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5點,淩翎收到顧以衿的信息,說今晚要加班,不迴來了。


    淩翎迴了個好,把手上的牛肉放迴冰箱,洗了點青菜,煮了碗麵。


    吃完麵條,她坐在沙發上將?劍鳴?劇本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9點過的時候,進書房給女主寫了個人物小傳。


    10點30,給顧以衿發了條早點睡的消息,淩翎就睡了。


    第二天,顧以衿又加班。


    淩翎問他:“要加到幾點?”


    “還不知道,可能要淩晨了,你早點睡吧,我不迴去了,就睡在公司。”


    “晚上吃飯了麽?”淩翎問。


    “吃了,張芸從家裏帶來的。”


    張芸是顧以衿的保鏢之一。


    淩翎沒再問,掛了電話。


    第三天,淩翎中午去了蔣雯家,晚上10點,和賈已芳在清吧坐了十分鍾。


    10點30,她出現在顧氏樓下。


    顧氏大樓還亮著燈,似乎整個公司的員工都在加班。


    淩翎在路邊等了半個小時,看著大樓的燈漸漸熄滅了,人也走完了,卻始終沒看到顧以衿的人影。


    幾年不見,會撒謊了啊。


    淩翎換了個姿勢,又想抽煙了,手伸進兜裏,摸了兩下,什麽都沒摸到。


    五分鍾後,她給顧以衿打電話。


    “淩翎?”


    才打通,鈴聲剛響,那邊就接了,話音裏是藏不住的驚訝,“你還沒睡?”


    淩翎嘴裏叼著根蘋果味的棒棒糖,站在顧氏門口,“我來接你迴家。”


    她說完就掛,把嘴裏的糖咬碎了囫圇吞下,用紙包住糖棒,塞進衣兜裏。


    兩分鍾,不到三分鍾。


    顧以衿身上穿著睡衣,腳上踩著拖鞋,或許是跑得太快,臉有些紅,來到淩翎麵前後,著急地說:“我能解釋!”


    秋日夜間氣溫有些低了,淩翎脫下外套蓋在他頭上,抓著他的後頸往前一壓,低頭重重地咬上他泛著層粉的唇。


    “唔……”


    被咬得狠了,顧以衿疼得皺了眉。


    頭上蓋著淩翎的外套,鼻尖縈繞的也全是淩翎的味道,對上淩翎的眼睛,顧以衿眉宇鬆開,沒有掙紮,也沒躲。


    任由淩翎發泄了怒氣,分開後,顧以衿抱住她的腰,仰頭親了親她的臉。


    “對不起,我那天迴家,上樓的時候摔到了膝蓋,也沒多嚴重,但是看著不好看,我不想讓你看見,才撒謊……”


    “說實話,”淩翎把外套拿下來,好好披在顧以衿肩上,“別讓我更生氣。”


    “……我錯了。”顧以衿鬆開她的腰,將外套穿上,老老實實地說:“我搬出去住,我媽不放心,就查了一下。”


    “她知道了你,有一點點不高興,就把我叫迴去,讓我跪了兩個小時。”


    顧以衿說完,看淩翎臉色不大好,勾住她的右手,“我媽隻是不喜歡娛樂圈裏的人,不是不喜歡你,你和那些人不一樣,我跪了,她就沒說什麽了。”


    淩翎:“……”


    當年看到顧氏和周氏聯姻的新聞,她有搜過顧氏董事長的資料。


    那顧楠女士,是商界的無冕之王。


    她不喜歡娛樂圈的人,唯一的兒子所交往的對象,偏偏就是娛樂圈的。


    想也知道,她肯定是極不高興,極不滿意,隻是罰顧以衿跪了兩個小時,不太可能。


    她恐怕還要求顧以衿和淩翎分手。


    但顧以衿沒答應。


    淩翎想到此,退後一步,在顧以衿的麵前蹲下來,握住他的腳踝,沒讓他後退,一點點的將褲腿挽到了膝蓋上。


    細白如瓷的一雙腿,漂亮又幹淨,如今膝蓋上,卻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


    過了三天還這樣,隻怕當時更加嚴重。


    淩翎輕輕地將褲腿放下,起身把顧以衿摟到懷裏,“這種事以後不要瞞著我,”她親他的耳垂,“咬疼你了麽?”


