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氏掩唇對季老太道,「弟妹是害羞了,到底是年紀小。」


    可不是年紀小嗎,雲氏夫妻都三十歲了,薑靖怡才十六呢,比季德鴻也才大了三歲呢。


    趁著天沒黑把豆芽又放好了,薑靖怡也不打算事事親力親為,便把方法和注意事項交給了季琳夏和櫻桃。倆小姑娘自打那日鹵肉一起燒火開始隱約叫著勁兒,薑靖怡索性把豆芽的筐子也給她們分開了,讓她們各管個的,兩人都還挺高興的。


    白天勞累,晚上自然就睡的香,第二日雲氏叫她的時候險些沒起來。


    雲氏瞧著她睜不開眼的樣子,便道,「若不弟妹休息一日?」


    薑靖怡搖搖頭,雲氏夫妻每日半夜起床磨豆子做豆腐,季琳夏和櫻桃也是半夜起來做豆皮幫忙,就連季老太和季德鴻都早早的起來幹活,其實整個家裏就數她和季德元起的最晚,但季德元才八歲長身體的時候。


    「不要緊。」其實晚上睡的早,總體來算睡眠時間還是挺長的。


    三人出了門到了縣城趁著早上的功夫就將鹵肉賣的七七八八,休息的時候雲氏扯了扯薑靖怡的衣袖,「弟妹,看那邊。」


    薑靖怡循著她的視線扭頭,就見苗氏站在幾步遠的位置,似乎滿臉的糾結。


    薑靖怡麵色冷了冷,「王太太是要買鹵肉?」


    都是一個縣裏住著,出來采買的人自然認得苗氏,見兩人說上話頓時也不走了,都站在旁邊瞧熱鬧。


    苗氏臉色很不好看,眼睛也紅腫著,臉頰上哪怕有脂粉掩蓋也能看的出來有個巴掌印。此時聽薑靖怡說話,苗氏眉頭皺的緊緊的,搖了搖頭,「不買。」


    「不買不要占道。」薑靖怡說著又笑問旁邊的人要多少鹵肉。


    苗氏見她壓根不給她麵子心裏有些惱怒,奈何她昨日非但沒收拾的了這小賤人,反倒被小賤人反打一下,讓她大哥打了她一巴掌,這氣如何咽的下。


    可她大哥也說了,他們苗家惹不起賀家,而且每年賀家在縣衙打點的銀子都不少,惹了賀家等於斷了家裏的財路。讓她來跟薑靖怡道歉。


    憑什麽道歉啊,苗氏恨的牙癢癢,清水縣本就是他們的地盤,做鹵肉也是他們王家先做,季家才是壞了規矩的那一個。


    可這次不光她大哥讓她來道歉,就連她娘和夫君也讓她來道歉。


    王貴那狗東西這麽多年都沒跟她大聲說過話,現如今竟態度堅決的讓她來道歉。


    苗氏氣的臉都變形了,站在哪裏瞧著四周的人覺得幾十年的臉麵都丟盡了,她深唿一口氣,低聲道,「我來給你道歉的。」


    她的聲音很小,薑靖怡沒聽清,「王太太說什麽?」


    苗氏卻認定她是故意裝作聽不清的,隻氣的發抖,她聲音陡然增大,「我是來給你道歉的。」


    薑靖怡笑,「我竟不知王太太何時得罪過我了。」


    苗氏瞪大眼睛,沒料到她直接裝傻,這是要讓她當眾說出她買兇傷人這事兒了?


    苗氏憤恨,卻又不能直接將這事說出來,真說出來他們王家就完了,在清水縣名聲都得臭大街了。


    薑靖怡神色不變給旁邊的人稱了鹵肉,隻當沒瞧見苗氏,苗氏正待發作,忽被人拉了一下,一迴頭竟是王貴來了。


    王貴也是知道自家婆娘的德性,所以遠遠的瞧著,眼瞧著對方小娘子並不好糊弄便腆著臉過來賠笑道,「昨日內子做了蠢事,昨晚一直惶恐不安,所以今日特來跟季太太道歉。」


    他說話滴水不漏,一句不提昨日到底發生何事,隻說苗氏做了蠢事把自己摘的倒是幹淨,薑靖怡微微頷首,「王掌櫃這話我到想起來了,王掌櫃莫不是說的昨日有人攔路欲行暴力之事?」


    她說著驚訝道,「竟是、竟是王太太?」


    她這般直白的說出來王貴臉上有些不好看了,可以說是一點麵子都沒給留了,他訕笑道,「內子蠢笨做下錯事,季太太切莫追究……」


    「唉。」薑靖怡皺眉,為難道,「幸虧昨日我們命大……」


    她微微垂眸,臉色有些傷感,「聽聞你王家在縣裏也幾十年了,我們鄉下人自然不能與你們王家計較的,就這樣吧。」


    王貴訕訕的拱手,「那多謝季太太原諒則個。」


    薑靖怡不接這話茬,不說原諒也不說不原諒,王貴臉上的笑都僵住了。


    說著又朝季冬陽拱手道,「季兄弟往後也是在縣裏賣東西的,有什麽需要盡管去王家說,我們定會幫忙。」


    「不敢不敢。」季冬陽連忙擺手。


    他不是客套,而是真的不敢,而且他都有些震驚,王家居然來道歉了,恐怕看的是賀家的顏麵吧。但他們季家就是小門小戶,別說他們家和王家關係不好了,就是沒鬧這一出他也不敢找王家幫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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