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中,越靠近床頭,青年人的唿嚕聲就越大。


    司南逢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另外一隻手拿著迷藥靠近,停在男人的麵前。


    神不知鬼不覺把迷藥送到他的口鼻,短短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唿吸聲漸漸減少,床上的男人陷入昏迷。


    見此,司南逢因為高度緊繃的身子短暫放鬆下來。


    他抬腿踩在床上,因為有被子當墊,沒有發生太大的聲音,重複剛才的操作,等檢查完兩個人昏迷之後,他才放鬆下來。


    此地不宜久留,司南逢背著還在昏迷的小少女,踩著他的滑板車在這黑夜中前行。


    半夜,司家私人醫院。


    這所私人醫院保密性最嚴格,裏麵的私人醫生能力更是醫學頂尖,隻要不是絕症都可以治好。


    司南逢帶著人來到這裏時,已經先提前用電話手表通知好。


    迎接他的是一位中年醫生,身穿一身白大褂,氣質清冷。


    “小少爺,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司南逢吩咐:“她中迷藥了,你幫我檢查一下對身體有沒有危害,順便幫她解一下迷藥。”


    過來的醫生一聽,不敢耽擱,從小少爺手中接過女孩帶去做全麵檢查。


    也沒有問發生了什麽。


    作為司家專門請來的私人醫生,他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做好份內的事情。


    司南逢跟在他的身後,在他們兩個人身影被門隔絕時,補了一句:“對了,我過來的這件事情你要給我保密,禁止告訴任何人。”


    醫生的腳步沒有停,但在徹底關門的那一刻,點了點頭。


    薑可安是在第二天早上醒來的。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臉上還帶著睡眼惺忪。


    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她腦子卡頓了一下,隨後翻身下床,推開病房的門,來到醫院的走廊上。


    她想不起來昨天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她隻想離開這裏。


    然後去找……去找……媽媽。


    私人醫院很大,也很寬敞,薑可安踩在瓷磚的地板上發出的聲音很響。


    與此同時,在對方剛推開門沒多久,在她隔壁的病房門被推開,走出來一個長相精致的小少年,他的穿著打扮還是和昨天一樣。


    看見他救的小少女醒了,司南逢快步走過去,站在她的麵前攔住她的腳步。


    小少年用鳳眸打量著她,笑容有些孩子氣,很幼稚。


    “喂,你還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麽嗎?”


    小少年不等對方迴答,又繼續開口:“知不知道是我救了你,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所以你準備怎麽報答我?”


    薑可安因為他的出現停在原地。


    這會兒聽見他的話,有些不是很理解。


    “是你救了我?”


    她的聲音很平靜,仿佛把她置身於外。


    司南逢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有想到對方是這樣的反應。


    聽著對方並不打算報答的語氣,他有些生氣道:“不然呢?我可是來迴滑了快30公裏,迴來還要背著你,怎麽你是不打算認賬嗎?”


    司南逢說話的時候還鼓著腮幫,很像是一條河豚,他現在的樣子頗有一點像是被渣女拋棄的小可憐。


    薑可安被他真摯的眼神看的入神,加上她的記憶模模糊糊,對於一個對她沒有惡意的人,她選擇相信。


    小少女搖頭。


    司南逢見她如此識相,輕哼一聲,心情好了不少。


    開始問起了正事,“你叫什麽名字,你知道你家在哪裏嗎?我可以送你迴去,順便向你父母討要報酬。”


    “我剛剛說的提議,你聽了沒有,覺得怎麽樣,你看我長得這麽帥,配你絕對綽綽有餘,這買賣你不虧的好吧。”


    司南逢正經不了一會兒,開始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他的性子本就隨性灑脫,家長都會支持他的所有決定,他覺得這樣沒什麽不好的。


    他費了這麽大的力氣,總不能讓他白救吧。


    小少爺可是從來不做虧本買賣的。


    薑可安在對方說完之後搖頭,“我不知道,我想不起來。”


    她從自己剛剛醒來的時候,就感覺腦子空白了一片,好像之前的記憶全部都忘掉,被無形中一張大網牢牢困住。


    “嗯?”


    司南逢不解,但看對方的眼神,看起來不像是在騙他。


    他下意識的認為是迷藥的問題,於是大聲去喊餘醫生。


    司家並沒有限製餘醫生的自由,反而還因為尊敬他特意建了一家私人醫院,供他使用。


    在此期間他可以在這裏辦任何的事情,包括接一些外快。


    但司家有一個要求,必須優先司家人。


    司家給他工作的地方,那麽對方就應該付出相應的價值。


    這筆買賣很值。


    沒一會兒,走廊盡頭的電梯門打開,餘醫生走出來,他的穿著打扮還是和昨天晚上見到的一無二差,“小少爺,你有什麽吩咐?”


