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藝桃突然有些無力的閉上了眼。


    櫃子裏那麽多食物,她偏偏挑了唯一一個中毒的給祁朝寒拿了過去,很難讓人不懷疑這其中的用意。


    “白小姐!”


    張揚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有些氣喘籲籲的問:“我剛才聽說你拿了巧克力餅幹?是你自己吃的嗎?送進去沒有!”


    白藝桃有些挫敗的捂住了頭:“晚了,已經拿進去了,我真不該做多餘的事情啊啊啊!”


    看她這麽崩潰,張揚反倒不好說什麽了。


    張嘴好幾次,也沒能說一個所以然來,隻是奉勸道:“有很多人都想在祁總身邊做事,但這種工作也不是人人都能夠做得來的,你,今天不用工作,先把這個好好看一下,以後盡量不要踩雷。”


    “知道了,麻煩你了。”


    “沒關係,辛苦你了。”


    張揚走進去之後,把巧克力餅幹端了起來。


    “抱歉,祁總,是我沒有將茶水間那邊的注意事項交代清楚,今天還是由我來,先讓白小姐多看看吧。”


    “放下。”


    “啊?”


    “我讓你把巧克力餅幹放下。”


    此時的祁朝寒看起來並不像是動了大氣。


    “可……您不是對這個過敏嗎?”


    祁朝寒不再說話了,而張揚也是心頭一緊,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麽。


    過不過敏倒是次要的,因為這個東西是白小姐的心意。


    這不是命令,是她自己的自主關心行為。


    雖然對於祁總來說是有毒的,但他也要。


    張揚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有的時候他真是不明白,祁總和白小姐之間到底曾有過什麽。


    為什麽他想起白小姐的時候,眼神總是那樣懷念,那樣眷戀,又那樣的痛苦?


    ——就好比現在。


    他隻是靜靜的盯著那巧克力餅幹,像是給自己某種慰藉。


    “二叔什麽時候過來?”


    一說起這話,張揚就知道,他這是已經進入到了工作狀態。


    “祁淼先生那邊的秘書給我發了郵件,說今天他就會到位,到時候會先過來見你。”


    “嗯。”


    張揚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你打算讓祁淼先生擔任什麽部門的職責?”


    祁朝寒沒說話,鋼筆在他的指尖旋轉著,很顯然是在思考。


    說實話,他也有一點搞不太明白,老爺子為什麽突然把他那個已經出了局的二叔從國外叫迴來,還讓他來安排二叔的職位。


    安排的低了,像是看不起老爺子似的。


    安排的高了,又怕他會成為自己的威脅。


    而且這件事情還是發生在那次車禍之後,讓人很難不懷疑,這是否和白藝桃以及那20%的股份有關。


    ——


    祁淼下了車,扣上了西裝扣子,抬頭看著高聳入雲的祁氏集團大樓。


    20年前,他和一個弟弟兩個妹妹成為家族權力鬥爭的敗者,從這裏離場。


    從此,這裏被冠上了大哥的名諱。


    現在,這裏寫著祁朝寒的名字。


    他不清楚老爺子突然把他叫迴來,是為了讓他當那寶貝孫子的試金石,還是真的想要讓他爭一爭。


    這一次,他絕不放棄。


    秘書琳達從副駕駛上下來,抱著平板電腦說:“先生,您需要先去見過祁朝寒先生之後,祁老董事長說,他會給您安排職位。”


    “嗬,好,就讓我瞧瞧我那個好侄子……會把我安排到哪兒去。”


    一路上了頂樓之後,祁淼卻在辦公室外見到了一張小小的辦公桌,那裏有一個人正低頭苦讀,嘴裏麵還念念有詞。


    “咖啡52度,水果隻吃當季,不吃禽肉和紅肉內髒……嘖,這麽挑食,怎麽活這麽大的。”


    這個人,他認識,是白藝桃,最近把祁家攪得天翻地覆的大功臣。


    “白小姐,你好啊。”


    白藝桃正在埋頭苦讀,突然就聽見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於是抬起頭來看了看。


    那是一個長得很儒雅雋秀的男人,頭發微長,雖然看著可能隻有三十多歲,但他整個人給人的歲月閱曆應該至少有四十歲以上。


    白藝桃並不認識這個人,但總覺得好像在哪裏曾見過他的臉。


    “你是……”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祁淼,祁朝寒的二叔,從今晚後也會在這裏上班。”


    他對著白藝桃伸出了手,臉上還帶著和善的微笑,儼然是一個溫和長輩的形象。


    而白藝桃則連忙把自己的手拍了拍,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指。


    “二……呃,祁先生,你好。”


    她原本是想隨著叫一聲二叔的,但仔細想了一下,她和祁家現在什麽關係都沒有,突然喊人家二叔,未免顯得有些太自來熟了,勉強才忍住。


    祁淼好像是沒發現她的窘迫似的,又溫和的笑了笑,之後走進了辦公室。


    “好久不見啊,朝寒,我剛從國外迴來,原本是打算去醫院裏麵探望一下你的,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出院工作了。”


    祁朝寒的手還纏著一層薄薄的繃帶。


    為了不影響日常的工作,他甚至讓醫生把自己的每根手指頭都分開來纏,但即便如此,用鋼筆寫字和敲鍵盤的時候,還是會因為擠壓而讓傷口出血。


    祁朝寒隨手擦了一下掌心的血,戴上了一雙黑手套,站起來迎了過去。


    “二叔,好久不見,請坐。”


    兩人在辦公室另一邊的會客區坐下,祁朝寒要給他倒茶的時候,被祁淼製止了。


    “不用了,我不喝茶,咱們還是直接步入正題吧,你打算把我安排到哪個部門?”


    “二叔想去哪裏?”祁朝寒又把問題扔了迴去。


    可祁淼也是一根老油條,闊別這麽久的第一次交鋒,他自然不可能會把底牌露出來,於是又用開玩笑一般的語氣再次反問:


    “我想去哪裏你都能給我安排嗎?”


    “這得看您具體想去哪裏,要根據集團目前的情況而定。”


    “嗬嗬嗬……”


    祁淼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你和你爸爸當年真像啊。”


    “我是爸爸的兒子,當然會像了。”祁朝寒轉頭看向窗外說:“不過既然你說到之前,我記得叔叔你當年是在市場部對吧?”


    “是,當時你爸爸是總裁,而我是市場部主管。”


    祁淼看著祁朝寒,唇角勾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而現在你是首席執行官,如果還讓我去市場部的話……彼時彼日,恰如此時此刻。所以,你的決定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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