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金銳的話,縣尉又仔細地觀察了下屍體,並沒有發現其餘的線索。


    老鴇塗著一張白色的臉急急忙忙地走了上來:“官爺,這件事情和我們可沒有關係。”


    金銳站起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有沒有關係得調查之後再說。”


    老鴇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無奈之色。


    “張員外是我們青樓的常客了,昨日通宵沒迴去,今日他新過門的娘子就找上門來了。”


    說著,人群中一個穿著紅色衣裳麵容婉約的女子就站了出來,眼眶通紅,還有著淚痕。


    “張娘子也是想讓張員外迴去,誰知道張員外就和瘋了一樣站到柱子上威脅張娘子。”


    “還說什麽張娘子什麽也不是,讓她趕緊滾之類的,反正罵得很難聽。”


    “說張娘子要是再不離開,他就從上麵跳下去,張娘子還想再勸勸,誰知道竟然真跳。”


    老鴇心道晦氣,但事情發生在他們這裏,也隻能先解決了再說。


    金銳看了眼張娘子頭上的罪名,說道:“先將她帶迴縣衙審問。”


    至於另外還有一個幫兇,自然也得派人過去抓起來。


    “太子殿下,你去張員外府上去將他的小妾抓過來。”


    太子一愣,隨即連忙帶著人趕往張員外的府邸。


    眾人看的目瞪口呆,這不就是自殺麽?


    頂多是張員外不小心跳了下去罷了,怎麽還要真的抓人了呢?


    縣尉連忙攔住了金銳:“金大人,難道您一看就知道這件事情是怎麽樣的嗎?”


    金銳心道,他的確是一看就知道這件事情是怎麽迴事。


    但是他能這麽說出來麽?


    “你可聽說過訓狗?”


    縣尉一愣,不僅是他愣住了,周圍人也都有些怔愣。


    這和訓狗有什麽關係?


    金銳繼續說道:“你訓狗的時候,敲一敲盆,狗就知道過來吃飯了。”


    “這並不是狗天生就知道的,而是經過人的訓練,讓狗認為聽見盆響就有飯吃了。”


    “而張員外也是如此,要是我猜的不錯的話,張娘子進門之前就和張員外私相授受了。”


    這話雖然不好聽,但的確是事實。


    就連旁邊不少的平民百姓都知道這件事情。


    “張娘子在此期間也不是第一次激怒張員外了,爭吵的時候定然也會出現這些話語。”


    百姓中,有人不可置信地大聲說出口。


    “這位大人說的不錯,我路過張娘子住的地方,偶爾也會聽到這些話。”


    “不錯不錯,仔細想來,真的和今日張娘子說的話一模一樣。”


    “難不成,訓狗做的事情,訓人也可以。”


    金銳看了眼已經麵色蒼白的張娘子,事實上今日不去縣衙辦案也無妨。


    “張員外之所以年過五十了還要娶張娘子,是因為上一任妻子沒有孩子。”


    “但事實上,是張員外自己沒有生育的能力,但是和張娘子好上後,張娘子卻有了身孕。”


    “這並非是兩人的緣分到了,而是因為張娘子懷的是別人的孩子。”


    這會兒,張娘子在眾人的目光下羞憤地想要暈過去,卻沒有任何辦法。


    她忍著全身的顫抖:“這位大人,你沒有任何證據,怎麽能證明就是我殺得!”


    金銳淡淡地說道:“誰說本官沒有證據。”


    就在這個時候,太子也帶著金銳所言的小妾過來了。


    小妾長得身形比一般女子要高上一些,麵容清秀。


    看到張娘子躺在地上,連忙小跑過去將人扶起來。


    兩人依偎在一起,也是一飽眼福。


    “縣尉,你可以看看這個小妾究竟是男子還是女子?”


    縣尉看著小妾楚楚可憐的模樣有些難以下手。


    太子卻是絲毫不手軟地對著小妾上下其手,從他的胸口處拿出來了兩個饅頭。


    小妾頓時握緊了拳頭,故作鎮靜。


    而那些百姓和縣尉,則是驚呆了。


    這麽大的一個美人竟然會是男子!


    這著實是太荒謬了。


    金銳淡淡繼續說道:“你們兩人給張員外策劃了一場仙人跳,曆時一年。”


    “如今有了孩子之後,就想要將張員外的財產吞下,故而要和張員外成親。”


    “又借著張員外頻繁來青樓的特點,故意和他吵架,讓他激動。”


    “實則讓他在憤怒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小妾下黑手,將其推下樓。”


    金銳從地上撿起了一枚指甲蓋,看向麵色鎮靜的小妾。


    “伸出手來。”


    小妾伸出手,金銳將那枚指甲蓋扣上去,嚴絲合縫。


    張娘子頓時癱軟在了地上,沒有任何可以狡辯的想法和借口。


    金銳看向縣尉:“這兩人給不少人弄仙人跳,害的人家家破人亡,趕緊關進去吧。”


    等到縣尉將人帶走之後,百姓們歡唿著。


    “青天大老爺啊。”


    “大人厲害,實在是太厲害了。”


    金銳沉浸在百姓的歡唿聲裏,卻在想著這難道就是琅琊世子送的禮物?


    三皇子在一邊說道:“張員外是昔日鹽運使的親戚,做過鹽的買賣,私庫豐厚。”


    金銳點了點頭,帶著人去張員外府上探查了一番。


    張員外年事已高,父母皆以去世,而族人也不在這裏,手沒辦法伸到這裏。


    所以那兩人才敢對張員外下手,現在倒是便宜了金銳他們。


    金銳點了點張員外的財產,的確是很豐厚的一筆,幾乎有江南一年的稅收。


    這要是拿迴去,估計皇帝會很高興。


    武瀚感慨道:“原來竟然還有這個門道,金大人斷案當真厲害,看了一眼就知。”


    金銳笑了笑,內心卻覺得有些古怪。


    張員外的確是如同他所言那般死的,包括張娘子和那個小妾也的確是珠胎暗結,早些年做了仙人跳,後來又殺了張員外。


    但他總覺得這件事情過於刻意了一點,刻意到讓他覺得是琅琊世子做的。


    這張員外為富不仁,也不是什麽好人,死得也是讓百姓叫好。


    三人在縣衙準備了一番之後,踏上了迴京的路。


    幾個罪犯坐著囚車在身後,而五十萬兩銀子,也被金銳等人小心翼翼地運送著。


    金銳也是頭一次運送那麽多銀子,還真怕出點什麽事情。


    但是怕什麽就來什麽。


    還真是讓他預感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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