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開始劇痛起來,仿佛有一把重錘在一下又一下地狠狠敲擊著她的頭骨,每一下都讓她痛不欲生。


    “啊!為什麽想不起來了?為什麽突然想不起來了!”


    她雙手緊緊抱頭,身體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


    這轉變簡直太突然了,樣子也很嚇人。


    祁朝寒甚至一開始都沒能反應過來!


    他心中猛地一緊,兩步衝到白藝桃身邊,半跪在她身前,焦急地將她的雙手從頭上輕輕拉開,讓她的臉對著自己。


    “藝桃,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別嚇我!”


    說著,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白藝桃的額頭,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但沒用。


    白藝桃很明顯已經陷入了某種自我境界之中,在祁朝寒懷中痛苦地掙紮著。


    額頭滿是豆大的汗珠,臉色愈發蒼白如紙。


    祁朝寒見此情形,心瞬間揪緊,來不及多想,一把將白藝桃橫抱起來,朝著車庫飛奔而去。


    他的肋骨處很痛。


    明明醫生交代過他現在不能用力的,可現在他已經過不了那麽多了。


    一路上,他闖過了好幾個紅燈,隻為能盡快將白藝桃送到醫院。


    抵達醫院後,祁朝寒抱著白藝桃衝進急診室,大聲唿喊著醫生。


    醫生和護士們迅速圍了過來,將白藝桃安置在病床上,開始進行一係列的檢查。


    經過基礎的檢查,醫生說道:“她現在發著高燒,我們先給她進行退燒處理。”


    “發燒會導致失憶嗎?”


    祁朝寒還記得白藝桃痛苦掙紮時候的話,很明顯像是失憶症狀又複發了。


    “這……關於她失憶的症狀,情況比較複雜,我們不太清楚具體原因。您最好找個專業的神經科醫生過來看看。”


    祁朝寒聽聞,立刻掏出手機,不假思索地撥通了陸歸塵的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他便急切地說道:“歸塵,你趕緊來醫院,白藝桃她突然失憶了,醫生讓找專業的神經科醫生,你快來幫我看看!”


    不等陸歸塵迴應,祁朝寒便掛斷了電話,繼續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待著。


    此時的陸歸塵還在家裏麵睡覺,突然被叫醒,更是一臉茫然。


    但既然朋友電話都打過來了,他也隻能認命地穿衣服出門。


    沒過多久,陸歸塵匆匆趕到醫院。


    他徑直走進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昏迷的白藝桃,又看了看一旁滿臉焦慮的祁朝寒,微微歎了口氣。


    “每一次一遇上這個女人,你總是會變得不像你自己。”


    “別貧了,快看看吧。”


    陸歸塵來到病床邊,仔細查看了白藝桃的情況,又詳細詢問了祁朝寒當時她發病的具體症狀。


    祁朝寒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括白藝桃突然頭痛,以及之前提到的車禍記憶缺失等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陸歸塵。


    陸歸塵聽完後,沉思片刻,緩緩說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她這很可能是潛意識選擇性的遺忘。”


    “選擇性的遺忘?這是什麽意思。”


    雖然他還不太清楚具體的概念,但是聽這個詞語……好像也不是什麽好事。


    祁朝寒突然有一點想要逃避。


    但已經來不及了。


    陸歸塵看著他的眼神格外複雜。


    “也許她的內心深處,單單隻想忘了和你有關的事情。”


    選擇性也叫針對性。


    或許在白藝桃的心裏麵,她從來都不想要和祁朝寒扯上關係。


    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忘了和他相關的事情。


    祁朝寒一聽,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如墨,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有憤怒,有不解,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失落。


    他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將白藝桃拉起來質問,為什麽要忘掉自己。


    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白藝桃那憔悴的臉上時,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最終還是緩緩放下,緊緊握成了拳頭。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是創傷性遺忘,不管是之前的那一次車禍,還是這一次的車禍,都給她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所以她才會逐漸的忘了所有與之相關的細節。”


    但有些話已經說出口,無法收迴了。


    陸歸塵看著祁朝寒的反應,心中明了了。


    他走上前,拍了拍祁朝寒的肩膀,勸說道:“朝寒,放手吧,不要再和自己過不去了,這樣下去對誰都不好。”


    祁朝寒抬起頭,眼神堅定地看著陸歸塵,說道:“如果可以放手的話,我早就那麽做了,歸塵。”


    可他做不到。


    當初白藝桃莫名其妙的消失,他原本是想要放手的。


    可後來她卻又再一次出現了,而且還是和在他弟弟的相親宴上。


    命運讓他們糾纏不清,那就糾纏不清吧。


    陸歸塵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知道,祁朝寒這人,一旦認定了什麽,就很難改變,於是沒有再繼續勸說,隻是默默歎了口氣。


    這時,陸歸塵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微微皺了皺眉,然後走出病房接聽電話。


    “喂,許大小姐,許大忙人!您終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別貧,你之前給我發的那消息怎麽迴事兒?什麽叫做朝寒很不對勁?”


    電話那頭是一個清冷的女聲。


    “就是字麵意思啊,你到底什麽時候迴國啊?趕緊迴來救救他吧。”陸歸塵對著電話那頭說道。


    “別廢話,趕緊跟我說到底怎麽迴事?”


    陸歸塵將祁朝寒與白藝桃之間的事情,包括白藝桃失憶這一最新情況,詳細地告訴了電話那頭的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後說道:“我知道了,我會加快迴國的速度。你先幫我照顧好朝寒,有什麽情況隨時跟我說。”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陸歸塵收起手機,轉身迴到病房,看著依舊守在白藝桃病床邊的祁朝寒,心中暗自歎息。


    或許等那個人迴來之後,這形勢會變得更加複雜。


    但那又怎麽樣?


    如果白藝桃對於真就一點都不在乎,又何必要讓他的兄弟在這一棵樹上吊死?


    如果白藝桃真的放不下,那她就絕對不會允許語氣朝寒被任何人搶走。


    讓我看看你的真心吧,白藝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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