剛二十,年紀輕輕,人生三件大事愛情、事業、健康,前兩件似乎離自己還很遙遠,如果自己因為喝酒再把健康丟了,那真是啥也不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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