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伯聞言,愣住了。


    此刻他神色變換,陰晴不定。


    他眸子裏閃爍著不可置信問:“許兄,當初不是素心拒絕了你送禮麽。”


    許世安沒明白什麽意思,但還是迴答道:“不是啊,是你大夫人沈懷竹阻攔的我。”


    “她不僅幫我分析了利弊,還告訴我不要想著賄賂脫罪,才能活。


    之後我真就在我爹的保護下活下來了。”


    “並且我發配並州七年,她還讓人在並州照顧我。”


    “說我是有能力的人,若能活下來,以後還能迴朝堂,等我迴來了,讓我多和你走動走動。”


    “對了秦兄,我挺好奇的,你大夫人不是農家女麽,為什麽懂那麽多,怎麽在並州還有人脈,那裏離京師可是上千裏啊。”


    開陽伯什麽都沒聽進去。


    他滿腦子隻剩下一句話。


    “是你大夫人沈懷竹阻攔的我。”


    此刻開陽伯隻感覺頭暈眼花,胸口悶堵。


    當初楊素心說沈懷竹收受賄賂。


    沈懷竹用近乎祈求的目光看著他,企圖讓他相信。


    最後他還是相信了楊素心。


    他深唿吸,喘著粗氣,右手護在胸口,眼神都迷離了。


    “秦兄,你怎麽了?”許世安趕緊上前關心問。


    “唿~~唿~~~”


    開陽伯低頭努力唿吸,但那種喘不上氣的感覺越來越嚴重。


    他艱難道:“許兄,你先迴去,我沒事,改日我在登門拜訪。”


    “可你這個樣子!”許世安緊張地問。


    開陽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沒事,如果你找我大夫人,她早些年就去世了。”


    “改日我在和你細說。”


    許世安聽到沈懷竹死了,微微蹙眉,但還是點頭答應下來,先離開了。


    他在臨走前。


    也是找來管家讓管家攙扶開陽伯迴屋。


    而開陽伯,在管家攙扶幾步後,便讓管家離開,獨自一人迴到餐桌。


    此刻餐桌氛圍恢複許多。


    楊素心有心緩解氣氛,溫柔問:“伯爺,誰找你。”


    開陽伯喘著粗氣,一步一步走到楊素心麵前。


    楊素心這才感覺不對勁兒。


    旋即,開陽伯開口了:“你想知道是誰麽?”


    “誰,誰啊?”楊素心被開陽伯此時臉上不怒卻痛苦扭曲的表情有些嚇到,說話都是一頓。


    “許世安,來找我的是許世安!”


    開陽伯從喉嚨發音,聲音低沉。


    “許世安是誰,能讓伯爺發這麽大火……”


    楊素心小心翼翼開口。


    忽然她聲音頓住了,臉上閃過惶恐和不敢置信。


    許世安,許世安怎麽可能還活著。


    他被發配並州這麽多年,為什麽還活著!


    開陽伯雙眸遍布血絲:“看來你想起來了。”


    “你現在說說,當初,是誰勸得許世安,是誰拒絕對方的送禮。”


    楊素心真嚇壞了。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子的伯爺。


    “說!”


    開陽伯抓住楊素心手腕兒,一聲怒吼,嚇得楊素心一個哆嗦。


    “放開我娘,放開我娘!”


    秦開智衝上去要打開陽伯。


    “滾!”


    開陽伯一腳踹在秦開智腹部。


    秦開智在地上滾了兩圈,疼得捂肚子哀嚎。


    “智兒!”楊素心要去攙扶秦開智。


    但她被開陽伯鉗製住,動都動不了。


    “這就是你教的兒子。”


    “小兒子虐待下人,暴虐成性。”


    “大兒子敢對父親動手,真是教得好啊!”


    開陽伯氣的渾身顫抖。


    “娘!”


    秦開智還要衝上來。


    “帶少爺下去,關進柴房,別給他吃喝,一天不準出來。”


    開陽伯對聽到動靜趕過來的下人吩咐道。


    這些人看開陽伯如此怒火,怎麽敢不從。


    當即他們趕緊拉走秦開智。


    “娘,你們放開我,開陽伯,你不是男人,你們放開我!”秦開智咆哮著被帶離。


    離開前。


    他聽到巴掌抽在臉上的聲音,以及楊素心痛苦的悶哼。


    這是開陽伯第一次對楊素心動手。


    可是。


    沒人看到。


    在餐桌屏風後麵。


    秦德武卻通過屏風縫隙,看著楊素心被打得慘叫的一幕。


    他藏好身體,死死捂著自己的嘴,雙眸炯炯有神,像是得到巨大的滿足一樣,導致他肩膀肌肉都在跳動。


    柴房裏。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秦開智不斷砸門,但那堅實的木門,除非用斧子砍。


    否則,以他的力氣,很難撞開。


    最後無力的他癱坐在地,眼眸中的瘋狂越來越盛:“秦浩,都是因為秦浩!”


