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隻是在玩。”造說。


    看到幼崽一副族人受到壓迫的表情,還以為是出現了什麽大事,結果隻是在擔心外麵的那幾個族人。


    幼崽茫然的歪了歪頭。


    玩?


    造隨意的點點頭,“獸化的話,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挖出來一個山洞,他們連獸化都沒有顯露,多半是在比賽玩耍。”


    部落裏就是這樣,什麽東西都很少,生活也很單調,於是除了互相打架之外,還會在各種小事上衍生出各種比賽。


    就像是玩俄羅斯轉盤一樣,這幾個正在開鑿山洞的族人,並不是比誰能把山壁錘出最大的裂紋,而是以其中一片區域做賭注。


    也就是誰出拳之後,那片區域會受到衝擊裂開。


    江洛洛有點傻住,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表示什麽,忽然聽到外麵暴雨之中,傳來一聲巨大的狼吼,然後是一陣爆炸般的聲音。


    聲音大的連地麵都震動了幾下,江洛洛穩住身體,轉身小跑出去,查看情況。


    她沒看見是什麽動物發出來的狼吼聲,隻看見原本隻有一堆裂紋的山壁上,莫名多出來一個大洞。


    幾個族人正在不斷往外扔石頭碎塊。


    即便沒人說,江洛洛也猜到了剛剛是有族人使用了獸化——所以他們比賽誰能擊碎那一片山壁,為的是爭奪獸化的機會?


    畢竟不是誰都能負擔的起獸化的消耗,每一次被允許獸化的機會都相當珍貴。


    江洛洛看了一圈,試圖辨認剛剛是哪個族人用了獸化——想到這裏,江洛洛一陣可惜,早知道她剛剛就不迴去找造了,竟然錯過了看族人獸化的機會。


    她還不知道族人獸化是什麽模樣呢?!


    其實倒也不用江洛洛主動尋找,因為那個獸化的族人,已經火急火燎的小跑了過來,裸露的上半身還浮現著通紅的紅狼紋身。


    極高的體表溫度,讓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冒出滋滋的白色霧氣,不過很快又被雨水完全覆蓋。


    江洛洛看著這個族人越過自己,跑向造的山洞內,沒有猶豫,江洛洛也跟在了對方身後。


    一進來,就看見那族人躲在火種旁邊,抓著石頭鍋旁邊的烤肉就啃。


    造對此反應平平,看起來那幾塊肉放在那裏烤,就是為了此時此刻。


    見到幼崽迴來,造招了招手,“剛剛你說要做什麽出來?弄出來我看看。”


    江洛洛沉默了一下,最後還是當著造以及那位啃肉族人的麵,在石頭堆裏翻找半天,找到了兩塊合適的石頭形狀。


    簡單處理一下,一把平底鍬頭和一個十字鎬頭,就這麽做了出來。


    名叫“重”的族人,這會已經把食物吃光了,好奇的看著江洛洛的動作,倒也不急著出去跟同伴一起幹活。


    造拿起那把十字鎬的鎬頭,重就拿起了平底鍬鍬頭,四四方方的形狀,邊緣略帶一些弧度,大小比頭大了兩圈。


    主要是江洛洛找到的這塊石頭就這麽大,不然更大一點,或許還更順手。


    “哈哈哈哈哈這是什麽東西,是拿著用來拍臉嗎?”重止不住笑了起來。


    不是嘲笑江洛洛,而是他真的對著自己的臉比劃了起來,莫名感覺還挺合適的,於是想到了將這東西拍在自己同伴身上的場景。


    一定很好玩。


    造瞥了一眼重,“不會用就擱那,做什麽用的都分不清,腦子裏隻裝著你吃下去的幾塊肉了。”


