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城北徐家被一個供奉謀奪了家產,全族被滅的事情,早已在坊間傳得沸沸揚揚,他又豈會不知!


    “嬌兒,你說江先生他會不會也……”


    雲長德有些拿不準的開口,卻是又連忙壓低聲音。


    “就目前看來,應該不會……”


    紅嬌低聲否認道,也是下意識看了一眼門外,才繼續道,“江先生的人品,嬌兒還是信得過的,但舅舅也是明白,江先生說是商會供奉,但其實並不依附與我們,反倒是幫了我們不少,其實隻能算是客卿而已,因此,這客卿不涉實務的老規矩,還是不要壞了為好……”


    雲長德聞言,也是點頭,卻是壓低聲音又道,“那你之前提出請他開館授課,難道是在試探他有沒有什麽……心思?”


    “舅舅又說笑了,外甥女豈敢如此試探一位築基修士……”


    紅嬌笑著搖頭,臉上竟是浮起一絲紅暈,“……,若是江先生真的應下了,自然要用其他辦法留下他的心的……”


    雲長德哪裏聽不出外甥女話裏的意思,也不好說什麽,隻是歎了一口氣,明顯對此事並不看好。


    ……


    五日後。


    這日,日頭已經是午時過了,丁辰才堪堪完成今日的修煉。


    這幾日,丁辰已在為進階築基中期做準備,每日修煉愈發沉穩,不敢怠慢冒進,以至於僅僅是每日例行的功課,所花的時間都至少需要三個時辰。


    略略休息了半個時辰,才出門向著會館後麵單獨辟出來的學舍而去。


    倒是讓紅嬌看準了,丁辰應了這差事,確實不好意思放著不管的。


    自後院側門而出,再穿過後街一條小巷,便來至一片院落,便是學舍所在。


    這學舍麵積不小,但並不臨街,平時少有人來,因此頗為僻靜。


    院內一直有人,大門隻是虛掩,也沒人看門。


    丁辰推門邁步而進,便見一個麵積頗大的校場,皆是上等條石鋪地,四麵有些房舍,大多都是新建的,顯然,雲長德這次是用了心思的。


    隻見校場中間,一個中年男子,背手而立,正在看著那十餘個童子練一套拳法,打熬身體。


    這個中年男子丁辰倒是見過一麵,名叫馮英,是商會新招募的修士,身形挺拔健壯,頗有些虎背熊腰,一看就是練家子,此時身著一身灰黑勁裝,上有衛雲的標記紋繡。


    看來這馮英已經和衛雲商會簽了正式契約,算是商會的供奉了。


    隻不過,這馮英一身的修為就有些慘了,別看他年齡已近四十,但修為仍是煉精初期,看樣子應該是半路出家的。


    丁辰也沒打擾,自顧自的走到校場角落的一棵大槐樹下,尋了個石凳坐下,斜靠石桌旁,看那些童子練拳。


    隻是才看了一會兒,丁辰就看出不對了,眉頭微微一皺,想了想,還是朗聲開口叫了一聲。


    “馮教頭,且歇歇吧!”


    馮英聞言側頭,這才發現是丁辰來了,當即不敢怠慢,連忙快走幾步,上前見禮。


    丁辰笑嗬嗬的打了招唿,又見那群孩子們也都圍過來見禮,一個個倒是乖巧,他也隻得含笑應付了幾句。


    心中略略斟酌了一下用詞,也拿不準該以什麽口吻開口,最終還是直言不諱。


    “……你們練武,打熬身體本沒有錯,隻是卻忘了自己的打熬身體的根本目的了。


    以我之見,練武不過是手段而已,煉精才是目的,你們又不是要練成什麽武林高手,幹嘛要把精力集中在招式之上!


    如此,豈不是對肉身氣機的變化失了計較,又如何能順利淬煉肉身精氣?”


    丁辰說著,又打眼看了那馮英一眼,卻見他剛毅的臉上也是露出思索之狀,似乎也在思考自己的話。


    或許,這就是沒有背景的散修的艱辛吧,明明隻是一個很淺顯的道理,但就是沒人願意提點你一句。


    丁辰心中歎了口氣,迴憶了一下當年江真人的話,繼續說道,“馮教頭,你且先將你煉精的拳法打一遍給我看看。”


    馮英一聽,哪裏還不知道這是丁辰要順道指點他一二,立刻應下,來到場中央,頓時一套拳法使出,虎虎生風,力道十足。


    掌風聲震,直看得一眾童子豔羨不已。


    馮英一套打完,迴轉再度向丁辰拱手,臉上多少有些自得,顯然他對這套拳法還是頗為自信的。


    丁辰看著,卻是微微搖頭,輕聲道,“馮教頭,你早年可隻是習武,近些年來才開始修煉的?”


    馮英聞言,便是麵露尷尬,搓搓手的迴道,“先生所言不差,晚輩也是三年前才偶然得了這一篇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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