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勉強抬起眼皮,肩膀那邊一陣酸麻,聲音輕微又急促。


    “趕緊的,我撐不住了。”


    林天看著她的臉色,更顯煞白,比之前更加糟糕。


    修羅女神咬住牙關,伸爪托住女帝後背,內心滿是焦躁。


    一行人擠進狹縫,地麵很泥濘,牆壁滲水凝成水珠,周圍帶著詭異濕氣。


    林天打了個寒戰,凝視濕漉漉的岩壁,心裏琢磨這暗道是不是有人為開鑿。


    女帝唿吸短促,手臂疼得徹底麻木,灰紋已蔓延至肩頸,她不斷咳嗽。


    “別廢話,找到那花,快給我治療。”


    修羅女神迴答得不算溫柔,卻帶著關切。


    “肯定會找到,先別倒下。”


    林天拉住韁繩,讓馬別踏進過深泥水,旋即擰頭提醒那隻熊也別亂跑。


    腳下有股奇怪黏力,每踏一步就感覺往下陷,還飄著細小腐味。


    修羅女神臉色不耐,看著女帝痛苦狀態,火急火燎開口。


    “得趕緊走,否則真讓老二石化徹底。”


    林天用力點頭,半邊背殼還在隱痛,卻擠出幹勁往前摸索。


    一段漆黑通道,前方似乎隱約有光芒閃動,是不是出口不得而知。


    女帝抓住韁繩,身體搖晃,咬破嘴唇才保持清醒。


    修羅女神在後麵推,沉聲嘟囔不停,步伐卻沒有半點停頓。


    林天抬爪試探地麵泥坑深淺,不想讓馬失蹄,馬兒不斷打響鼻。


    周圍水滴滴答,空洞迴音,仿佛地底潛伏不明怪物。


    女帝額頭滾汗,疼痛迫使她額角青筋凸起,卻還倔強死撐。


    “快點,別再耽擱。”


    林天應了一聲,忽然發現前方泥地塌陷一大片,深不見底,霧氣伴隨腐臭往上湧。


    修羅女神彎腰仔細看,卻被那股惡心味衝得差點幹嘔。


    “這是啥,能繞嗎?”


    林天四下張望,發現左側岩壁裂開一道縫,寬度足以讓馬通過,似乎能避開這腐坑。


    他甩了下手,示意大家靠左,馬兒踏過爛泥,卻驚恐後退不停。


    女帝維持不住,差點從馬背摔下來,修羅女神忙伸爪攔住。


    林天也上前幫扶,那灰馬發出嘶鳴,前蹄滑動,險些把女帝甩飛。


    “冷靜點,別亂蹦。”


    他緊拽馬頭,心裏懊惱道具貧乏,沒法安撫畜生。


    好在灰馬掙紮片刻,緩緩服從,勉強探蹄踏向左側裂縫。


    身後棕馬跟上,小黑熊唿哧喘氣,縮著腦袋提防意外。


    隊伍踏進那窄裂通道,頭頂滴水聲更密集,空氣潮得叫人冒冷汗。


    修羅女神壓低聲音,一邊在心裏盤算,一邊注意兩壁情況。


    岩層仿佛隨時要塌,某些地方還有半截怪骨嵌在土裏,看著十分滲人。


    林天邊走邊抬眼,注意到前方出現一束微弱綠光,似火焰又似鬼火。


    “當心,可能有異獸。”


    修羅女神攥緊爪子,毒矛都快拿不穩,可依舊硬氣開口。


    “怕它個錘子,咱硬著頭皮頂過去。”


    女帝聽了也不吭聲,隻是額頭冷汗更多,唿吸急促像拉風箱。


    那綠光搖搖晃晃,輕輕轉動,好像在吸引闖入者前往。


    林天心底發虛,但一咬牙繼續邁步,指望能找到出口或者別的通道。


    等幾人逼近,就見岩壁縫裂處插著一根木杆,上端纏著怪草,散發幽綠色磷光。


    修羅女神瞄了幾眼,忍著作嘔的衝動,用爪子拔出那草,卻發現根部滿是白蟲。


    “這玩意也太惡心,誰放這東西。”


    林天搖頭,他也不清楚,反正隻是當路標似的,暫且沒遇到兇手。


    女帝昏沉中低聲開口。


    “管它是誰,趕緊離開這破洞,給我找花。”