    江洛洛……老太太還挺會罵人的。


    不用江洛洛示意,造已經自己找了兩個合適的木頭棍子,將這兩個工具頭都捆綁起來。


    對準一塊石頭,造舉起十字鎬便是一鑿,石頭頓時四分五裂。


    造露出思索的表情。


    重見狀卻不以為意,畢竟不用十字鎬,他一拳下去,這塊石頭照樣也得四分五裂。


    但隻有真正用到了工具的人,才能理解那種“輕鬆”的感覺。


    江洛洛立刻舉起石頭鍬走了過來,對準地上的碎石頭一推,大半的碎石直接被鏟到了鍬頭上。


    而後江洛洛舉起鍬頭,站在原地一揮,這堆碎石頭便落到了旁邊的石頭堆裏。


    造迴過神,看著幼崽輕描淡寫的動作,眼中浮現出一些笑意,剛想開口,旁邊突然傳來一陣誇張的笑聲。


    “哇!這可是好東西!”重眼睛放光的看了過來。


    “洛!給我拿來用用!”重詢問了一下幼崽後,立刻拿著石頭鍬衝出了雨中。


    外麵很快傳來一些聲音,隻不過在雨聲遮蓋下並不清晰。


    造搖搖頭,看著幼崽,“你不適合做武器,不過做些工具卻是好用的。”


    工具並不需要那樣武器極端的“天賦”,武器要做到“最鋒利”,而工具隻需要結實耐用。


    江洛洛笑了起來,她其實無所謂自己能做出來什麽,但隻要能有一點作用,她就感覺自己似乎也不是白來一趟。


    “再多做幾個吧,他們怕是要打的厲害。”造摸了摸幼崽的頭,頭一次感覺到幼崽也不是那麽惹人厭煩的生物。


    大概是因為醉心於石器製作,造並未與人成婚,沒有伴侶,也沒有後代子孫。


    以往看到那些鬧騰的孩子的時候,也不會覺得有多羨慕,就比如首領旌家裏的那個臭小子,造就一點都喜歡不來。


    但如果能有幼崽這樣乖巧懂事,她或許不是不能接受。


    江洛洛聞言點了點頭,才後知後覺理解了造的意思……打的厲害?


    沒一會時間,江洛洛就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重一臉鼻青臉腫的跑迴了山洞裏,直奔幼崽而來,“洛,你這裏還能不能多做幾個……”


    看到幼崽腳邊多出來的兩個鍬頭後,重的聲音一頓,麵上露出笑容,“哇!你真是太好了,洛!等我迴去就給你送果子!”


    嗯?江洛洛動作一頓,詫異抬頭。


    她什麽時候喜歡果子……不對,你不要送啊!她不想要煮果醬了!!!


    重也沒有打攪江洛洛和造,自己在旁邊尋摸了一下,又找了兩根木頭棍子,自己動手捆綁了起來。


    這種活都是基礎,基本上每個族人都會做,所以也用不到等江洛洛或者造,重自己就完成了。


    一邊固定鍬頭,重一邊吐槽,讓江洛洛知道了剛剛外麵發生了什麽。


    拿到石頭鍬之後,重就立刻出去在其他幾個同伴麵前顯擺用處,這麽新鮮的工具,大家都很眼熱想要上手。


    但東西隻有一個,那就隻能用最古老的方法來決定歸屬了——打一架,誰贏歸誰用。


    重倒是不怕和人打架,畢竟他的實力可以說是同伴裏最厲害的。


    但是奈何他剛剛運氣好,獲得了獸化的機會,那用新工具的機會,肯定就沒人讓著他了,那幾個同伴對視一眼,都不用溝通就統一決定,先揍他一頓,給他淘汰了。


    於是重才會鼻青臉腫的跑迴來。


    等重抱著兩把新的石頭鍬出去後,外麵又傳來熟悉的響動,等了有一段時間,重一瘸一拐的進了山洞裏。


    不必多說,這兩個也叫人搶走了。


    江洛洛沒忍住盯著重的腿看,好家夥,下手這麽重的嗎?


    重迎著幼崽的視線,落到了自己腿上,撓了撓頭,“哦,這個是我剛剛自己摔得。”


    畢竟外麵下著大雨,雨水濕滑,一個不注意,重就給自己摔飛了出去,腿也嗑在了山壁上。


    部落人命真硬啊,江洛洛止不住感慨。


    從幼崽到大人,感覺一個個都不把命當命,那是一個個能有多胡來就有多胡來。


    這就是“殺不死我的都將使我更強大?”,沒想到是句寫實描述。


    重看了一圈,想了想,把之前沒看上眼的十字鎬也帶了出去,這樣加起來數量就夠他們這麽多人分了。


    重一個人實在是打不過他們一群,隻能爭取讓所有人都能拿到工具用了。


    江洛洛本以為這事兒應該就算是結束了,沒想到過了一段時間,重竟然又跑了進來。


    “洛,洛,這個還有沒有?!”


