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銳了然,迴到房間想要換一身衣裳。


    將衣裳脫下來的時候,忽然發覺袋子裏似乎是有一支木簪。


    金銳頓時想起來,這支木簪是在那一具冒充素娘的屍體上拿過來的。


    想起那個乞丐,金銳一邊穿上一身常服好,一邊將簪子放在了袖中。


    先前他在京城設置了幾個乞丐的點,以後若是遇到什麽事情也可以讓乞丐通知。


    這一次他過去之後,就將在路上討飯的幾個乞丐召集到了匯聚點中。


    金銳拿著一袋饅頭,然後又拿出了袖中的木簪,看向他們。


    “你們可有在人身上看到過這支木簪?”


    這些乞丐平素裏就蹲在路邊看人下菜。


    臂如這人看上去性子好,他們就會上去纏著人家要點銅板。


    要是這人看上去不好惹,等那人走到他們麵前,他們說話的聲音都會小一些。


    所以說,這些人觀察路邊的人是很仔細的。


    金銳也是希望他們能觀察到路人身上的配飾。


    “呀,這個我瞧見過的,是一個女人,也是一個乞丐!”


    一個小乞丐迴憶了一番之後頓時想起來了,驚詫地說道。


    金銳看向他:“你仔細說說。”


    小乞丐先將自己的看到的女人麵貌描述了一遍,又說了當天為何他印象那麽深刻。


    “這個女人看樣子也不是小乞丐,我給他一個饅頭,告訴她這裏可以免費吃。”


    “她還很嫌棄,說什麽不吃這些狗都不吃的玩意兒,我就生氣了,沒再管她。”


    隨著小乞丐的話,另外幾個老乞丐也都想了起來。


    “這人我也碰到過,好像是從一個大戶人家跑出來的,根本不是什麽乞丐。”


    “真的假的,我還想讓她做我的老婆子,她說我癡心妄想,癡心妄想是什麽意思?”


    聽著這些人的一輪,金銳頓時明白了這個乞丐是什麽人。


    要是所料不錯的話,這個老婦人應該是從藍田侯府出來的!


    這麽說來的話,說不定素娘家中放了火,也和這個乞丐有關。


    金銳現在甚至懷疑之所以要將素娘全家都給殺了,也是因為這個乞丐!


    打聽好了這些事情之後,金銳來到了護國寺。


    護國寺香火鼎盛,身為武朝的護國寺,平日裏就有不少的百姓和達官貴人過來上香。


    但是前幾日,卻是忽然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有個厲害的道士過來了。


    道士和和尚,按照專業的說法那就是競爭者啊,怎麽單槍匹馬地來到了人家的地盤。


    而身為對道術狂熱的藍田侯,在得到消息之後立馬馬不停蹄來到了護國寺。


    甚至在人家道士還沒有到的時候,藍田侯就已經在護國寺等著了。


    金銳抬頭看了眼在山頂的護國寺,十分輕鬆地就怕了上去。


    門口的和尚看到金銳,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


    金銳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逝:“你們還能算到本官今日前來?”


    小和尚十分誠懇:“是主持吩咐小的在這裏等著金大人。”


    見此,金銳幹脆讓他領路,帶著自己來到了主持的房間。


    主持打開門,看到金銳,便行了個禮。


    金銳笑了笑,走了進去。


    “本官聽那個小和尚說主持算到我會過來?”


    主持笑眯眯地給金銳倒了一杯茶水。


    “阿彌陀佛,某雖然隻是一個方丈,但是消息也是靈通的。”


    “藍田侯府出現了這樣的大事,藍田侯又在護國寺中,金大人自然會前來。”


    金銳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讚賞的看著這個光頭和尚。


    不得不說,這個和尚說的話讓他很是心安。


    要是這和尚當真能算得出他今日要來,那他估計要起了殺心。


    畢竟他原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若是被這主持一說,說不定會傳到某些人的耳朵裏。


    “主持果真是蕙質蘭心啊,本官佩服。”


    “不過既然連你都知道這件事情,藍田侯豈會不知道?”


    主持搖了搖頭,臉上閃過一絲悲憫之色。


    “侯爺說過這件事情是他們的罪孽,他已經將自己的罪孽給贖清了。”


    “其餘的世俗之事,他就不管了。”


    “如今正在和青陽道人辯術。”


    聽到這話,金銳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藍田侯這話,可謂是冷血冷情到了極點。


    但同時,這話也是很符合藍田侯的性格。


    “本官現在要去見見藍田侯,煩勞主持帶路。”


    主持並沒有推辭,帶著金銳來到了後院的一間廂房之中。


    剛來到廂房的門口,還沒有打開門,就聽見了裏麵激昂的聲音。


    金銳雖然不懂這兩人再說什麽,但偶爾涉及到了“太極”、“八卦”之類的話。


    也許,這兩人實在辯論道術。


    主持麵色不變地上前敲了敲門:“侯爺,金大人過來了。”


    裏麵的辯論聲戛然而止,沒過多久就打開了門,從裏麵出來了一個身穿道袍之人。


    青陽道人長得平平無奇,長發飄飄,看上去的確是像個得道成仙的仙人。


    他看了眼金銳,眼含不屑,微微頷首:“這位大人殺性很重,若是長此以往,對身不利。”


    說完,便飄飄然地離開了,仿佛就隻是為了這麽說一句罷了。


    金銳也不以為意,走了進去。


    藍田侯也穿著一身道袍,雙目緊閉,雙腿彎曲坐在蒲團上,看上去正在修煉一般。


    金銳微微躬身:“下官見過藍田侯。”


    藍田侯睜開了眼睛,示意金銳坐下,緩緩說道:“金大人,本侯爺已經不管家宅之事了。”


    看著藍田侯無悲無喜的模樣,金銳有些好奇。


    要是換成他的話,家中有這麽一個不管世事的父親,怕是早就鬧起來了。


    畢竟身為藍田侯,這是延續家族的榮耀,而不是你任性的資本。


    “侯爺,這件事情是侯夫人和世子鬧出來的,如今判了流放和黔刑。”


    “此事就算是侯爺,怕是也難逃幹涉,陛下定然會召見你的。”


    畢竟,這也算是藍田侯管教無方的緣故。


    藍田侯麵色不變:“若是陛下想要剝奪這個爵位,就讓他剝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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