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內。


    秦浩被關進來,並沒有受到為難。


    反而在任乘風離開後,牢頭和幾個獄卒兄弟湊了上來。


    “秦爵爺,您這是又咋了,還讓任大人親自給你押送過來了。”牢頭哭笑不得地鬱悶問。


    “你倒是消息靈通,還知道我封爵了。”秦浩瞥了眼牢頭道:“一點小事兒,有茶水麽,先來一口。”


    “怎麽可能不知道,雖然您還沒正式封爵,但您作為最年輕的爵爺,我在牢裏都如雷貫耳。”


    牢頭說著吩咐手下:“還不快去給爵爺倒茶。”


    秦浩笑道:“什麽最年輕的爵爺,在那些高官眼裏我什麽都不是,要不怎麽又給我關進來了。”


    牢頭滿臉堆笑,小聲道:“爵爺,你還別說,要我看,他們就是嫉妒你。”


    “那麽多人努力一輩子都沒封爵,您才多大,憑借酒精就破格封爵了。”


    “更何況,這些讀書人都清高,肯定心裏不服氣。”


    秦浩來了興致:“你倒是看得通透,不過酒精的事情可還沒公開出去,京師的百姓都不知道,你消息夠靈通的?”


    牢頭謙虛一笑:“小爺說笑了,也不是咱吹牛,咱們這兒,很多事情,比上頭的大人物消息都靈通,門清著呢。”


    說話牢頭扯開話題,笑道:“爵爺,您這次又打了誰?”


    “怎麽沒見被打的人一起進來?”


    秦浩笑嗬嗬道:“這次不是打架,有人說我擁兵自重,意圖謀反,這不就抓進來了。”


    剛倒水過來的獄卒嚇得手一個沒拿穩,茶碗兒都掉地上摔碎了。


    啥!


    這位小爺說啥!


    擁兵自重,意圖謀反?


    牢頭也嚇傻了。


    這不就是反賊麽!


    秦浩無語看著自己的茶水灑一地道:“看你們那小膽兒,我都不怕,你們怕什麽。”


    “再說了,我要真快死了,還能在這兒跟你閑扯?”


    牢頭反應過來,他怎麽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


    也察覺出事情的不對勁。


    再說了。


    就算秦浩是死刑犯,他也會好生招待著。


    畢竟能進京師大獄的,誰沒點背景。


    讓死刑犯吃得好點,睡得好點,人家背後的家人勢力,也會呈一個人情。


    況且,看秦爵爺的架勢,也不想什麽大事兒。


    當即牢頭踹了一腳灑水的獄卒道:“瞅你那點出息,還不趕緊給爵爺換新茶。”


    說話牢頭笑著道:“爵爺,手下沒見過什麽世麵,別介意,一會兒咱住進去了,需要什麽,盡管吩咐就是。”


    秦浩笑道:“還是找個幹淨通風的牢房便可。”


    “對了,以後去風月樓,提我名字,找姑娘,掛我賬。”


    “爵爺,您抬舉我們了。”牢頭連忙笑著讓手下一起道謝:“爵爺看賞,還不謝謝爵爺。”


    此時牢頭也越發覺得秦浩肯定死不了。


    而秦浩。


    就這麽一邊喝茶,一邊等著事情繼續發酵。


    僅憑借世家這點小伎倆,怎麽可能弄死他。


    況且他還沒弄死楊素心之前,誰又能弄死他!


    反倒是現在,他迅速壯大自身,擴大影響力,楊素心也快該著急了。


    隻要她露出破綻,他定一擊必殺。


    京師。


    秦浩被抓,最興奮的便是韋坤。


    看看,什麽叫做強。


    區區一個秦浩。


    真以為離開世家的庇護,就能掀起風浪?


    那楊家也真是的。


    自家女婿的兒子都管不住,難怪不如我韋家。


    想到這裏,韋正就要迴去邀功。


    但他被任乘風派人攔下了。


    身為報案之人,需要配合案件調查。


    韋正納悶道:“大人,怎麽他能離開。”


    說話韋正指向趙光年。


    “趙侍中之子並非工坊主人,也非報案之人,自當可以離去。”任乘風道。


    韋正有點懵逼。


    怎麽看趙光年都是秦浩的幫兇好麽。


    實則任乘風心中嘀咕。


    趙如風的兒子如果真擁兵自重,趙侍中自己都能打死他。


    若這件事情是個烏龍。


    那趙侍中怕是要彈劾死他。


    要知道,陛下每天都被噴得各種事情不能做,還拿趙侍中無可奈何。


    更別說他了。


    趙光年一出來,就先找***。


    旋即將秦浩所說的告訴***。


    李清瑤都懵了:“你們瘋了麽,居然招募退伍士兵。”


    又聽到秦浩被以擁兵自重的名義抓起來,當時就有些著急了。


    她就忙幾天物資北運的事情,沒去工坊,怎麽秦浩又鬧起來了。


    擁兵自重啊,殺頭的大罪。


    可趙光年接著道:“公主殿下,秦浩還說,他要罷工,他說酒精工坊不建了,擔心以後有人說他擁兵自重。”


    李清瑤這麽一聽就感覺不對勁兒了,她平靜下來問:“秦浩真是這麽說?”