    “娘,我會替你報仇,我會替你報仇的。”


    “等著吧,快了,就快了!”


    ……


    另一邊,秦浩迴到酒精工坊。


    所有工人眼看秦浩迴來,一個個歡唿出聲。


    李清瑤有些吃醋道:“哼,我才幾天不來,你在酒精工坊威望這麽高了。”


    “明明我才是最大股東。”


    秦浩笑道:“我有這麽高威望,這還不是我的公主殿下你對我領導有方。”


    李清瑤當即羞怒道:“什麽你的,秦浩,你越來越放肆了。”


    “來人,給……”


    秦浩立刻改口:“我錯了,我下次說話注意。”


    他在調戲和挨打的中間,果斷選擇了認慫。


    李清瑤情緒有點不連貫了。


    就沒見過秦浩這麽不要臉的。


    不過打鬧歸打鬧,還是要說正事兒。


    “秦浩,我們酒精定價多少?”李清瑤問。


    “我們不賣酒精。”


    秦浩淡淡迴答。


    李清瑤不解:“為什麽?”


    “沒為什麽,至少在國有酒精工坊公開售賣前,我們都不賣。”秦浩認真道。


    李清瑤沉默點頭。


    既然秦浩決定好,她便不再多問。


    就像秦浩相信李清瑤這次會配合他演戲一樣。


    李清瑤同樣相信秦浩的決定。


    隨著時間又過去三天。


    秦浩從韋正那裏拿到地契,笑得合不攏嘴。


    還非常大度地送給韋正兩壇名酒。


    並且。


    經過努力。


    酒精工坊也算是步入正軌。


    秦浩用的是流水線模式,根本不擔心技術泄密。


    而且雇傭契約裏麵也寫有,一旦泄密,是要砍頭的。


    而工坊裏的工人,都不傻。


    在酒精工坊過得這麽舒服,工錢也高,誰沒事兒冒著殺頭風險泄密。


    因為不賣酒精。


    秦浩將酒精工坊分為一成的酒精區和九成的名酒區。


    酒精區,也被秦浩稱之為培訓基地。


    這些人,都需要學會,以後國有酒精工坊建造完成,他們將會是第一批進國有酒精工坊的工人。


    同時。


    這三天。


    李清瑤完成北方物資清點,也算是去了一樁心病。


    終於。


    這一天。


    秦浩三人還是迎來了離別。


    趙光年前來請辭:“老秦,我要去新部門了,酒精工坊交給你了。”


    馬迎澤也開口:“老秦啊,我要去當百夫長了,酒精工坊交給你了。”


    秦浩看著滿臉歉意的兩人,笑道:“當官兒了,這是好事兒,正好酒精工坊也步入正軌,以後你們就等著安心收錢吧。”


    “而且你們要走了,別的不說,今晚……”


    秦浩剛說到這裏。


    忽然就感覺到背後冒冷汗。


    不會吧。


    不會吧。


    這麽巧?


    他下意識迴頭,就看到滿臉黢黑的李清瑤。


    “今晚怎麽樣!”李清瑤冷冷盯住秦浩道。


    秦浩立馬改口:“老秦,老趙,今晚月色真美,你們說是不是。”


    趙光年也趕緊附和:“沒錯,今夜的風兒甚是喧囂。”


    馬迎澤:“阿珍愛上了阿強……”


    李清瑤輕哼,沒搭理三人,去看看酒精工坊是不是如秦浩所說的步入正軌。


    秦浩三人擦了擦冷汗,鬆了口氣,還好及時換暗號。


    看來以後四字成語要少說了。


    傍晚。


    黃昏漸暗。


    秦浩三人偷偷溜出酒精工坊。


    直奔風月樓。


    這麽多天了,梅兒和雪兒的月事,肯定過去了。


    殊不知。


    他們三人剛走,一名身材瘦小,長相清秀的公子,便偷偷跟上三人。


    此人正是女扮男裝的李清瑤。


    她今天就要看看,風月樓的花魁長什麽樣,讓秦浩這麽留戀。


    然而。


    就在秦浩三人剛進入風雨樓。


    便發生一個小插曲。


    有一名疑似喝醉的客人撞到秦浩身上。


    他還有意無意地打量秦浩兩眼,最後連忙道歉,並跌跌撞撞走出風月樓。


    可是。


    等此人搖搖晃晃離開風月樓很遠後。


    卻像是瞬間酒醒,走路也不歪歪扭扭,奔一個方向快步離去。


    直至背影消失在暗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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