    司南逢身子隨意的站著,眼神看向身旁的人,“我想知道她中的迷藥有沒有後遺症?”


    “我今天問她一些問題,她什麽都不知道,看起來就像是失憶了。但是據我觀察,她應該沒有受到什麽腦部撞擊,並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一般來說,並不會有太大的後遺症,你說的這些不會存在,隻不過會有短暫的記憶消失,想不起來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麽,這也是他們為什麽要用的原因。”


    餘醫生伸手抬了抬金絲眼眶,想了想,認真說:“對於她的問題,可能是對方的手法不是很熟練,對一個小孩子沒有控製藥量,導致神經受損,記憶缺失,這種沒辦法醫治,隻能靠她自己想起。”


    餘醫生不知道這位女孩是什麽來曆,但是看這位小少爺這麽關心,也明白她的重要性。


    自然是不敢怠慢。


    “這些天就先讓她在這裏住院觀察,看看有沒有突破口。”


    餘醫生都這麽說,看來是真的沒有解決的辦法,司南逢雖然有點不甘心但還是輕點頭,算是答應了這個提議。


    “哎,我真的是栽到你的手上了。”他看向小少女,輕歎一口氣,說話的語氣都帶了一點無奈,“救了一個小呆瓜迴來。”


    薑可安住在醫院的這些天,餘醫生每天都對她的大腦進行檢查,所有數值顯示都一切正常。


    這讓不可一世的餘醫生頭一次栽了一個跟頭。


    勢必要和這個鬥戰到底。


    結果就是三天之後薑可安離開了這家醫院。


    因為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家在哪裏,司南逢也不能一直都不迴去。


    迴家之前他把人送到了一家不錯的福利院,給了對方很多錢,讓她們照顧好她。


    ……


    —


    『係統提示,當前任務進度100%,任務完成。』


    『叮!成功解鎖全部任務,獲得獎勵破碎的碎片,已成功使用完畢。』


    —


    隨著係統的消失,薑可安全部都想起來了。


    她失去七年的記憶,終於再次迴來。


    坐在迴家的車上,薑可安不知什麽時候早已經紅了眼眶,她沒有想到兩個人已經早早的遇見了。


    也沒有想到,自己是這樣失蹤的。


    如果能迴到那個時候,如果她不去粘著雲識舟,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她不會和父母分別這麽久,也不會有這些痛苦的記憶。


    她一定會是一個被父母寵在掌心中的小公主,無憂無慮的長大。


    可惜,當命運已經存在,她無法逃脫。


    她的一切全都被劇情掌控,包括失憶也是。


    所幸在這一世,她已經自由了。


    坐在副駕駛上的鬱寧注意到後座的動靜,側過頭去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她滿臉擔心詢問:“安安,你怎麽了,怎麽突然間哭了,是有人惹你不開心嗎?”


    “沒關係,媽已經幫你報仇了,以後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


    薑可安抬頭看向自己的母親,伸出手去擁抱她。


    鬱寧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手比腦子快,在對方擁過來的時候也迴抱對方。


    她緩慢的拍她的後背,聲音很溫柔,“好了好了,媽媽在呢。”


    早在兩個人有動作的時候,薑逾就把車停在了路邊,防的就是開車的時候分心。


    現在停下來,剛好方便。


    薑可安情緒緩過來鬆開了手,對上母親的眼睛,正色開口:“爸媽,我知道我當年失蹤的事情了。”


    鬱寧和薑逾有一瞬間的愣住。


    他們倒不是不相信女兒,隻是時間過了這麽長,那個時候他們找了這麽長時間都沒有結果,所有人都在說他們的女兒遭遇了不測是找不迴來的。


    可他們沒有放棄,但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一樣,根本找不到。


    可在不久之前,他們得知女兒的消息,激動的睡不著覺。


    她們十分的慶幸,人還在這世上,活得好好的。


    薑可安把所有事情的經過全部說了一遍,眨了眨眼睛,期待著他們的迴答。


    鬱寧和薑逾滿眼的詫異,沒有想到人就在他們的身邊,他們就這樣錯過了。


    她當然不會覺得這是假話,這種事情絕對開不得玩笑,薑可安也不會拿自己開這種玩笑。


    鬱寧現在滿腦子都在後悔,若是當時他們這些人中有一個去找司南逢,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人,也不會讓她離開15年。