    顧以衿臉一紅,知道她是問之前的那個吻,搖了搖頭,“沒有,不疼的。”


    兩人說開了,又都半夜了,淩翎就沒迴家,和顧以衿上了樓。


    步入顧以衿辦公室裏配套的休息室,淩翎一眼就看到床頭櫃上擺放著的她的照片。


    她走過去拿起相框。


    ——是她大二時候的照片,那會兒她已經拒絕了顧以衿,在和樂司交往,照片的背景看上去,似乎是在話劇院。


    淩翎想了近三分鍾,才想起來,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樂司出去約會——樂司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才看到一半,他覺得無聊,提前走了。


    顧以衿從淩翎拿起相框後,就脫下身上的外套掛好,鑽進了洗手間裏。


    過了十分鍾,他走出來,身上帶著濕氣,似乎是衝了個澡。


    淩翎已經把相框擺放迴原位,坐在床邊,朝他張開懷抱,“過來。”


    “……”


    顧以衿小步走到床邊,瞄了床頭櫃上的照片一眼,輕聲道:“我不是故意偷拍的。”


    ……傻子。


    淩翎伸手把人抱過來,轉身壓在床上,一邊解他的睡衣扣子,一邊問:“那場話劇看完了沒有?躲在哪呢?”


    “看完了的。”


    顧以衿抓住從她肩頭滑落下來的一縷長發,都不用特意迴憶,紅著臉直接迴答道:“沒有躲,我就坐在你右手邊的第五個位置,遇見你,就隻是巧合。”


    去看話劇,是臨時起意。


    買了票,話劇開場前,他才進去坐下,就聽到一道男聲叫了一聲淩翎。


    看到淩翎的臉的一刹那,他尚且來不及為這場意外的相遇感到高興,就瞧見了淩翎的身邊,似乎坐了一個男生。


    顧以衿沒看清那男生的臉,對方帶了口罩,帽子,一直勾著淩翎的臂彎。


    那般親密,對方的身份不言而喻。


    顧以衿心裏難受,卻沒走,話劇表演一開始,眼睛就隻專注地看著台上。


    等到表演結束散場時,他站起身,扭過頭,就看到淩翎一個人往門口走。


    來不及思考她身邊的人去哪了,反應過來前,顧以衿已經摸出手機,快速拍了一張——


    恰好淩翎停下腳步,往身後看了一眼,所以手機裏定格住的,是張全臉。


    顧以衿說完後,睡衣掉到了地上。


    淩翎什麽都沒說,隻在之後的兩個小時裏,在他耳邊叫了無數聲顧寶貝。


    第二天早上,淩翎親自給顧以衿的膝蓋塗了藥,和他一起吃過早餐,就迴了家。


    晚上顧以衿沒有再加班,到了6點就迴到淩翎的家裏,吃了淩翎做的飯後,被淩翎吃,然後相擁著一起早睡。


    顧以衿皮膚薄,膝蓋上的青紫一直過了十四天,才完全消去。


    他傷好的第二天,淩翎就提著行李箱去了劇組。


    導演蔣雯為了讓所有演員,都能讀懂且理解透各自將要飾演的角色,更好的入戲,決定在?劍鳴?劇本圍讀之後,立刻就開拍,要所有的演員提前進組。


    出發前,淩翎就從蔣雯的助理那裏知道,所有的演員都住在同一個酒店。


    ?劍鳴?的女二號是薑璟。


    薑璟是害死淩翎母親的罪魁禍首。


    淩翎帶著經紀人賈已芳給她找的助理項悠從前台拿了房卡,坐電梯上樓。


    電梯門一開,看見外麵的兩個人,淩翎提起行李箱,大步從中間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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