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急著去生孩子了吧!”


    丁辰輕聲自語一句,嘴角也不禁輕輕挑起,露出一個無比純粹的微笑。


    那混沌朦朧的識海之中,那本就頗為凝實的神魂精魄,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淨世青蓮,無比清靈,唯有那花蕊深處,似有一縷晦暗黑氣,暗藏其間。


    而就在丁辰微笑的一刹那,識海之中,如有天降仙露,自生甘霖,神魂精魄受此滋養,一時間翩翩搖曳,縷縷魂力招搖伸展,如花瓣一般綻放。


    如沐浴神光,天地一片光明,似要驅散一切陰暗。


    眼見著那黑氣再無半點躲避的餘地,隨時都要潰散,但卻總是遊蛇一般盤繞,泥鰍一般狡猾,頑固縈繞。


    便在此時,識海深處,那玲瓏玉球突然幽幽轉動,其上青玉一般的魚龍遊走,清波漣漪蕩漾,一股無形之力輕柔之極,卻似有無盡滌蕩之威。


    隻一瞬,清波蕩過,那黑氣終究抗拒不了,徹底消散無蹤。


    當即,丁辰隻覺整個神魂中一片清涼,空靈無礙,渾身氣息都輕快了幾分。


    “想不到,舍了一顆玄牝果,竟消除了心魔隱患,倒是意外之喜!果然是,天地有靈,因果有報嗎……”


    丁辰口中喃喃,眼中似有光。


    一轉念,似福至心靈一般,臉上笑容越發淡然,雙手從胸口一捧,一道靈光飛出那高階儲物戒指,卻是一隻青花瓷壇。


    這瓷壇不過一件凡物,做工也不算精美,釉麵上,繪著幾株蘭草,再無其他。


    “既如此,便留在這裏吧,如此深海,想必再無人擾你清靜了!”


    丁辰笑容已經淡去,麵上無悲無喜,緩緩閉目,嘴唇動了動,似說了什麽,卻並未發生聲音。


    雙手一鬆,瓷壇筆直落下。


    噗通一聲入海,咕咕幾個氣泡冒起,破裂,之後,再無丁點蹤跡,似乎本就不曾出現在這世上一般。


    ......


    靜靜待了片刻,丁辰這才緩緩睜眼,四下海風習習,波瀾輕湧。


    此地再無久留的必要,翻手拋出那靈器小船,飄然落在甲板上,略分辨了一下方向,隨即破浪而去。


    ……


    自救了那吞海鯨,丁辰再度啟程上路。


    之後的路程中,除了遇到幾頭不長眼想吞了他的七八級海獸,反被他斬殺外,倒是一路順遂。


    按海圖指引,又行了月餘,海越來越淺,在轉過一座足有三丈高,形如魚背的大礁石後,便進入了千礁海。


    千礁海位於浮梁海域東北,明礁暗礁林立,海淺浪洶,少有人光顧。


    礁海難行,鼓浪舟速度已然放慢,順著海圖所示的一條蜿蜒水道,穿行於遠近大小不一的怪石之間。


    丁辰盤膝坐定,身前茶案上,六柄如同柳葉般的短刃飛劍並排擱置,靈光流轉,銳氣閃閃,而第七柄正被丁辰捏著手上。


    翻轉著看了看,捏劍刮了刮指甲上的毛刺。


    別說,還挺好用!


    這一套飛劍,已被丁辰用養劍之術蘊養多日,漸有寶光,隻是其中禁製繁複程度遠在清塵鞭之上,要想真正祭煉成寶,卻是麻煩不少,是故才拖延至今。


    一口本命真元噴出,真元如煙般籠罩,激得手中飛劍興奮的顫鳴,仿若真的有靈,知道即將發生什麽......


    青金之氣,如瓊漿金液,凝練流轉,灌注滋養!


    一柄結束,複又捏起另一柄,疊在前一柄之上,再度噴出真元,周而複始。


    待到七柄飛劍盡皆完成,已是兩個時辰之後,額頭已有一層細汗。


    勉強收劍入腹,餘下的便是繼續借金丹之氣培煉,也好在不是作為本命法寶祭煉,倒是省了不少血祭的功夫。


    但要初見成效,少說還需月餘功夫......


    重新分辨了一下路線,並未偏航,丁辰複才坐定調息,也沒有祭出羅天盤,僅憑借海風中稀薄水靈之氣,恢複法力。


    這一坐,又是半日過去,眼見夕陽闌珊。


    正欲換個姿勢鬆鬆筋骨,耳邊忽然似有金戈之聲。


    丁辰不由皺眉,空明之瞳縱目探查,目力驚人,片刻便透過層層礁林。


    便見一艘已有些殘破的靈舟在浪中起伏,而四周,卻足有十幾個築基修為的勁裝修士,個個皆是黑衣黑袍,手中所禦使的飛劍形製相似,每人身上都或纏或盤著一條怪蛇,分明在圍困那靈舟,一看就不像什麽正派人物。


    再看那舟中,卻隻是一老一少,老者大概築基初期的修為,而另一個小丫頭,看著也就煉精後期的樣子。


    “十幾個築基居然拿不下區區兩人,倒是有些稀奇!”


    眼珠子一轉,丁辰也是來了幾分興致,當即輕身而起,反手一抓,收了鼓浪靈舟,身形悄然隱去,飄然而動。


    片刻之後,便來至那戰圈之外,卻見那靈舟之上,似有一層無色無形的靈力護盾,這也不算稀奇,更奇妙的是,那靈舟船體上,似有道道靈紋如樹根一般紮入水麵之下,分明在吸取著海水中的水靈之氣。


    “這防禦禁製倒是精妙,比我這鼓浪靈舟都更勝一籌,難怪可以抵擋這麽多築基修士的攻擊……”


    丁辰好奇心更甚,又細看那舟上二人,年老的臉色雖緊張,但操縱靈舟的手法卻是純熟,絲毫不亂,那少女小臉漲得通紅,緊咬牙關,強裝鎮定。


    便見那靈舟猛然一沉,借迴水浪起,靈舟幾乎就要騰空而起,卻見船底蔚藍海水中似有墨汁暈染,隨浪而起,竟是粘著那船底,生生又將其拖迴水中。


    水花陣陣,就聽一黑衣人揣手笑道,“淩老頭,上次讓你用這騰舟之法逃了,這次可沒這麽容易了,本座勸你還是乖乖加入我們海蛇幫,之前承諾你的煉器堂長老的位置,還繼續有效!”


    靈舟之上,那老者盤膝而坐,似在全力維持靈陣護陣,根本不迴話。


    倒是一旁的少女當即嬌哼道,“什麽煉器堂的長老,還不是想騙取我淩家祖傳的煉器之法,妄想!”


    隻是,聲音明顯有些嘶啞。


    那黑衣人應是領頭的,已有築基後期修為,悶悶罵了一句冥頑不靈,卻並未動手,似有些投鼠忌器。


    卻聽旁邊一個小個子男子說道,“堂主,這淩家畢竟和石花館有些關係,還是不要再拖延了,隻要將其拿下,種下烏梢吻之毒,還怕他不就範……”


    那黑衣人聞言斜眼看了那小個子一眼,不悅的哼道,“你在教我做事?”


    那小個子脖子一縮,連道不敢。


    黑衣男子這才轉眼看向,雖嗬斥了下屬,眼中兇光卻是升了上來,片刻後,終於有了決斷,高聲道,“布海蛇困龍陣!”


    當即,周圍的黑衣人都是臉色一獰,抖手一指海水,身上,怪蛇皆是射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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