    可惜,他們誰都沒有覺得不對勁。


    司南逢本來就是那樣的性格,喜歡瘋玩,好長時間不迴家都很正常,薑綾溪和司齊禮尊重他的自由,絕對不會幹涉。


    誰都沒有想到最錯誤的決定便是正確的。


    薑逾笑著打趣:“事情真的如此,司家那小子怎麽沒有聽他提起過,藏的也太深了吧。”


    鬱寧想起來一陣後怕,“我們還要感謝他,要不是他把人帶出來,還不知道後果是什麽樣呢。”


    “等明天有空我們就去司家趟,好長時間也是時候該聚一聚了。”


    緊接著,她的眉頭緊皺起來,“至於雲家,夏柚處理不好自己的兒子,那就交給會管理的人。”


    她是因為兩個人關係好,才願意定娃娃親的,可沒有想到卻是害了她的女兒。


    對於母親來說,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自己的親生血肉大於一切。


    她不介意因為這件事情讓兩個人關係鬧掰。


    翌日,薑家的車開進司家老宅,薑逾提前打個招唿,司齊禮請了一天假,在家裏。


    客廳內,幾個人坐在沙發上閑聊,說到薑可安當時失蹤的事時,薑逾就想到昨天他們聊的一個人,沒看見當事人,他問了一句:“怎麽不見小逢,他沒有迴來住嗎?”


    他這一問也隻是無心之舉,身為長輩關心一下小輩很正常。


    司齊禮卻不知道觸動了哪根神經,表情比吃了蒼蠅還要難看。


    “別提了,自從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看見他這人,聽人說他哥哥葬禮那天,他去見綾溪了,不知道說了什麽,反正迴去的時候淋了一身的雨,後麵他的行蹤我就再也不知道了。”


    他有些疲憊的摁了摁太陽穴,“現在我就剩下這一個兒子,偏偏他這麽不聽話,我真的沒辦法管。”


    “你要是當時事情做好看一點,會有這種事情嗎?”薑逾過來也並不是專門來責備他,隻是對於女兒的救命恩人,就要有獎勵。


    更何況這還是他姐姐唯一的兒子。


    要是對方願意,他可以給他的全部。


    他的一切都是姐姐給的,那麽他也會愛屋及烏對他。


    薑逾挑眉道:“父子總不能有隔夜仇,你把他叫迴來好好說,現在就剩下你們兩個人,你總不可能再偏見誰了吧。”


    司齊禮這些天也想明白了,清醒了很多。


    他拿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然而電話鈴聲沒有響多久就提示對方已關機。


    對於這個結果是他沒有想到的。


    一般來說隻有重要的事情對方才會關機,或者不想被打擾。


    司南逢目前並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比起前一者第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想到這個可能性,司齊禮內心有種不安。


    薑逾和鬱寧也都看見對方的表情,薑逾因為有薑綾溪弟弟這層身份在,司齊禮會看在薑綾溪的麵子不會跟他計較一些小事。


    他嘴快:“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事情不知道之前他不能盲目的下定義。


    司南逢不是尋死覓活的人,他應該相信自己的兒子。


    司齊禮關掉手機放在桌上,幹笑一聲,“小逢可能有重要的事情要忙,等之後有時間我們再聚吧。”


    這句話就是在下逐客令。


    他們在想問什麽也不好意思再問,隻能離開。


    坐上車的最後一秒,薑可安抬頭看向司家莊園,似乎在透過它去看另外一個人。


    不過也僅僅是看了一眼就離開視線。


    而在此期間,她的嘴唇一張一合,無聲的說話。


    如果能讀懂唇語,就知道她在說:“謝謝你,司南逢。”


    作為薑家的獨生女,唯一的繼承人,薑可安退出了娛樂圈,被父母安排出國留學,彌補了沒有上大學的遺憾,也方便她迴來繼承家業。


    薑家的速度很快,僅僅不到一天的時間,已經安排完了全部行程。


    第2天上午坐上飛機飛往m國,當天國內有一條熱搜短暫的出現,又很快地退下。


    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這其中也包括她。


    薑逾和鬱寧一直默默保密這個消息。


    薑可安永遠都不會知道。


    她離開的這天,是司家小少爺被人發現自殺的第7天。


    薑家的大小姐,會是日後的薑董事長,她的前途一片光明。


    因為苦已經全部吃光,輪到該吃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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