    趙光年重重點頭.


    李清瑤眯了眯眼。


    秦浩要做什麽連她都瞞著,看來又要坑人了。


    既然如此。


    李清瑤道:“小昭,起駕皇宮。”


    鄭國公和翼國公府很快也收到消息。


    但不等他們去酒精工坊,就有皇宮的小太監傳話進宮麵聖。


    其餘還有太子、趙如風、嚴世蕃、楊國公,京師府尹任乘風,刑部尚書韋清等人。


    其中韋清代表韋家。


    本就是韋家人報官抓的秦浩,自然需要韋家人出麵。


    楊國公正在和其它世家話事人說後續事情。


    麵對宮裏忽如其來的傳召,當即就明白怎麽迴事了。


    隻是楊國公心裏開始產生一個疑問。


    為什麽秦浩一個擁兵自重的事情,還需要他一個國公出麵。


    這種事情,任乘風就足夠查明事實。


    韋家和薛家的話事人也察覺不對勁。


    此事最多***出麵就足夠了,怎麽可能驚動陛下。


    隻有張誌和最不意外。


    畢竟秦浩可能就是那個讓四大世家為之動蕩的幕後大才。


    他這樣的人,不會露出那麽簡單的破綻。


    可他也沒明白,這件事情裏麵還牽扯到了什麽,才會讓陛下關注到。


    擁兵自重,確定事實定罪便可。


    若非事實,放掉秦浩,韋家道歉也可以。


    畢竟秦浩是年齡最小的男爵,韋家道歉也不算丟麵子。


    可驚動陛下,就不對勁兒了。


    他將目光落在自己孫子張儀身上。


    張儀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果然啊,他的預感,是對的!


    禦書房。


    宣德帝麵對下方大臣,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他淡淡開口:“任乘風,剛才朕收到消息,說秦浩擁兵自重,意圖謀反,可有此事?”


    任乘風當即出列,高聲迴答:“陛下,臣的確收到韋家小輩韋坤狀告秦男爵招募退伍士兵,擁兵自重,企圖謀反。”


    宣德帝臉色陰沉一些問:“此事可是你親眼所見?”


    “並非親要所見。”


    “酒精工坊是軍事重地,微臣並沒有進入酒精工坊。”


    “至於招募退伍士兵一事,為秦男爵親口承認,臣已將秦男爵押進大牢。”


    “砰!”


    宣德帝臉色徹底變了。


    “好一個秦浩,他弄出酒精,利國利民,朕如此看重他,竟然有謀反之心!”


    “父皇,此事一定有誤會。”李清瑤急忙開口。


    宣德帝冷冷道:“清瑤,此事是秦浩親口承認,你莫非還想給他辯解!”


    “朕看不是秦浩想謀反,是你想謀反。”


    “父皇,女兒不敢。”李清瑤臉色大變,連忙跪下。


    一直旁聽的太子忽然開口:“父皇,妹妹年少,還請父皇息怒。”


    趙如風也開口道:“陛下息怒,臣覺得公主殿下一定是被秦浩蒙蔽,還請陛下明察。”


    嚴世蕃也趕緊給李清瑤求情:“陛下,***畢竟年少,還請陛下息怒。”


    鄭國公和翼國公著急啊,但他們不能開口。


    因為兩人來的時候,趙如風千交代萬囑咐,讓兩人無論看到什麽都別開口。


    “任乘風。”宣德帝道:“現在朕命你調查清楚此事,若是酒精工坊意圖叛亂,全部捉拿歸案。”


    “是!”任乘風領命離去。


    楊國公看到這一幕,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


    而且看陛下是真生氣了,竟然這般嚴厲訓斥***。


    莫不是。


    秦浩真的擁兵自重?


    可這也沒必要找來他們如此多重臣一起商議此事。


    而宣德帝又開口了:“趙愛卿,你覺得該如何懲治秦浩。”


    趙如風道:“陛下,秦浩畢竟有功,也是您欽封的男爵,其中牽扯複雜,此事應問刑部尚書更為妥當。”


    “韋愛卿。”宣德帝語氣緩和很多:“這次發現秦浩有造反之心的,還是你韋家人,你韋家世代忠心,朕甚是欣慰。”


    “那就由你來說說,如何給秦浩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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