    修羅女神盯她一眼,也不再耽擱,把那木杆扔到一邊。


    林天揮爪示意繼續前行,腳下嗤拉一聲,好像踩爆某個蟲卵,味道更加刺鼻。


    小黑熊後退兩步,差點撞到棕馬屁股,棕馬又嘶鳴,讓修羅女神喝罵不停。


    “別亂動,再作妖咱可就死這。”


    靠著磷光微弱反射,發現前方隱約有石台,似乎是人工修飾,上麵刻了彎彎曲曲的紋。


    林天眯眼看,看不懂那些花紋,像一條條蜿蜒鎖鏈,又像奇怪符號。


    修羅女神沒心情研究,飛快繞過那石台,生怕再引起機關。


    馬蹄聲踏過陰水,啪嗒迴響,像敲在眾人心弦。


    女帝表情麻木,灰紋已經快爬上頸部,她的左肩完全僵硬,頭稍微側偏,宛如即將倒下。


    林天暗暗心急,可又怕冒進觸發陷阱,一時間左右為難。


    修羅女神卻忽然發現,前方黑暗盡頭,出現一點亮白光,和之前的綠光截然不同,看似自然光線。


    “老大,看那邊,好像出口!”


    林天眼前一亮,趕緊加快步伐,心中一陣期待,期望能出洞見天光。


    女帝意識模糊,也嗅到空氣裏逐漸消失的腐味,隱隱覺得有股幹燥熱流吹來。


    當他們踏過最後幾丈爛泥,豁然發覺眼前是一塊傾斜斷崖,上方岩層破了個大口,落下大片光束,讓人一時難以適應。


    修羅女神連忙眯眼,用爪遮住半邊視線,小黑熊不適應刺眼亮度,不停哼唧。


    林天卻顧不得其他,隻想逃離這鬼地方,於是牽馬往斷崖出口攀爬,找能落腳的石階。


    地形陡峭,馬蹄一滑就可能跌落深坑,連帶三隻龜都得完蛋。


    他用龜爪死死抓住岩凸,又用繩索固定馬頭,小心往上拽。


    修羅女神在旁協助,雙腿蹬踏濕滑岩麵,一邊還要平衡自己和熊。


    女帝掛在馬背,閉著眼毫無反應,僅憑本能抓住韁繩,她額邊的發絲滴著冷汗,看得人心驚。


    “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外麵。”


    林天鼓勵自己,也鼓勵女帝,心中燃著最後一絲鬥誌。


    花了十幾息功夫,灰馬終於踩上略微平坦的岩塊,接著棕馬也被拉上來。


    整個過程險象環生,多虧修羅女神幫忙,不然早有人摔下去。


    等兩匹馬都安全立足,林天唿哧喘個不停,看著上方缺口隻有丈餘,躍上去應該不難。


    修羅女神猛一點頭,也想趕緊跳出去透氣,於是彎腰抱起那隻熊,然後示意林天先照顧女帝。


    林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女帝從馬背上抬下來,輕抱在胸前,再拉住岩緣一點點往外攀。


    女帝咳了兩聲,睜眼卻看不清一切,腦袋昏沉,喉嚨幹得要冒火。


    修羅女神略微輕巧些,背殼磨蹭岩壁,接二連三蹦了好幾步,終於先探出腦袋,看到外麵天空灰蒙,卻總算比那暗洞好多了。


    “別急,馬上幫你們接。”


    她扭頭對林天喊,用爪勾住岩緣,另一隻手伸下來。


    林天臉頰發燙,雙臂酸麻,還得牢牢扶住女帝,內心一陣著急。


    正想再提一口氣猛衝,就感到腳下岩石鬆動,差點崩裂,他悶哼一聲,用力蹬腿。


    下一刻,身體彈起,勉強將女帝推給修羅女神,自己卻差點滑落,幸虧用殼子卡住半寸縫。


    “唿,差點摔迴老家。”


    順勢翻滾,總算上到外麵,整個人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女帝被修羅女神暫時放在地麵,靜得仿佛沒唿吸,那隻熊也滾到一側直喘。


    林天顧不上歇,立即爬向那洞口邊緣,伸爪朝底下兩匹馬揮手。


    “馬兒,自己能跳不上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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