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時候,白振國隻為了麵子負責她的學費,零花錢一直都是她勤工儉學掙來的,所以沒有時間去社交。


    像池鳶這種性格,是她最羨慕的那種,和任何人都能聊得來。


    雖然自己隻是她眾多朋友之中的一個,但白藝桃還是很感謝。


    迴到家之後開門的時候,她盡可能放輕動靜,生怕把家裏人吵醒又要吵架。


    沒想到,客廳裏的燈還亮著。


    白媛正愜意地窩在沙發的一角,像一隻慵懶的波斯貓,臉上貼著一張價格不菲的進口麵膜。


    那麵膜在燈光下泛著幽冷的光澤,襯得她的麵容愈發顯得嬌俏卻又帶著幾分刻薄。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電視屏幕,手中還握著一把薯片,時不時往嘴裏送一片,咀嚼時發出的“嘎吱”聲響,在這空蕩的空間裏格外刺耳。


    看到白藝桃迴來,她眼珠子滴溜一轉,嘴角瞬間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仿若一把淬了毒的利箭,直直地射向白藝桃:“喲,瞧瞧這是誰啊,真成大忙人了,現在迴家連一句話都不想跟家人說了?”


    白藝桃聞言,腳步頓了一下,她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應對白媛的無理取鬧。


    這些天在工作室工作任務很重,每日連軸轉,早已心力交瘁。


    此刻,她隻是淡淡地瞥了白媛一眼,眼神中透著深深的倦意,輕聲辯解道:“我今天工作很累,沒心情跟你吵。”


    可白媛哪肯就此罷休。


    她像是好不容易抓住了白藝桃的把柄,一下子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幾步就跨到白藝桃麵前,雙手抱胸,下巴微微揚起,提高了音量。


    那尖銳的聲音劃破空氣:“哼,累?你累什麽累,誰不累啊,就你嬌貴?怎麽,出去工作幾天,翅膀硬了,眼裏都沒這個家了?”


    白藝桃皺了眉,不悅地質問:“你有病?”


    這是得了幾天不找她的麻煩,就渾身刺撓的病嗎?


    白媛不可置信瞪大了眼:“你罵我?!”


    兩人的吵鬧聲在這寂靜的宅邸裏仿若炸雷般轟然作響,很快就引來了父母。


    白振國和張灣琳匆匆從樓上奔下。


    白振國身著一件深色的睡袍,頭發有些淩亂,顯然是剛從床上爬起來,臉色因焦急而微微泛紅。


    張灣琳跟在後麵,睡袍還穿得整整齊齊,頭上帶著發箍,顯然是還護膚階段。


    他們一眼看到白媛一臉委屈,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仿若受了極大的委屈,


    再看白藝桃一臉淡漠,好似對一切都毫不在意。


    這一看,就知道誰受了大委屈。


    張灣琳頓時心疼起小女兒來,可白振國還沒說話,她也不好開口。


    白振國眉頭緊皺,那深深的溝壑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他大聲斥責道:“藝桃,你怎麽迴事?你妹妹跟你說句話,你就這態度?你也不心疼心疼她!”


    “別家姐姐工作之後,都知道給弟弟妹妹買這買那,你倒好,什麽都沒有。”


    “你看看你,還有一點做姐姐的樣子嗎?”


    他的聲音在客廳裏迴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向白藝桃。


    張灣琳也在一旁幫腔,“是啊,你就算什麽都不給媛媛,至少也心疼心疼她吧。”


    她快步走到白媛身邊,輕輕攬住女兒的肩膀,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臉上的表情誇張得近乎做作:“媛媛還小,你就不能讓讓她?你怎麽這麽不懂事,非要惹得家裏雞飛狗跳才開心嗎?”


    白媛見父母向著自己,愈發得意起來。


    她往張灣琳懷裏靠了靠,帶著哭腔附和道:“姐姐就是沒良心,根本不在乎我。我還當她是我親姐姐呢,沒想到她這麽狠心。”


    聽著這些指責,白藝桃心中一陣苦笑,那苦澀的滋味從舌尖蔓延至心底。


    她看著父母和白媛,眼神中透著無盡的無奈。


    現在已經連悲傷都沒有了。


    看著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隻是覺得煩躁而已。


    既然他們說了,那白藝桃自然要如實迴答了。


    “我自己的錢都用來養弟弟了,他現在還在醫院,病情危急,我連見他一麵都不能,你們還要我怎麽樣?”


    一提到弟弟,白藝桃的眼眶忍不住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聲音也微微顫抖起來。


    白振國聽到這話,心中一虛。


    他自然知道是自己剝奪了白藝桃探視弟弟的權利。


    為了掌控局麵,他向醫院施壓,申請了未成年保護令,隻為了逼迫白藝桃就範。


    此刻,他不願在這個時候服軟,於是強詞奪理道:“那是你自己的事,你要是有本事,弟弟的事還用得著我們操心?你看看你,一事無成,還隻會給家裏添亂。”


    說完,不耐煩地揮揮手,那動作粗暴而決絕,“行了行了,你上樓去吧,別在這兒惹大家心煩。”


    白藝桃咬了咬嘴唇,牙齒幾乎要咬破嘴唇,滲出絲絲鮮血。


    她轉身快步上樓,迴到房間,“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那巨大的聲響仿佛是她內心憤怒的宣泄。


    背靠著門,淚水再也忍不住,如決堤的洪水般奪眶而出。


    她滑坐在地上,雙手抱膝,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真的不明白,明明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卻處處針對她,算計她。


    這晚之後,白藝桃為了盡量避開這些紛爭,總是主動加班,每天都迴家很晚。


    常常是深夜城市燈火闌珊,萬籟俱寂之時,她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踏入家門。


    而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天邊隻有一抹魚肚白,整個城市還在沉睡,她又匆匆出門,奔赴工作室。


    仿佛一隻在黑暗中獨自穿梭的孤雁,形單影隻,無人問津。


    然而,白父心中的不滿卻如野草般在狂風的助長下瘋長。


    他固執地認為白藝桃是在故意與家族作對,全然不顧她這些日子所遭受的苦難。


    在他眼中,家族的利益高於一切,哪怕犧牲白藝桃的幸福,甚至是她弟弟的健康,也在所不惜。


    這天,白振國終於再次逮到白藝桃,將她堵在客廳,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一開口,便是開門見山,毫不留情:“家族企業最近資金周轉出現了大問題,急需一筆錢來填補漏洞。祁家老爺子不是說,你和祁家人結婚之後可以有 20%股份嗎?能不能和老爺子商量一下,先用這來給白家渡過難關?”


    不等白藝桃拒絕,他已經先將自己的底牌說了出來:“否則,我就停止你弟弟的治療,你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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