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謝遠山全身一震,他先前還受神仙托夢,決心好好孝敬父母,誰知今日一早,就傳來這般噩耗!


    “阿爹在哪裏?!快帶我去!”


    謝遠山也不顧自己這副潦倒模樣,穿著裏衫就匆匆出了房門,隨著劉氏來到了謝英的臥房。


    此時還有幾個村民圍在床前,見謝遠山的模樣,不免暗歎可惜,原本一個好好的俊小夥兒,卻變成這副模樣!


    “遠山嗎?你過來!”


    床上,傳來謝英的聲音,隻是中氣比往日弱了不少。


    村民紛紛讓開,謝遠山走到床前,隻見謝英倚在床柱上,臉色煞白,嘴唇烏黑,胸膛不住地起伏。


    “阿爹您這是怎麽了?!”謝遠山一把握住謝英的手,顫聲道。


    謝英見謝遠山不修邊幅的模樣,心裏多少有些怒其不爭,便加重了語氣:“你別急著問,先聽我說!”


    “阿爹知道你心裏有牽掛,整日魂不守舍,縱然附身的邪祟被謝靈公鎮殺,你的心病仍不能治愈。”


    謝英深深吸氣,握住謝遠山的手加重了力道,


    “但阿爹我快不行了,以後家裏就隻剩下你和你阿媽了,要是你再這麽消沉下去,那誰來照顧你阿媽?!你已經是個男子漢了,該擔起家裏的大梁了!”


    “答應阿爹!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阿媽!”


    謝遠山重重點頭,他本就想好好盡一份孝心!


    見謝遠山答應了自己,謝英也愁眉稍展,舒了一口氣,緩緩道:“遠山,你去收拾一下吧,這副模樣還怎麽照顧你阿媽?”


    謝遠山也知道自己這身行頭像個瘋乞丐,但他卻更關心謝英的身體情況。


    “阿爹,我看您唿吸沉重,額頭有細汗,眼瞼下垂,全身無力,是不是中毒了?”


    謝英也沒多驚訝,心想那都是劉氏告訴他的,卻不知劉氏慌亂之下,什麽都沒來得及告訴謝遠山,這全是謝遠山根據他的症狀推斷出來的。


    “我今晨去田間,卻不料被田埂邊竄出來的一隻毒蛇咬到了小腿,不出片刻,我的小腿沒知覺了,胸口也開始憋悶,像一塊石頭壓著。還是虎子他們見到我,把我送迴來的。”


    謝英歎了口氣,神色悲涼道,


    “我也用草藥敷了一下,但這蛇的毒一般解藥根本治不了。我沒有辦法,隻有讓人去請縣城裏的大夫,但這一去至少也要半天,隻怕那時候我已經不在人世了。”


    謝遠山聽後,卻直接掀開了蓋在謝英身上的被子,他的褲腿已經褪到了膝彎,毒牙咬出的兩個小孔暴露在眾人麵前。


    隻見小孔處的毒素順著血管向四周蔓延,已經形成了一張紫色的蛛網。


    但幸好謝英做了處理,死死綁住了大腿,延緩了毒素蔓延的速度。


    “或許還有救!”


    謝遠山心裏稍稍鬆了口氣,


    “阿爹,你還記得咬你的那條蛇的樣子嗎?”


    謝英點點頭,努力迴憶道:


    “那蛇我從未見過,應該不是村子附近的,三角頭,通體呈青色,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株深紫色斑紋,頭頂似乎還有一條赤紅色的豎痕。”


    謝遠山隻是略一尋思,就從《百草經》中找到了對該蛇的描述。


    這蛇名為青花腹蛇,由於其通體青色,頭頂卻有一道赤痕,如花蕊含苞待放,所以稱為這個名字。


    這類蛇多出沒於嶺南大山深處,喜陰喜靜,不喜人煙,在其出沒之處,必有一種名為冰淩草的植物,這種植物自帶一股寒氣,極受青花蝮蛇的喜愛。


    同時,冰淩草也是青花蝮蛇蛇毒的解藥。


    確定了蛇毒之後,謝遠山便奪門而出,直奔謝英儲藏草藥的房間。


    謝英醫術雖然學了個皮毛,但為全村人治病,也儲藏了不少曬幹的藥材。


    在謝遠山的記憶中,這間儲藏室裏就有那味叫做冰淩草的藥材。


    打開房門,望著滿壁的藥材,謝遠山的雙眼快速搜尋了一遍,立刻鎖定了左下角的一捆藥材,正是冰淩草。雖然冰淩草被曬幹了,失去了些許藥性,但仍含有解藥的成分。


    他果斷拿起這捆藥材,衝迴謝英的臥房。


    “阿媽,你把這些藥材拿去熬上半個時辰,之後濾出藥湯來給阿爹服下。”


    謝遠山進門後,先分出多數藥材交給劉氏,又摘取剩下的冰淩草的葉片,放在嘴裏咀嚼起來。


    謝英不解的望著謝遠山,不知他想做些什麽?


    等藥材嚼碎了,謝遠山就把它吐在掌心,又低下頭用嘴去吸謝英的傷口,吸出一點毒血就吐在地上。


    “兒啊!你這是幹什麽?!你要是也中毒了,我們一家可怎麽辦啊?!”


    謝英一驚,立馬出手阻止,但他全身無力,根本拗不過年輕的謝遠山。


    隨著謝遠山一口一口吸出毒血,謝英小腿上的紫色蛛網也淡了幾分。


    等他把傷口附近的毒液排出之後,又把手掌上的“藥膏”塗在了傷口處,然後拿來紗布把傷口包紮上。


    “兒啊!你這是何苦啊?趕快去漱口,把你嘴裏毒都吐出來!”


    謝英見謝遠山嘴唇上還殘留著紫黑色的毒血,不由得擔憂道。


    “阿爹!蛇毒隻有融入血液才會發揮毒性,隻是進入口腔是不會中毒的!”


    忙完一切,謝遠山才解釋道,


    “我在藥庫裏找到了解毒用的冰淩草,等會阿媽煮好藥之後,您就分三次服下,之後您的病就會慢慢好起來。”


    謝英詫異的盯著謝遠山,昨天還滿臉頹喪,把自己封閉在屋裏,今晨就像換了個人一樣,整個人神光煥發!


    而那冰淩草塗上後,他的小腿也漸漸有了知覺,胸口也沒有先前那麽悶堵了。


    “遠山啊!這些都是你從我那醫書上學來的?”謝英好奇問道。


    謝遠山笑著搖搖頭:


    “您之前學的醫書很多地方互相矛盾,一些關鍵的地方解釋的不清不楚,按照那些醫書去學,那一輩子就隻能看一些風寒發熱的小病。”


    “我所學的醫書叫做《百草經》,這本書鞭辟入裏,涵蓋甚廣,將許多醫理都解釋的清清楚楚,先前孩兒的許多疑難也因此迎刃而解,今日能找到毒蛇的解藥,也是因為這本《百草經》。”


    “那你是從何學來的?!”謝英更好奇了。


    自從被邪祟附身之後,謝遠山基本足不出戶,除了家裏的那些醫書,又能像誰學習醫書呢?


    謝遠山笑了笑,抬眼望天:


    “阿爹,您相信神仙托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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