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清當時就跪下了,慌忙道:“陛下恕罪,陛下贖罪啊。”


    “臣隻是按照大京律法記載所言。”


    “臣也不知道秦男爵招募的都是傷兵。”


    此刻的韋清快嚇死了。


    別看宣德帝語氣平靜,但隻有宣德帝要殺人時候,才會這般冷靜。


    “是麽,狀告秦浩的是你韋家小輩,你沒查明事實之前,便要給秦浩定罪,你們韋家,是多想讓秦浩死!”


    說到最後,宣德帝聲音是吼出來的。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韋清現在連解釋都不敢解釋。


    陛下暴怒,若是再辯解下去,他怕是要人頭落地。


    “父皇,秦浩對我大京忠心,日月可鑒。”


    “而且汙蔑男爵是大罪,還請父皇一定嚴懲汙蔑秦浩之人。”


    李清瑤看完這一幕,終於調整好情緒,緩緩開口。


    鄭國公和翼國公也同時請命。


    “陛下,臣請陛下為秦浩做主。”


    “請陛下為大京無數鎮守邊關的將士做主。”


    韋清越來越害怕了。


    他到現在怎麽還會不明白韋家是上當了。


    就剛才那一幕,陛下沒有直接砍了他,都是陛下脾氣好的了。


    楊國公一句話都沒說。


    他也知道上當了。


    隻是,這一招反敗為勝,看起來怎麽這麽眼熟。


    “來人。”


    “將韋坤押進大牢,等候發落。”


    宣德帝冷漠開口。


    一旁韋坤早就嚇傻了,全程呆滯在原地。


    從進入酒精工坊後,他就知道自己弄錯了。


    “陛下饒命,我知道錯了,陛下饒命啊!”


    韋坤被兵卒綁起來,終於知道害怕了,開始求饒。


    “陛下,陛下,韋坤年幼,這是無心之舉,還請陛下從輕發落啊。”韋清連忙求饒。


    韋坤可是韋家副家主的孫子,他必須要保。


    宣德帝冷冷掃過韋清:“朕記得你說過,若秦浩是冤枉的,你要嚴懲誣告之人。”


    “那就你去審這件案子,去查查韋坤,是不是有意為之。”


    “千萬別讓朕知道你查自家人,就徇私舞弊。”


    說完宣德帝轉身就走。


    韋清絕望地癱坐在地。


    他心中慌亂,這可怎麽辦啊。


    ……


    禦書房。


    除了韋清和斷清源,其餘大臣都在。


    此時太子一如反常地又開口了:“父皇,秦浩此舉乃是大善,還請父皇賞賜秦浩,不能寒了功臣的心。”


    宣德帝沒迴答,喝口茶道:“諸位覺得太子所言如何?”


    此刻所有人都看出宣德帝心情已經恢複,似乎還很好。


    趙如風道:“陛下,秦浩該賞,但他已經是男爵,目前也沒有合理封賞。”


    “不如就陛下頒發聖旨,昭告京師,以示鼓勵,最為妥當。”


    “一來,可為秦浩證明清白。”


    “二來,秦浩招募傷兵做工,也是另一種以工代賑,此法值得鼓勵。”


    “並且臣聽說,秦浩招募做工之人管吃管住,將最好的待遇都給了百姓。”


    “若是天下商人都有這樣的覺悟,那退伍傷兵生活艱難的問題,也能解決了。”


    “至於功勞,可以先暫留,等以後再立大功,加倍封賞也不遲。”


    宣德帝聞言頷首:“其他人呢?”


    嚴世蕃:“臣附議。”


    楊國公:“臣附議。”


    鄭國公:“臣附議。”


    翼國公:“臣附議。”


    此法得到所有人讚同。


    趙如風無語。


    怎麽,我是你們的嘴替麽?


    沒多久。


    宣德帝道:“太子、清瑤、任乘風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臣告退。”


    一行人全都離去。


    等禦書房隻剩下四人後。


    宣德帝淡淡開口:“任乘風,你可知罪。”


    任乘風滿臉疑惑道:“陛下,臣何罪之有。”


    宣德帝冷哼:“今日之事,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任何人不知道秦浩招募的是傷兵,你身為京師府尹豈能不知。”


    “不過。”


    “朕也不懲罰你,就問你一句,你覺得秦浩做下一任京師府尹如何?”


    任乘風連忙跪下:“陛下,此等大事,還需陛下聖斷。”


    宣德帝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任乘風,你家從先帝時三代為官,家中每人都做過京師府尹。”


    “說你們是最了解京師府尹位置的,都不為過。”


    “朕也知道你兒子中沒有下一任京師府尹的合適人選。”


    “所以,這一次機會,朕給你了。”


    “你若是抓不住,趙如風可要先你一步了。”


    任乘風猛地一驚,抬頭疾唿:“那不行,陛下,您可一定要攔住趙侍中啊。”


    “秦浩真的不適合趙侍中的位置。”


    宣德帝嘴角笑意更多:“哦,那你說說,秦浩為什麽不適合趙侍中的位置?”


