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宇直接帶著白藝桃轉身走向門口。


    白振國也上樓去了。


    等到他們都轉身,白媛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扭曲的妒恨。


    她緊咬下唇,牙齒幾乎要嵌入唇肉之中,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指關節泛白,身體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心中的恨意如同被澆灌了劇毒的藤蔓,瘋狂生長。


    玄關的門關了,書房的門也關上了。


    這裏隻剩下白媛和張灣琳。


    張灣琳知道自己女兒心裏不好受,剛準備開口安慰,就看見她雙手顫抖著抓起桌上那精致的花瓶。


    那花瓶中還插著嬌豔欲滴的鮮花,此刻,白媛卻全然不顧,使出全身力氣,將花瓶狠狠摔在地上。


    砰——


    一聲巨響,花瓶瞬間四分五裂,碎片飛濺向四麵八方。


    嬌豔的鮮花散落一地,被她用腳狠狠踐踏著。


    白媛漲紅了臉,脖子上青筋暴起,一邊踩一邊嘶吼道:“憑什麽!她白藝桃到底憑什麽,一下子就把明宇哥哥從我身邊搶走了!”


    她的聲音尖銳而淒厲,劃破了家中原本壓抑的寂靜。


    張灣琳在一旁看著女兒這般失態,既心疼又無奈,連忙上前勸阻,雙手緊緊拉住白媛的胳膊,試圖讓她冷靜下來:“小媛,你冷靜點,我看得出來,藝桃根本就不喜歡祁二少。”


    “這不過是他們的權宜之計,你可別犯傻。”


    “再說了,你想想,你和祁少的緣分哪能就這麽輕易斷了?他那麽喜歡你,等得到了股份之後,他肯定會轉頭娶你的。”


    張灣琳試圖用溫柔的話語安撫女兒失控的情緒。


    可白媛此時已被妒恨蒙蔽了雙眼,哪裏聽得進去。


    她猛地甩開母親的手,力氣大得讓張灣琳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啊啊啊!”


    白媛哭得梨花帶雨,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肆意流淌:“我不管,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我為祁少付出了這麽多,在他身邊鞍前馬後,就盼著有一天能嫁進祁家,可現在都被她毀了!”


    房間裏彌漫著緊張壓抑的氣息,張灣琳束手無策,隻能暗自歎氣。


    女兒從小被嬌養著,長大都已經被慣壞了。


    他還在氣頭上,此刻的勸說不過是徒勞罷了。


    關鍵時刻,白振國從書房走了出來,眼神中透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威嚴。


    他低喝一聲:“夠了!像什麽樣子!”


    這簡短的幾個字卻仿若一道淩厲的聖旨,白媛瞬間噤若寒蟬,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委屈巴巴的抬頭看向樓上。


    父親平日裏對她雖也有寵溺,但在家族利益麵前,絕不容許她這般胡鬧。


    “我不管,他們是假裝和好還是真情實意,至少離婚約又近了一步,你要是再敢打攪,我就把你關在家裏!”


    白媛內心仍有不甘,所以沒有迴答。


    “迴答我!”白振國怒目圓睜。


    “媛媛!”張灣琳連忙上前來拉了一下白媛的胳膊輕聲道:“快跟你爸認個錯,別讓他生氣了。”


    白媛隻能強忍著滿腔的怨憤,輕聲道:“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會再胡鬧了。”


    話音落地的那一瞬間,淚水也砸到了拖鞋上。


    拖鞋還粘著花瓣的汁液,和淚水混到一起,看起來泥濘不堪。


    祁朝寒出差歸來。


    原本四五天的工作量,他隻用了三天就完成了。


    一路舟車勞頓迴來之後,他沒有選擇休息,而是馬不停蹄的又約了一位合作商一起吃飯。


    張揚都想勸一勸他,但祁朝寒卻隻是說把其餘的工作計劃都往前提,把明天後天兩天的時間空出來,他有私人行程安排。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張揚也明白了,畢竟他跟在祁朝寒的身邊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


    踏入餐廳的那一刻,他還在腦海中仔細梳理著合作的細節,想著如何在談判中為公司爭取最大利益。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開些殘酷的玩笑。


    當他目光不經意間掃向餐廳一隅時,身體瞬間僵住了。


    ——他看到了祁明宇和白藝桃。


    他們兩人麵對麵地坐著吃飯,看起來那麽平和。


    祁朝寒的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心中的不悅如潮水般洶湧澎湃,一波接著一波衝擊著他的理智。


    尤其是看到祁明宇竟然還拿起餐具,一臉笑意地要給白藝桃喂東西吃,他內心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竄了上來,仿佛有一頭憤怒的獅子在胸腔內咆哮。


    另一邊,祁明宇渾然不知危險將至,依舊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


    他一臉微笑,盡管那笑容在白藝桃看來卻帶著幾分刻意與虛偽,但他依舊做戲做全套,將食物輕輕遞向白藝桃的嘴邊,柔聲道:“藝桃,來,嚐嚐這個,這可是你以前最愛吃的。”


    他試圖通過這些親昵舉動,讓旁人相信他們之間已經冰釋前嫌,重歸於好。


    但白藝桃卻一臉不耐煩,眉頭緊皺,微微後仰躲開,仿佛祁明宇手中的食物是什麽可怕的毒藥。


    “祁明宇,你演得有點過火了吧,不用非得演到這個地步。何必搞得這麽肉麻。”


    她實在受不了這種刻意的親昵,隻覺得渾身不自在。


    明知道對方對自己好是虛情假意,別有目的,但她還不得不陪著演這場戲。


    祁明宇卻一本正經地搖搖頭,說:“既然現在是假裝和好,那就肯定要做戲做全套,否則白家人和其他人都不會相信的。”


    “咱們得把戲演逼真了,才能達到目的。要是被人看出破綻,之前的努力可就都白費了,你也不想一直被白家刁難吧。”


    白藝桃翻了個白眼:“現在又沒有人盯著。本來說好的,我陪你出門浪費幾個小時就完事了,怎麽私底下還要這樣啊?”


    “就來嚐一口吧,我跟你打保票,這家餐廳真的很好吃,媛媛就很喜歡。”


    “你要真那麽放不下他,我打電話把她叫出來。”


    “別了,媛媛愛吃醋,看見咱們倆這麽搞,肯定又要鬧了。”


    祁明宇竟然把這種事情說得這麽自然。


    白藝桃厭惡地躲開:“離我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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