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卿!”


    沈澈半隻腳踩上黑子搬來的踏馬凳,唿聞一道有些熟悉的嗓音,側頭看去。


    “原來是於侍讀,真是巧了。”


    沈卿隔著幕籬看著來人,這不是在和他們在虞城結伴一起迴宣都的東宮侍讀於濂嗎,特能叭叭的社交恐怖分子。


    兩廂見禮,於濂還是那副自來熟的樣子。


    “沈少卿,當初說好了迴到宣都後暢飲一番,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個兒吧!”


    “……”


    又是個聽不懂場麵話的人,那不過是沈澈被叨叨煩了的推脫之詞,到底是東宮近臣,話說到這份上也不能不給些麵子。


    沈澈略有遲疑的看向沈卿。


    “兄長放心去吧,小妹可以自行迴府。”


    “……”沈澈又看向杜仲,本想吩咐他護送三妹迴去,話到嘴邊又咽下了迴去,算了,對比起來他才是更需要被保護的人。


    “黑子,送三娘子迴府,中途莫做逗留。”


    沈卿在幕籬下翻了個白眼,在沈澈的目光注視下上了馬車。


    “沈少卿還真是疼愛妹妹啊,護得跟眼珠子似的,瞧這情態生怕一不留神就有個閃失。”


    對於這樣的調侃,沈澈隻迴了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嗬~你對她真是一無所知。


    馬車在寬闊的街道上慢悠悠的行駛,市井的喧囂傳入車廂,沈卿充耳不聞兀自思索。


    從方才聽的牆角判斷,他這隻蝴蝶為陸震多續了一年的壽命,陸震對外隱瞞病情必是為安排後事,宋淵卻欲借這個機會截薑瑟的胡,如此一來隻怕會打亂陸震原本的安排。


    “黑子,掉頭!”


    “啊?”黑子不明所以。


    “去永毅侯府。”


    馬車在街角處轉了彎,朝與沈府截然相反的方向駛去。


    芳榆張嘴欲問被聞櫻一個眼神給壓了下去,低頭絞著裙帶抓心撓肝。


    【你要幹啥去啊?】係統顯然沒有任何思想負擔。


    “陸氏父子忠烈,陸家不應該落個淒涼下場。”


    而此時的勇毅侯府雖還沒辦喪事,卻已經掛起了白幡,下人們腰間係著白布低頭做事不敢高聲說話,整個府邸籠罩著低迷的氣氛。


    楊氏聽聞長子死訊當即暈死過去,如今還病臥床榻,陸鳶年紀雖小卻也忍著悲傷侍奉在側。


    陸震看著躺在床上虛弱的夫人,心中愈發苦澀憂愁,還是暫且不告訴她自己的身體狀況了。


    “二郎君呢?”


    “迴侯爺,郎君去了校場。”


    陸震眸色微沉,快步去了校場。


    九歲的陸潯拖著十幾斤重的長刀賣力揮舞,沒兩下便大汗淋漓,卻仍紅著眼眶不願鬆手。


    “潯兒,你在做什麽?”


    聽見陸震的聲音,陸潯抹了把臉,轉過身說道:“父親,我要學武,上戰場,為兄長報仇!”


    小小稚兒,卻字字擲地有聲。


    陸震眸色深沉,握住陸潯的手腕將他的手掌攤開,細嫩的皮膚果然磨出了水泡。


    以往陸震一心讓次子從文,是以陸潯就沒正經摸過刀,至多練個五禽戲強身健體,如今便是想讓他棄文從武,陸震也不覺得自己有能耐用一年時間將他調教成大將軍。


    “有誌氣。”


    陸震勉勵了陸潯兩句,轉過身眼底才流露出落寞,隨即又很快掩去,連隨侍的親衛都沒察覺出端倪。


    迴到書房,陸震屏退左右,拿出一份書冊展開,上麵羅列了十幾個名字。


    看著親手圈的人名,陸震猶疑不定,人走茶涼,這些親信真的可以信賴嗎?


    潯兒年幼,即便順利襲爵若不能接管兵權也隻是個空頭爵位,此後世代降級襲爵,不出三代陸氏子孫便淪為平民。


    陸家的底蘊還是太淺薄了啊,連七八年的權力空窗都經受不起。


    “侯爺,沈三娘子求見。”


    陸震正煩憂時忽聞下人來報,不由一怔。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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