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瑾仰頭灌了半壇酒。


    嘴隻有那麽大,喝進肚子裏的沒多少,更多的酒液都灑在了他的身上。


    哢嚓——


    酒壇飛出去砸得四分五裂。


    裴玉瑾看著滿地的酒液,看著那再也複原不了的酒壇碎片,眼眶越發紅,死死地攥緊拳頭,埋頭重重捶在地上。


    “混蛋!”


    窗邊‘吱呀’一聲。


    裴玉瑾受驚,猛地一迴頭。


    窗外月色正好,戚筠背著月光一步步走到他麵前,掃了眼四周,蹲下身來挑眉一笑,“玉瑾公子真是好酒量。”


    “……”


    裴玉瑾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伸出沾滿酒液的一隻手。


    戚筠好奇他想做什麽,一動不動。


    啪!


    戚筠臉朝一邊歪過去,愣了好一會兒才轉過來,看到裴玉瑾笑得很燦爛。


    被人抽了一耳光的怒火,在對方比陽光還明媚的笑顏裏,驟然消散了。


    裴玉瑾笑得倒在地上,剛打過戚筠的手,抓到她的腰帶,用力扯了一把。


    戚筠順勢靠過去,一隻手撐在他的腦袋邊,俯下身將他嚴嚴實實的罩住。


    “……裴玉瑾,”戚筠摸了摸發疼的左臉,眼瞳幽深,“知道我是誰麽?”


    裴玉瑾整個人迷醉得不像話,歪了歪頭,柔軟的墨發完全浸在了酒液中。


    他看著戚筠的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突然地抬起兩隻手臂,將她勾下。


    戚筠一時不備……又或許是故意順從他的意思,總之二人的唇,驟然間貼在了一起,密不可分。


    隻是貼在一起,裴玉瑾擁緊身上之人的肩背,不滿意地哼唧道:“話本上說是甜的,怎麽我沒嚐到,都是騙子。”


    戚筠:“……”


    放蕩!


    醉鬼懂什麽禮義廉恥?她歎了口氣,抓住醉鬼的手腕扯開,想起身——


    “戚……”


    戚筠一震,忙低下頭。


    裴玉瑾微微睜大眼,像是清醒了,認出來了壓著他的人,“……戚大人。”


    真是醒了。


    戚筠張嘴想說什麽,眼睛一頓,她看見裴玉瑾的鎖骨窩裏,盛滿了酒液。


    裴玉瑾看見她的眼神變得暗沉,猛然感到害怕,雙腿掙紮了一下,(文明和諧),不受控製地伸長脖頸哼了一聲。


    他這一聲悶哼,像是一顆火星,落進戚筠的心裏,瞬間點燃了她的雙眼。


    在兩個人都沒反應過來時,戚筠就已經低下頭,埋在裴玉瑾的肩窩裏,將那裏盛著的酒液,貪婪地裹進口腔中。


    濕熱的觸感落在身上,裴玉瑾死死咬住下唇,才沒叫出聲。


    但繃緊的雙腿,和搭在戚筠身上,忽然收緊的雙臂,也昭示出他的激蕩。


    戚筠喝完了一口美酒,抬頭與裴玉瑾對視了一瞬,又低頭去喝另一邊的。


    兩口酒進了腹中,她似乎也醉了,撐在地上的手慢慢爬到裴玉瑾的腰上。


    腰帶被抽開的瞬間,裴玉瑾慌亂地扯了一下她的頭發。


    在她抬頭看來時,注意到她臉上清晰的五指印,裴玉瑾張了張嘴,吐不出一個字。


    母親曾說,太尉戚筠看著好相處,其實是朝中是最不能招惹的一個。


    母親都畏懼的人,挨了他一巴掌,卻沒有打迴來,還對他……


    “我是誰?”


