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哭一邊說道:“我……我怎麽知道你要幹嘛,我這段時間已經夠累了,在你這兒還總是受委屈,別人欺負我也就算了,你怎麽也這樣……”


    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在祁朝寒麵前,她竟不自覺地把在其他人那裏受的委屈也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或許在內心深處,她對祁朝寒已經有了一種別樣的依賴和信任,隻是自己還未曾察覺。


    祁朝寒看著白藝桃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一下子就軟了,原本的怒火也消散了不少。


    他伸出手,想要安慰一下她。


    可手剛伸出去,白藝桃像是受了驚嚇的小兔子,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還用通紅的雙眼,怯怯地看著她。


    祁朝寒見狀,心裏又是一陣刺痛,


    手在空中頓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落在了白藝桃的頭發上,溫柔地摸了摸。


    祁朝寒放軟了語氣說道:“別哭了,我帶你去醫院看看白羽真吧。”


    白羽真是白藝桃最珍貴的親人。


    或許看了他,心情能好點。


    白藝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腦子一片混亂,也沒辦法思考祁朝寒這話的意思,更沒有思考這個時間點是否合適,隻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見狀,祁朝寒便抱著她下了樓,坐上了車,往醫院駛去。


    在去醫院的路上


    白藝桃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她坐在車上,望著窗外不斷閃過的街景,思緒也慢慢迴籠。


    當看到醫院那熟悉的大門時,一個念頭突然如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


    ——祁朝寒莫不是拿弟弟的病情警告我老實聽話?


    這想法一旦冒出來,瘋狂地在她心裏蔓延開來,怎麽也遏製不住。


    祁朝寒先下了車,繞到副駕駛開了門,對著白藝桃伸出手,“怎麽不下車?”


    反正都已經到這裏了,躲是躲不過去了。


    白藝桃歎了口氣,沒有接他的手,自己下車朝裏麵走。


    看著空掉的手,祁朝寒眸光晦暗。


    現在都還沒有消氣嗎?


    到了病房,白藝桃看著病床上依舊憔悴消瘦的弟弟,那原本平複了一些的心情瞬間又崩潰了。


    她猛地轉身,拉著祁朝寒出了病房,將他推到牆邊,紅著眼睛,衝著祁朝寒質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是不是還打算用弟弟來威脅我,讓我聽你的話?”


    上次祁朝寒說的那些話,直至今日還在她的腦海裏麵迴蕩。


    想要用白羽真來威脅她的人不在少數,但是沒有一個人比祁朝寒帶來的傷害更重。


    祁朝寒一聽,頓時又氣又惱,他沒想到自己的好心又被誤解了。


    他氣急而笑,抱著雙臂靠在牆上問她:“白藝桃,我都說了,上次那隻是我在氣頭上才說的,我根本不會拿白羽真來威脅你,你話你給我記好了。”


    藝桃靜靜地站在那裏,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祁朝寒,目光中似有絲絲縷縷的迷霧彌漫,那殘留的幾分疑慮怎麽也驅散不開。


    她下意識地微微咬著下唇,內心正翻湧著複雜情緒,還沒等她理出個頭緒,病床上的白羽真像是被這凝重的氣氛驚擾,又或許是姐弟間的心電感應。


    他睡眼惺忪地緩緩睜開了眼睛,看清門外站的是姐姐,連忙坐起來喊道:“姐姐,是你嗎?”


    聽見他聲音,白藝桃趕忙收起紛雜的思緒,轉身的瞬間,臉上擠出了溫柔的笑容。


    “醒了呀,冷不冷?”


    說著,順手關上了門,把寒冷的氣流和外麵世界的喧囂一並隔絕。


    白羽真眨巴著眼睛,皺著眉頭努力迴憶。


    “姐姐,那個人是姐姐未婚夫的大哥,對不對?之前我做手術之前,他代表祁家來看過我。”


    “他來過?”


    “嗯嗯,還說姐姐會幫我擺平一切,讓我好好養身體,他有時間再來看我。”


    白羽真歪著頭看了一下白藝桃的臉色,又臨時改變了話題,擔憂地問:“姐姐,你看起來好像很累,沒關係嗎?是不是姐夫欺負你了?”


    白藝桃聽到這話,心裏猛地一酸。


    那些被拚命壓抑在心底的委屈,一時間如決堤的洪水般湧上心頭。


    這段日子在白家遭受的冷眼、被白媛母女算計的憋屈,還有工作的艱難……


    可看著弟弟純真無邪的眼睛,她實在不忍心把這些糟心事倒給他聽。


    白藝桃強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故作輕鬆地說:“是他。我最近和他因為工作有了來往,今晚我們剛結束加班,我想過來看看你,就讓他順路送我過來了。”


    她在當情人這件事情,最不想讓白羽真知道。


    要是他知道,手術費是姐姐賣身換來的,估計會大受刺激,導致無法估量的後果。


    白羽真承受不起,她更承受不起。


    “姐姐?”


    “我沒事,就是有點困了,你睡吧,我改天再過來看你。”


    白藝桃生怕自己再留下來會露餡,必須要快點離開了。


    從病房出來,走廊空蕩蕩的,寂靜得有些滲人。


    祁朝寒早已沒了蹤影。


    失落感瞬間湧上心頭,但想起是自己把他關在門外的,又覺得自己這種失落感很不講理。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情,拖著沉重的步伐往醫院外走去。


    剛走到住院部大門口,一輛熟悉的車映入眼簾,正是祁朝寒的座駕。


    車鑰匙靜靜躺在引擎蓋上,在月光映照下閃爍著銀色金屬光澤,像顆等待被拾起的星星。


    白藝桃走上前,伸手握住鑰匙。


    入手瞬間,仿佛還能感受到祁朝寒殘留的體溫,指尖微微一顫。


    猶豫片刻,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最終開著車迴了家。


    上了樓之後,她打開床簾看了下。


    祁朝寒的車就在院子裏麵停著,就像是……他在陪著自己一樣。


    雖然已經三點多了,白藝桃還是很快就睡著了,一夜無眠。


    翌日清晨,白媛穿著一身華麗休閑裝,腳蹬時尚高跟鞋,邁著輕盈步伐下樓散步,打算和小姐妹去逛個街。


    來到院子裏,一眼瞧見豪車,眼睛瞬間瞪得溜圓,仿若看到稀世珍寶,幾步跑到車旁,高跟鞋與地麵碰撞發出“噠噠”聲響。


    她圍著車轉了一圈,眼睛都舍不得眨。


    “看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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