    重舉著十字鎬大喊。


    他一開始對這個十字鎬確實不以為意,不覺得有石頭鍬有意思。


    但沒搶過其他同伴,隻能拿著十字鎬用之後……重突然意識到了這東西的好用。


    迴應重的是戈。


    “沒了,你自己做。”


    重一下子被攔在離幼崽好幾米的距離之外,看著護崽的戈,沒差幾歲年紀的他,衡量了一下彼此之間的實力差距,最後嘟囔著走到一旁碎石頭堆,翻找起合適形狀的石頭。


    戈說的也沒有錯,這兩個工具都不算難做,是那種看上幾眼就可以模仿出個大概的。


    畢竟隻是個簡單的工具,也不追求把邊緣磨的多麽鋒利,很快就能完成。


    隻是重到底也是十幾二十的年紀,還不算太穩重,能偷懶自然不想幹活。


    剛剛戈不在,幼崽洛又好說話,他也就順勢讓幼崽幫忙做了——反正他之後多送一點果子給幼崽不就好了。


    這會被戈抓包,重也就抹不開麵子再讓幼崽幫忙了,認命開始幹活。


    說起來,今天是雨季開始後的一個月,時間不太準確,不過差了一兩天,也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江洛洛釀的那些果酒,需要進行一次過濾了。


    江洛洛記得自己看過一些果酒釀造的記錄視頻號,手法什麽的……精修剪輯沒有多大燦爛,隻記得一個月左右的時候,有個過濾更換容器的步驟。


    這樣釀出來的酒才不會太渾濁,比較清澈。


    於是趁著今天江洛洛來擺放造,戈就去做一些更換果酒的準備了,例如去叢那裏取一些新的酒桶迴來。


    這段時間裏,叢可以說是相當繁忙了,一個是造需要的大量磚胚模具,另一個就是幼崽洛要的新酒桶,數量都非常大。


    把酒桶搬迴家的事情做完了,戈也就過來接江洛洛迴家了。


    出門,戈把在山洞門口支棱起來的木板門舉起來,江洛洛熟練的走進去避雨。


    這塊木板門長度有兩米多,貼著山洞口的牆壁斜著擺放,不遠處就是另一個剛剛開鑿的山洞洞口,中間間隔不到五米。


    所以江洛洛才能湊到那麽近去看熱鬧。


    再遠一點,隔著這重重雨幕,是真看不到一點了。


    兩個人迴到山洞裏,山洞裏的東西已經提前整理好,新酒桶和舊酒桶分開兩排整齊擺放。


    一疊洗的幹幹淨淨的麻布擺放在旁邊,是等下用來過濾殘渣的。


    這段時間,江洛洛倒也不是一直沒有打開查看過這些釀酒桶,相反,每隔三五天,江洛洛就會確認一遍其中的果酒狀態。


    有不少的果酒在發酵這一步,就表現出了各種奇奇怪怪的樣子。


    一部分狀態比較輕的,江洛洛試著增加了一些果醬——本來應該加入的是水球果的汁水,但這樣的大雨天氣下,塔茲森林裏不可能有完好的水球果。


    而且江洛洛也不希望戈或者其他族人要為這些東西冒險,就幹脆拿果醬替代了。


    主要目的是果醬裏蘊含的那些高濃度的糖分,因為江洛洛發現出現問題的,大多都是那些糖分比例低的果酒桶,所以試圖增加糖分拯救一下。


    一些算是拯救了迴來,但是也有一些,屬實是讓江洛洛也束手無策了。


    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那就是這些失敗的果酒其實也沒有被浪費——赤全搬迴家了。


    大概是宅在家裏幾天太無聊,加上想念了幼崽做的食物,赤隔幾天就會過來蹭吃蹭喝一頓。


    她也不白來,看到江洛洛做的那些娃娃之後,她把家裏一塊超過五米的熊類生物獸皮拿過來送給江洛洛了。


    赤自己說這是她去年在塔茲森林裏狩獵的一個獵物,除了當墊子鋪著睡覺也沒有啥用,幼崽需要的話就送給幼崽好了。


    因為一直不被允許參加狩獵隊,隻能在塔茲森林外圍活動的赤,能遇見這種體型的獵物,可以說是極大的運氣了。


    其實已經沒興趣做玩偶的江洛洛:……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作為交換,赤拿走了一個江洛洛做的巴掌大小的玩偶,很可愛,赤也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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