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謝過大娘,徑直走進了小巷。


    李昭走到巷子盡頭,一座低矮破舊的四合院出現在眼前。


    院門半掩著,裏麵傳來陣陣孩子的哭喊聲和男人的咒罵聲。


    “小兔崽子,今天又沒討到錢,看老子不打死你!”


    李昭心中一凜,快步走到院門口,用力敲了敲門。


    “誰啊!敲什麽敲!找死啊!”


    院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滿臉橫肉,身材魁梧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他手裏拿著一根沾滿血跡的皮鞭,瞪著李昭,兇神惡煞地問道:“你找誰?”


    李昭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劉鑫。


    此人雖然粗魯,但眼中滿是精光,應該不是個簡單的屠夫。


    “我想買下你養的幾個孩子。”李昭開門見山地說道。


    劉鑫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買孩子?你腦子是不是有病?老子養他們是讓他們賺錢的,不是賣的!”


    李昭也不廢話,從懷裏掏出一袋銀子,在劉鑫麵前晃了晃:“六百兩,夠不夠?”


    劉鑫的眼神頓時直了。


    他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哎呀,原來是貴客啊!快請進,快請進!”


    李昭跟著劉鑫走進院子。


    院子裏髒亂不堪,散發著陣陣惡臭。


    兩個衣衫襤褸的孩子蜷縮在牆角,身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鞭傷,瑟瑟發抖。


    另一個孩子則坐在一個小板凳上,一條腿用破布簡單包著,顯然是斷了。


    李昭嘴角露出笑意:“劉屠夫,這六百兩,是能買三個完好無損的孩子的,但這三個……”


    他眼神掃過三個孩子,語氣帶著惋惜,“一個斷了腿,兩個遍體鱗傷,未免太貴了些。”


    劉鑫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這位爺,您這話說的,這幾個孩子,吃我的,喝我的,哪能不花錢?這六百兩,已經是最低價了。”


    “最低價?”李昭嗤笑,作勢要將銀袋收迴,“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另尋別處了。想收養幾個孩子,也不是什麽難事。”


    劉鑫急了,這可是六百兩銀子啊!


    他連忙攔住李昭,搓著手賠笑道:“爺,爺,別急啊!有話好好說,凡事好商量!價格嘛,都好說!”


    “三百兩。”李昭幹脆利落地說。


    劉鑫倒吸一口涼氣,“三百兩?這也太少了!”


    李昭不再看他,轉身欲走。


    劉鑫一咬牙,跺了跺腳,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三百兩就三百兩!爺,您是爽快人,小的也不墨跡了!”


    李昭這才停下腳步,將三百兩銀子扔給劉鑫。


    劉鑫一把接住,臉上立刻換上諂媚的笑容,將三個孩子像趕牲口一樣推到李昭麵前。


    “爺,孩子都給您了!以後他們就跟著您享福了!”


    李昭並未多言,帶著三個孩子離開了四合院。


    三百兩銀子,買三個天賦異稟的孩子,這買賣,值!


    迴到摘星樓內,三個孩子依舊瑟瑟發抖,眼中滿是警惕和恐懼。


    李昭將他們安置在幹淨的房間裏,心中明白,收買人心並非一朝一夕之事。


    他走到最小女孩張玥麵前,蹲下身,從懷中掏出一顆糖遞給她。


    小女孩怯生生地看著他,猶豫了一下,接過了糖。


    她小心翼翼地剝開糖紙,將糖含入口中,臉上終於露出笑容。


    李昭見此,心中稍安。


    “你們叫什麽名字?”李昭溫和地問道。


    三個孩子沉默不語。


    李昭歎了口氣,指著年紀稍大的男孩說道:“既然你們沒有名字,那就跟著張裕姓張吧。你,叫張源。”


    “你,叫張策。”他又指著另一個男孩。


    “你,叫張玥。”最後,他摸了摸小女孩的頭。


    張源對李昭的依舊滿是敵意,死死地瞪著他。


    張策沉默不語,低著頭,像是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隻有張玥,因為一顆糖的緣故,對李昭多了幾分親近。


    張裕看著三個孩子,心中十分不滿。


    “寨主,這幾個孩子,就是養不熟的狼崽子!您何必對他們如此好?”


    李昭看了張裕一眼,淡淡地說:“我將他們買下,他們若是心存不滿,遲早會離開。”


    張策沉默不語,緊緊攥著衣角,目光躲閃。


    張源則生怕再度被拋棄,迴到之前那暗無天日的日子,連忙說道:“寨主,我不是那個意思……”


    李昭看著這兩個孩子,一個畏縮不前,一個謹小慎微,心中暗歎。


    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這兩個孩子,不過七八歲的年紀,卻早早地嚐盡了世間冷暖。


    “既然來了摘星樓,就要為摘星樓做事。”他伸手在張源和張策的肩頭分別按了按,不動聲色地探查他們的根骨。


    果然,如係統所說,是練武的好苗子。


    “這本《強身訣》,你們傷好之後便開始練習,不可懈怠。”李昭遞給張源。


    張源雙手接過,小心翼翼地捧著,像捧著什麽珍寶一般。


    他偷偷看了一眼李昭,眼中滿是希冀。


    張策依舊低著頭。


    直到李昭將張玥帶走時,張源和張策的目光緊緊追隨著,眼底滿是擔憂。


    他們想跟上去,卻被張裕攔住。


    “寨主做事,你們少插手!該幹嘛幹嘛去!”


    張裕語氣粗暴,但眼底卻有著關切。


    他並非真的討厭這幾個孩子,隻是擔心他們會給李昭帶來麻煩。


    被張裕一吼,兩人不敢再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李昭帶著張玥離開,心中忐忑不安。


    李昭將張玥帶迴房間,又掏出一塊糖遞給她。


    張玥接過糖,小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就在這時,一條通體碧綠的小蛇,“嗖”地一下從李昭的錦囊中竄了出來,吐著信子,與張玥麵對麵。


    李昭心中一驚,正要開口讓九轉迴魂蠱迴去,卻見張玥非但沒有害怕,反而伸出小手,輕輕撫摸著小蛇的腦袋,一人一蛇,竟然玩了起來。


    這應該就是係統所說的毒醫天賦了。


    尋常孩童見到蛇,早就嚇得魂飛魄散,而張玥卻能與之親近,可見其天賦異稟。


    “玥兒,你的腿,我能治好。”李昭看著張玥,語氣溫和。


    張玥抬起頭,明亮的大眼睛裏閃過驚訝,隨即又黯淡下去。


    “我的腿,治不好了。”


    雖然隻有八歲,但她已經明白,自己的腿,恐怕再也站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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