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岐明道:“那野豬的兩隻眼睛,被精準地洞穿,一擊斃命,這才導致它血流如注。”


    “我也曾擔心野豬是受到了槍擊,但我仔細檢查了野豬的屍體,它的身體裏沒有絲毫彈痕,更找不到任何子彈的蹤跡。”


    周岐明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反而看到了野豬身上那些深深的匕首貫通傷,傷口整齊而深邃。”


    “從傷口的形狀和深度來看,刺透的力度很大。”


    “再說如果是獵槍射殺的話,傷口不會有這麽多鮮血噴射出的,不會有大片血跡的。”


    說到這裏,周岐明話鋒一轉,“此事真相如何,你問他本人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何狄聞言,臉上瞬間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尷尬神情。


    他輕輕一笑,那笑容裏藏著幾分無奈與掩飾,解釋道:“我們不過是工作間隙,隨意閑聊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罷了!都是些日常瑣碎的事。”


    言畢,他輕輕擺了擺手,那動作仿佛是想將這段突如其來的插曲如同塵埃一般輕輕抹去,不留痕跡,“此事就此打住,無需再提,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和風波。”


    “你迴去後,切記勿與他人提及此事,我不過是解個疑惑而已。”


    他語氣不容置疑。


    周岐明唯有應聲:“知道了!”


    “去吧。”何狄揮了揮手。


    周岐明連忙應道:“好!”


    他轉身離去。


    望著周岐明離去的背影,何狄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失望。


    辦公室內,隻剩下何狄一人。


    他靜靜地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


    那失落,如同潮水般湧來,將他整個人淹沒。


    顯然,這個非法持有槍支的罪名,是扣不到江昭陽的頭上了。


    他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起身迅速向林維泉的辦公室奔去。


    當何狄上氣不接下氣地衝進林維泉辦公室時。


    此時,林維泉正全神貫注地埋頭於堆積如山的文件中,筆尖在紙上飛快地跳躍。


    他完全未察覺到外麵的任何動靜。


    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的何狄的突然闖入,如同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瞬間打破了室內的寧靜。


    林維泉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擾。


    他手中的筆不由自主地滑落。


    他猛地抬起頭,目光中帶著幾分不悅,“你怎麽了?”


    林維泉顯然對於這樣的打擾感到十分不滿。


    “如此冒冒失失,慌慌張張的,天要塌下來了嗎?”


    何狄神情沮喪。


    “坐下說,慌亂什麽?”


    林維泉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眼神銳利地注視著何狄,試圖從何狄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線索。


    何狄在林維泉麵前坐了下來。


    “錄音了嗎?”


    “錄了!”何狄迅速迴答,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巧的錄音筆,放在桌上。


    “關上門!”


    “是!”何狄應聲而起,快步走到門口,輕輕一帶,將門合上,並順手反鎖。


    “事情進展得還順利嗎?”林維泉再次發問。


    何狄點了點頭,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還算順利。”


    “和周岐明交談時,他完全沒有察覺到我的意圖。隻是……”


    說到這裏,何狄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眼神也變得複雜。


    “隻是什麽?”林維泉眯起眼睛,身體微微前傾道。


    “隻是江昭陽這小子,竟然隻是用刀,不,更準確地說,是用一把小小的匕首,就殺死了一頭兇猛的野豬啊。”


    “啊!”林維泉聞言瞬間驚愣不已。


    他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中一般,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猛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他雙手撐在桌麵上,身體前傾,仿佛要親眼確認何狄所說的話是否真實。


    “這怎麽可能?”林維泉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的震撼。


    他深知野豬的兇猛與力量。


    即便是經驗豐富的獵人,在麵對這樣的野獸時,也往往需要借助威力強大的獵槍。


    而江昭陽,一個年輕的小夥子。


    竟然僅憑一把匕首就完成了這樣的獵殺?


    這怎麽可能?


    何狄緩緩拿起桌子上那支銀灰色的錄音筆,指尖輕輕摩挲過錄音筆表麵。


    他深吸一口氣,猶豫片刻後,輕輕按了一下播放鍵。


    錄音筆內,周岐明的聲音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清晰得如同他就站在眼前一般。


    “……但我仔細檢查了野豬的屍體,它的身體裏沒有絲毫彈痕,更找不到任何子彈的蹤跡。”


    林維泉的眉頭緊鎖,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


    周岐明的聲音繼續從錄音筆裏透了出來,“反而看到了野豬身上那些深深的匕首貫通傷,傷口整齊而深邃,從傷口的形狀和深度來看,刺透的力度很大。”


    “……是獵槍射殺的話,傷口不會有這麽多鮮血噴射出的,不會有大片血跡的。”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敲碎了林維泉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幸。


    林維泉心情為之一沮,瞬間跌入了穀底。


    他深知,自己費盡心機、精心策劃的“組合打擊拳”計劃,原本是為了徹底擊垮對手,讓對方毫無翻身之力。


    然而,此刻他發現,這計劃中最關鍵、最致命的一環——非法持有槍支罪的指控,竟然如同沙灘上的城堡,在現實的浪潮衝擊下轟然倒塌,化為烏有。


    非法持有槍支罪壓根兒就不成立。


    這條不成立的指控必須被抹去,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否則,一旦這條指控被揭穿。


    他不僅難以自圓其說,反之還會授人以柄,還會成為眾矢之的。


    追究下來那就是誣告呀。


    如果江昭陽死揪不放的話,甚至可能因此背上誣告罪的罪名,身敗名裂,後果不堪設想。


    林維泉道:“單身力搏野豬猛獸,沒有人能做到。”


    “但是用匕首嗎?還說得過去。”


    “隻是這野豬皮糙肉厚,仿佛天生披著一層鎧甲。”


    “尋常的匕首想要穿透其肌膚,已是難上加難,更遑論要對其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退一步講,”林維泉接著說道,“即便是那匕首僥幸刺入了野豬的肉裏。”


    “那野豬一旦感受到疼痛,便會立刻陷入狂怒,其報複心之強烈,足以讓任何動物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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