    任乘風扭捏起來了:“他,他,他那位置,得罪人太多。”


    “秦浩也不像是能駕馭朝堂之人,反倒更適合做實事,京師府尹很適合他。”


    任乘風這話似乎說到宣德帝心裏了。


    宣德帝開懷大笑:“你啊,和你爹,和你爺爺一樣不坦誠。”


    “行了,此事朕不幹涉,你自己看事兒辦。”


    “還有,你爹還沒老,趕緊讓他迴來述職。”


    “說好辭官五年後迴來,竟然言而無信,這可是欺君之罪。”


    “你迴去告訴他,再不迴來,朕砍了他。”


    任乘風撓頭:“陛下,臣,臣也勸不動啊。”


    “您知道的,我們家,不貪戀權力,就是我也……”


    “反正陛下,您下聖旨讓我帶迴去還行。”


    “不然我真沒辦法勸動我爹。”


    宣德帝恨鐵不成鋼道:“瞧你一家那出息,封爵不要,賞銀不要,你們還能幹啥!”


    任乘風立刻道:“能守衛京師。”


    宣德帝氣啊:“趕緊給朕滾。”


    “好嘞,臣這就告退。”任乘風樂嗬嗬就要走。


    “記得給你爹說秦浩的事情,就說是你選的下一任京師府尹。”


    “臣知道了。”


    等到任乘風離開。


    宣德帝誇讚道:“太子,今天你還算有個太子的樣子。”


    “啊,謝父皇誇獎。”


    太子一愣,然後趕忙道謝。


    旋即宣德帝沒再管太子,又道:“秦浩這小子,弄個酒精工坊都不安生。”


    “倒是這一次,他也算立功了,給皇家揚名了。”


    “對了清瑤,這小子是不是又要坑世家?”


    “他準備怎麽做?”


    李清瑤興奮道:“父皇,女兒不知。”


    “……”


    沒多久。


    皇榜通告。


    將秦浩所作所為全都寫出來。


    包括秦浩製造出能治療瘡瘍的神藥酒精,也都公開與眾。


    一下子秦浩成了京師百姓口中的大善人。


    而那些家裏有人去秦浩酒精工坊做工的百姓,更是在一旁鼓吹,將秦浩誇得天花亂墜。


    這感覺就像是有人故意讓秦浩徹底走進京師百姓心裏一樣。


    同時,秦浩男爵身份也張貼出來。


    雖然沒定下封號,但為了保證秦浩不再會被隨便誣告,還是先昭告天下的好。


    這樣以後有想害秦浩的人,都要先掂量掂量秦浩的身份。


    可以說。


    秦浩這次是徹底聲名遠播。


    不知道多少京師的朝廷大員此時都羨慕秦浩。


    能讓陛下親自發皇榜表彰,這是何等的榮光。


    但更多人是嫉妒秦浩的年齡。


    這麽早就封爵,未來怕是不可限量。


    而且。


    還有意外收獲。


    秦浩的詩才、神藥酒精、最年輕的男爵,各種名頭加於一身,也讓他成為不知道多少京師姑娘的思春對象。


    同樣的,眼高於頂開陽伯的名頭,也越來越響。


    誰不知道開陽伯給這麽優秀的兒子逼走了。


    不是眼高於頂,還能是什麽。


    另一邊。


    和京師的喜慶不一樣。


    韋家


    如喪考妣。


    他們在想,如何救韋坤。


    可想盡辦法,也沒有一個合適的方法。


    這時候張誌和托人送來一封信。


    韋正知道張誌和是個老狐狸,他立刻看信件內容。


    信件裏隻有一句話。


    “去大獄找秦浩談談,現在去,別等到秦浩出獄。”


    韋正看完氣得都想燒掉信件。


    這句話意思不就是讓他去牢房裏求秦浩。


    他可是韋家京師話事人,韋家副家主,豈能求一個毛頭小子!


    絕不可能!


    京師大獄。


    “秦浩,老夫是韋家京師話事人。”


    韋正來到牢房門前看著裏麵舒服喝茶的秦浩,沉著臉道。


    秦浩瞥了對方一眼:“別這麽大氣性,本來就是你韋家有意害我沒成功,別弄得你和受害者一樣。”


    韋正聞言,略微思索,好像還真是這樣子。


    不過韋正還是道:“那也是你幫助***先坑我韋家。”


    秦浩聽得都無語,道:“那不是坑,我隻是和***想讓邊關將士過得更好一些。”


    “而你們則是想著自己的利益,試圖阻攔我們,隻是你們沒成功罷了。”


    “就連這次你韋家告我謀反,也是一樣。”


    “你們不就是覺得我給百姓工錢高了,以後你們不好招工,才這般誣陷我。”


    “說白了,我隻是想讓百姓賺更多,和你們隻想自己賺更多的理念相衝突罷了。”


    “不過。”秦浩臉色陰沉下來:“我很討厭你們的肮髒手段。”


    韋正神色恢複如常,認真打量秦浩片刻,旋即笑道:“你說得對,你我隻是立場不同。”


    “其實老夫也不討厭你這樣為百姓的人。”


    “而且聽你這樣說,就像是你刻意在等老夫過來。”


    “既然如此。”


    “說吧,怎麽才能放過老夫的孫兒。”


    秦浩聞言,臉色立馬就變了,笑容掛滿臉頰。


    那變臉速度比翻書還快。


    他笑出白牙道:“其實讓我放過他也容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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