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裕頓時怒火中燒,正要開口反駁,卻被李昭抬手製止。


    李昭平靜地看了於掌櫃一眼,轉身欲走。


    “哎,客官,別走啊!”一個聲音叫住了李昭。


    這是位中年男人,他快步走到李昭麵前,滿臉堆笑:“這位客官,我手下正好有一座小樓,位於主城最中心,不知您有沒有興趣?”


    李昭停下腳步,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你叫什麽名字?”


    “小的姓馬,叫馬萬全。”中年男人點頭哈腰,態度十分恭敬。


    於掌櫃在一旁冷嘲熱諷:“馬萬全,你也不看看他們是什麽人,就直接帶他們去看樓,真是笑話!”


    李昭沒有理會於掌櫃的嘲諷,對馬萬全說道:“帶我去看看那座樓。”


    於掌櫃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也跟了上去。


    馬萬全搓著手,滿臉堆笑:“客官,這荒州主城啊,表麵繁華,內裏卻是烏煙瘴氣。南疆王常駐於此,欺壓百姓,魚肉鄉裏,唉,這日子真是……”


    他說著,搖頭歎氣,一臉的苦不堪言。


    李昭不動聲色地聽著,眼神卻銳利如鷹隼:“哦?南疆王?他是如何欺壓百姓?”


    馬萬全壓低聲音,神秘地說道:“客官有所不知,這南疆王驕奢淫逸,搜刮民脂民膏,強占民女,無惡不作!城中百姓,敢怒不敢言啊!”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四周,確定無人注意,才繼續說道,“還有他那侄子顧於樊,更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兒,欺男霸女,橫行霸道,誰也不敢招惹!”


    “顧於樊?”李昭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裏。


    馬萬全神色凝重,語氣沉重:“客官,您可千萬別招惹他。之前有個膽大的,看不慣顧於樊欺辱百姓,出言阻止,結果……唉,慘啊!當天就被折磨得沒了雙手雙腳,屍體還被掛在城門口三天三夜,都沒人敢去收屍!”


    張裕聽到這,不禁打了個寒顫。


    李昭的眼中閃過寒芒,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馬萬全察言觀色,又說道:“客官,小的知道您是外地來的,初來乍到,很多事情都不懂。小的在城中多年,消息靈通,您要是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小的,小的定當盡力而為!”


    李昭點點頭,淡淡道:“好,先帶我去看樓吧。”


    馬萬全連忙應聲,引著李昭等人往裏走去。


    於掌櫃則遠遠地綴在後麵,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來到目的地後,李昭審視著眼前的樓,位置確實不錯,地處主城中心,交通便利。


    李昭環顧四周,心中已有了計較。


    馬萬全離開後,張裕忍不住吐槽道:“寨主,這南疆王和顧於樊也太囂張了!簡直無法無天!”


    李昭沉聲道:“我們初來乍到,不宜生事。先站穩腳跟再說。”


    他們現在勢單力薄,不宜與南疆王硬碰硬。


    李昭思忖片刻,說道:“這座樓就叫摘星樓吧。”


    他轉頭看向張裕,“你一會拿著兩千兩,去置辦些擺件,將摘星樓布置一番。另外,用剩下的銀子,多打探些消息。”


    說著,李昭和張裕踏出樓門,卻聽到很大的嘈雜聲。


    兩人循聲而去,隻見不遠處人群聚集,叫罵聲和哭喊聲都有,亂成一團。


    “過去看看。”李昭沉聲說道,邁步走向人群。


    擠進人群,眼前的景象令他們愣住了。


    一名錦衣華服的青年,手持長鞭,正抽打著一個趴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死死護住懷中女子,任憑鞭子落在自己身上,也不肯鬆手。


    張裕心中疑惑,拉住旁邊一個看熱鬧的百姓,低聲問道:“這位大哥,這是怎麽迴事?”


    那百姓一臉畏懼,小聲說道:“他可是顧於樊,南疆王的侄子。地上那男人是王屠戶,他閨女王梔長得漂亮,被顧於樊看上了,想搶迴去做小妾。王屠戶不肯,這才被打。”


    張裕恍然大悟,轉頭將情況告知李昭。


    李昭眼神一凜,南疆王,顧於樊,這兩個名字他剛聽過不久。


    顧於樊囂張跋扈,一邊抽打王屠戶,一邊破口大罵:“老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公子看上你女兒是你的福氣,你居然敢反抗!”


    接著,他揮手對手下吩咐:“把那小娘們兒給我帶走!”


    幾名手下應聲而上,強行將王梔從王屠戶懷中拖了出來。


    王梔哭喊著,拚命掙紮:“爹!爹!救我!”


    王屠戶見狀,掙紮著爬到顧於樊腳下,苦苦哀求:“公子,求求你放過小女吧!她還小,不懂事……”


    顧於樊一腳踹開王屠戶,不屑地冷笑道:“不懂事?本公子會好好教她!”


    王屠戶被踹倒在地,口吐鮮血。


    張裕握緊拳頭,義憤填膺,想要上前幫忙,卻被李昭一把拉住。


    張裕不解地看向李昭,李昭微微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李昭目光冷靜,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機。


    他需要更多的情報,更要確定顧於樊的府邸位置。


    顧於樊一行人揚長而去。


    李昭不動聲色地跟在後麵,將他們的行進路線牢牢記在心中。


    來到顧於樊的府邸門前,李昭心中冷笑,默默記下了這個位置。


    夜幕降臨,荒州主城籠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李昭換上一身夜行衣,臉上戴著麵具,整個人隱匿在黑暗中。


    張裕看著李昭的裝扮,恍然大悟:“寨主,您這是要去……”


    “救人。”


    張裕急道:“寨主,我跟你一起去!”


    李昭搖了搖頭,語氣沉穩:“你才剛接手摘星樓,不宜輕舉妄動。況且,你對這裏的地形還不熟悉,去了反而會成為累贅。”


    張裕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李昭打斷:“你留在這裏,負責打探消息。記住,一切以大局為重。”


    李昭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張裕站在原地。


    他明白李昭的用意,而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力完成李昭交代的任務。


    顧府,高牆深院,戒備森嚴。


    然而,這一切在李昭眼中,形同虛設。


    他身輕如燕,幾個起落便翻越了高牆,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府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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