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教三人,身披血色長衣,雙眼下刺著“血滴”圖案,各自手持兵刃,麵對一眾村民,如視草芥。


    除三人之外,還有一人,儒生打扮,被反手綁住,跪倒在地。


    正是先前離村的徽商周靖。


    他剛離村沒多久,就遇上了血魔教三人,三人見周靖衣著奢華,不由分說就把他扣下。


    得知他徽商的身份後,更是大喜,正好可以向他訛詐一筆不小的錢財。


    “周老板!”鄧老板幾人見周靖被血魔教抓住,不由得一怒,衝著血魔教三人吼道,


    “你們是什麽人!?膽敢綁架周老板!”


    “難道不怕衙門逮捕嗎?!”


    “啪!”


    猝然,一道長鞭甩來,正正擊中鄧老板的嘴唇。


    他立刻捂著嘴蹲了下來,血水流了一手。


    “你們……太囂張啊!”其餘幾個老板指著喝止,但也紛紛被皮鞭掃中了臉頰。


    捂著臉上的血痕,幾個老板也蔫了,倉皇閉上了嘴。


    血魔教中的一人手持皮鞭,緩緩走出。


    此人獐頭鼠目,形容猥瑣,身材瘦削,一咧嘴便露出兩瓣門牙。


    “哼哼!區區縣衙又算得了什麽!隻要血神複蘇,我聖教全體教眾皆當受到他的庇護!”


    他手持皮鞭,猛地一揮,隻聽“啪”的一聲脆響,震得村民紛紛後縮。


    “這個村子誰是村長,給本大爺站出來!”


    “我是謝家村的村長謝英!”


    謝英排眾而出,冷著臉道,


    “你們血魔教的要求,我們絕不答應!”


    “謝靈公大人是我們村的救星,決不允許你們隨意踐踏,他的神廟也決不允許拆毀!”


    “哦?”


    鼠目男子玩味的瞥了謝英一眼,


    “這是你一個人的意思?還是整個村子的意思?”


    謝英凜然不懼:“既是我的意思!也是全村的意思!”


    話音落下,謝家村村民也紛紛附和,聲勢如潮,陡然壓過了血魔教三人。


    鼠目男子陰冷的目光掃過一圈,喝道:


    “你們這群無知的賤民!不知我聖教的厲害,膽敢在此口出狂言!屆時我血魔教大隊人馬前來,必定屠盡你們這些賤民!”


    “你們知道趙家村的下場嗎?”


    眾人悚然一驚。


    趙家村地處謝家村以東二十裏的老龜山,沿著筍溪河的支流而建,土地肥沃,臨近水源,村民們一直過著自給自足的日子。


    但就在兩個月前,這樣一個安寧祥和的山村卻遭遇了滅頂之災。


    全村在一夜之間付之一炬,火光照亮了半邊夜空,滾滾濃煙如惡鬼的盤旋。


    第二天一早,南彭鄉就把此事報給了太平縣衙,縣衙立刻派出了十名捕快和仵作前來探查。


    經過一夜的焚燒,趙家村早已麵目全非,遍地皆是殘垣斷牆,燒黑的梁柱冒著縷縷灰煙。


    但最令人震驚還是趙家村竟無一人生還!


    除了幾具屍體是散在村口的以外,其餘燒焦的屍體都聚集在村子中央,堆成了一座小山,小山之下的土壤被染成了深褐色,掘地三尺也沒仍能看見。


    那是滿村百姓血水的顏色!


    經過仵作驗屍,趙家村村民早在被燒死之前,就已經斷氣,他們被人以利器割斷了頸部的動脈,如殺豬般被人瀝幹了血。


    便是饒有經驗的仵作和捕快見了這一幕,也不由得膽寒作嘔。


    究竟是什麽惡魔才會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為了此事,衙門也調遣十幾名捕快追查此事,但大火燒沒了許多證據,此案始終沒有太大的進展。


    今日血魔教教眾說起,眾人才知,此事竟然是血魔教所為!


    鼠目男子很滿意眾人那畏懼的眼神,陰惻惻道:


    “趙家村的昨日,就是你們的明日!”


    “現在把神廟拆了,或許還能放你們一馬!”


    “要是你們負隅頑抗,那就別怪我聖教行使血罰了!”


    謝英初聽是血魔教做出這等惡行時,也吃了一驚,但很快就冷靜下來。


    他背後有謝靈公庇護,又豈會怕了這群惡徒!?


    “我們絕不會讓你們動謝靈公神廟一磚一瓦!”


    謝英高喊一聲,攔在鼠目男子身前。


    緊接著,謝家村村民也一齊上前,圍住幾人。


    鼠目男子一愣,其他村子,聽了趙家村的慘狀,早就垂手臣服了!


    但這謝家村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愣頭愣腦,連死都不怕!


    謝家村人究竟哪裏來的勇氣!?


    但他殺人如麻,又怎麽會被一群賤民嚇退?


    手臂一揮,便揚起皮鞭往謝英身上招唿。


    皮鞭來的極快,光線又昏暗,謝英哪裏躲得開。


    正當他護住臉部,準備硬生生接下這一擊時,清塵突然撲出,一把抓住了掃來的皮鞭。


    “你這等惡貫滿盈之徒!還敢自稱聖教!?”


    清塵冷冷盯著鼠目男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把便將皮鞭奪了過來。


    “你!”


    鼠目男子目光狠狠,


    “哪裏來的野道士!也敢管我聖教之事!”


    “貧道清塵!今日便要懲奸除惡!”


    清塵低喝一聲,就著皮鞭轉身甩出,緊接著空中傳來一聲唿嘯。


    鼠目男子躲閃不及,被自己的皮鞭抽中,在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他雖然氣惱,但也清楚自己和野道士實力上有差距,不敢輕舉妄動。


    “野道士,你倒有些修為!”


    這時,三人中為首的男子終於站了出來。


    他皮膚黝黑,雙眼外突,滿頭長發如獅子般張揚,上前一步,手腕一震,重達百斤的碧血蛇矛立時發出尖銳的振鳴聲。


    清塵見對方修為不淺,也不敢托大,當即掐了一道法訣,左手引動火符,又是持桃木劍。


    先前那柄桃木劍被邪祟折斷,他又在後山尋了一顆桃樹,重新雕了一柄桃木劍。


    隻是這株桃樹質地纖細,年份不長,隻能暫時當做法器使用。


    黑麵男子低吼一聲,眨眼就逼近清塵麵前,百斤蛇矛劈下,勢大力沉。


    清塵深知木劍不可抵擋,閃身躍開。


    唿唿!


    誰知他還未閃出半丈,碧血蛇矛真如靈蛇般直追而來,無奈之下,他隻能迴身揮劍下壓。


    “哼!”


    輕哼一聲,黑麵男子小臂一突,蛇矛的刺速瞬時暴漲,繞開了桃木劍的防禦,直刺清塵的左肋。


    清塵瞳孔一縮,足尖點地,立刻上翻,躲開這一記爆刺。


    但當他再次落地時,卻有點點血滴灑落。


    終究還是被迅捷的鋒刃傷到了皮肉。


    村民們見清塵道長都不是此人的對手,便又開始默默念誦謝靈公的名諱,請求謝靈公顯靈庇護。


    黑麵男子聽後,冷笑一聲,向著後方的胖教徒招了招手:“阿年,那個徽商身上不是帶著一麵儒家的銅鏡嗎?你把他拿過來。”


    “此鏡能鑒鬼神和怪異,正巧讓我們瞧瞧,除了血神之外,還有什麽宵小之輩敢自稱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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