    臉頰驟然被掐住。


    裴玉瑾迴神,望著戚筠看不出喜怒,卻像是燃著火焰的一雙眼,心像是被灼燒到了,傻呆呆地說:“戚大人。”


    戚筠盯著他,似是滿意了,利落地抽出他的腰帶,甩到一旁的酒壇堆上。


    在他驚得瞪大的眼眸裏,戚筠緩緩壓下來,而後帶著不可抵擋的壓迫感,又溫柔得不像話的,侵入了他的齒關。


    ……要變得奇怪了。


    裴玉瑾抓著戚筠的肩,一鬆一緊,身體漸漸失去控製,落進顛簸的海洋。


    ……


    卯時,黎明破曉。


    裴玉瑾不著寸縷地趴在榻上,穿戴整齊的戚筠拉過還算幹淨的錦被,蓋到他背上,將曖昧淩亂的痕跡完全掩住。


    屋子裏的酒壇全部都開了,戚筠隻喝了那兩口,其餘的都是裴玉瑾喝的——各種意義上的喝,用每一個地方。


    戚筠把那些酒壇撿起來,放到一個地方,把地上濕漉漉的外袍,腰帶,長襪,甚至是裏衣,也全都丟到一處。


    做完這些,她又去推開窗,讓房裏的味道散了一散。


    眼見早朝的時間要到了,戚筠迴到榻前,看了看裴玉瑾,伸手撫開他臉側淩亂的發絲。


    被折騰了一夜,裴玉瑾很困,卻還強撐著,要等她一句話。


    二人對視半晌,裴玉瑾先敗下來,倔強地扭過頭,眼底是藏不住的委屈。


    戚筠眸光閃了閃,伸手將他的臉扳迴來,彎腰在他還紅腫的唇上,落下一個算不上纏綿,但十分溫柔的親吻。


    “本官會負責的。”


    戚筠感覺到身下的人僵了僵,她有些無奈,拉過他的一隻手臂,在快要消散的紅色小痣上,再次輕輕的吻了吻。


    永寧侯府的大公子,雖比不得皇子尊貴,卻也不是誰都能碰的。


    她要了他,總該給他一個名分。


    戚筠放開裴玉瑾,取下貼身佩戴的玉佩,放到他的手裏。


    “本官早朝後就向陛下請……”


    “別!”裴玉瑾抓住玉佩的手,反勾住戚筠的一根手指,“別告訴陛下。”


    戚筠一愣。


    裴玉瑾收迴手,避開她的視線,“昨晚我沒有醉糊塗,是我自願的,大人不必娶我,隻要大人……”


    “你還想著趙以月?”戚筠打斷他,臉色顯而易見的難看。


    裴玉瑾轉眸看見她的臉色,忙搖頭說不是,猶豫了一番,小聲說:“長安還小,我不想離開永寧侯府。”


    戚筠臉色得到緩和,想起裴長安,又看他一臉認真,無奈說:“依你。”


    ……


    戚筠走了。


    裴玉瑾握著玉佩,想翻過身平躺,又疼得厲害,沒辦法又轉迴來趴著,把頭埋在柔軟的軟枕裏,放鬆地睡過去。


    昨夜的事他都記得。


    ……他也不後悔。


    裴玉瑾做了夢,夢裏他迴到守靈的那一晚,這一次陪在他身邊的不是趙以月,是他曾經仰慕的人——是戚筠。


    許多年前,裴玉瑾還隻是裴玉瑾,不是太女趙以月的未婚夫郎時,他在茶樓聽說書先生說,江湖上有個女子,她有一柄七星劍,號稱天下第一劍客。


    那晚裴玉瑾做夢,夢見自己見到了那個劍客,隨她一起去闖蕩江湖。


    年少一夢,在心裏落下了痕跡,沒多久,賜婚聖旨下來後,那夢就散了。


    之後過了兩年,京城來了個叫戚筠的女子,沒兩年就官拜太尉。


    裴玉瑾第一次聽人說,當今太尉有一把劍,名喚七星劍時,心裏很平靜,沒有泛起一絲波瀾。


    他是永寧侯府的大公子,他要喜歡誰,想成為誰的人,不是他能決定的。


    享受了永寧侯府的一切,就要擔起永寧侯府興盛的重任,這是他的責任。


    不想兜兜轉轉,再次見到戚筠,他不是太女的人了,隻是裴玉瑾。


    而現在的裴玉瑾,在一定底線裏,可以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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