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蠶並不在乎什麽大計劃和鎮南王。


    他的目的隻是撬開薑韻的嘴,在謝靈麵前展現展現能力。


    聽完薑韻坦白後,玉蠶就從薑韻嘴裏又飛了出來。


    抖去渾身的汙漬,他又恢複了先前的玉石模樣。


    他看了還在幹嘔的薑韻,冷冷道:“本尊已在你的體內種下了寒毒,每一個時辰就會發作一次,一旦發作,你連唿吸也會被凍住!你最好別動逃跑的念頭!”


    薑韻幹嘔了幾下後,才緩緩抬起頭來,形容又憔悴了幾分。


    這隻玉蠶給她的痛苦,甚至超過了祖巫祭的血煉窟!


    不知這隻玉蠶是如何培育出來的?!


    培育他的人又在何處?


    在她驚訝的目光中,不可一世的玉蠶卻突然恭敬地拜倒在北辰真君神像前。


    哪裏還有先前睥睨一切,威脅豪橫的姿態?!


    “這……”薑韻愣住了,“莫非培育他的人是神隻?”


    “不可能!”緊接著,她又否定道,“就連巫神大人也已消失了數百年了,這個世間怎麽還會存在神隻?!”


    “這片小村之中,供奉的多半也是野神一類的靈體,根本算不得神隻!”


    正當薑韻這般揣測時,玉蠶已用隻有謝靈能聽到的聲音報告道:


    “真君,小蠶已將這次蝗災的罪魁禍首帶迴,且讓她坦白了所有計劃,請真君明察!”


    謝靈神識覆蓋全村,自然清楚薑韻的一舉一動。


    他聽出了薑韻心裏複仇的怒火。


    隻是他作為神靈,無意介入人族的紛爭,戰爭所衍生出的就是仇恨的鎖鏈,這條鎖鏈無休無止,直到一方徹底滅亡。


    歸根結底,戰爭也是統治階級開啟的,是內部矛盾不可調和的產物。


    要想真正斬斷戰爭的根源,還要從乾國的朝堂之上入手。


    如今乾國的朝堂,謝靈隻是知曉大概。


    當今朝堂永神帝大權獨攬,分封諸侯皆被壓得不敢動彈,滿朝文武不敢妄言,先前禦史舍命直諫,就被喂了宮中的寵物紫陽虎。


    在如此霸權之下,民生如草芥,隻能得過且過。


    這和許多封建王朝一樣,興亡皆是百姓苦。


    隻是謝靈現如今的轄地還被限製在大山之中,隻能看一域,不能觀全局。


    對當今的世道還了解的不深。


    眼下最該抓緊的,還是繼續宣揚信仰,擴大香火範圍。


    沉吟片刻,謝靈緩緩道:


    “玉蠶,你讓此女子自行前往縣衙自首。”


    “此事關乎多地百姓存亡,當今的朝廷也該拿出應對措施。”


    此時謝靈也隻是一個荒山野神,也難以觸及遠在交州和益州的蝗災,眼下庇護治下百姓的責任,還應交給朝廷。


    也正好可以此為契機,看看朝廷究竟如何應對這次蝗災。


    玉蠶領命後,便向薑韻說道:


    “北辰真君有令,你自行前往縣衙自首領罪,坦白所有罪行!”


    “此事事關重大,立刻出發!”


    薑韻滿腹疑惑,她方才什麽也沒聽見,但玉蠶卻說北辰真君有了旨意。


    如果不是玉蠶說話,那便是兩者之間有特殊的聯係?


    被玉蠶催促著,薑韻也不敢多待,立刻起身,向廟外走去。


    “等等!你要去哪兒?”謝英突然站出來,攔在薑韻的去路上。


    謝英雖然不滿太平縣縣令的昏庸無能,但好歹也是乾國子民,身懷一顆赤子之心。


    當下聽聞南疆人的計劃,便有了報官的想法。此事必須盡快上報縣衙,不然蝗災泛濫後,說不定南境真的會受到這群南疆人的侵略。


    鎮南王鎮守南疆多年,居功至偉,決不能中了這群南疆人的陰謀詭計!


    眼前的薑韻,無論如何也不能放走!


    薑韻掃了謝英一眼,黯然道:


    “還能去哪?當然是去縣衙自首。”


    眾人皆是一驚,這名女子莫名其妙來到神廟前坦白罪行,隨後竟又要去縣衙自首。


    這些舉動要說不是北辰真君命令的,打死也不信!


    謝英也一陣尷尬,原本要阻攔她逃跑,誰知她竟然是去縣衙自首,那自己這匆忙踏出一步,反而有些多此一舉了。


    “這……那好……你走吧。”謝英吞吞吐吐,讓開了身子,讓薑韻從身邊走過。


    等薑韻走下廟前的石階,謝英又覺得有些不妥,便決定親自和薑韻一路,一是方便找尋方向,二是有自己在旁作證,也能得到縣令的信任。


    但到了縣衙,卻沒人接待兩人,甚至不由分說,就被縣丞敷衍了出來。


    其時,宋川正忙著向各地鄉紳籌集祈雨的捐款,根本無暇顧及這些刁民的請願。


    謝英吃了閉門羹,一臉的不忿。


    但薑韻卻冷笑道:“這不正是天助我巫鹹族嗎?”


    “你們乾國的官員都如此昏庸無能,此次蝗災,必定大獲成功!”


    謝英一怒,真想給薑韻一耳光,但想到她的是個女子,還是忍了下來,隻是推了一把薑韻的肩頭。


    “走!迴去!”


    “等著明日,我再去其他縣衙告狀!”


    “我就不信,每一個縣令都是這般蠢貨!”


    薑韻雖然是蠱師,但被玉蠶折磨之後,一身修為也不敢再用,隻能任由謝英押著。


    兩人才走出縣衙沒多遠,迎麵正巧遇見了巡視歸來的王駿。


    他這些日子都在太平縣附近的農田裏查看民情,得知旱災越來越嚴重,也不免憂心忡忡。


    甚至前日還收到了太平縣最南麵的幾個鄉傳來的急報,說是遭遇了嚴重的蝗災。


    這次的蝗蟲十分厲害,不僅能吃稻穀,還會咬人,個頭比尋常稻蝗大了一倍,用火燒都沒用。


    旱災之後又是蝗災,這可如何是好啊!?


    王駿坐在馬上,滿臉愁容,低頭沉思,也沒看見兩人。


    但謝英生出了希望。


    當日王駿的態度和宋川全然不同,他認為王駿是愛民如子的好官,便立刻招唿道。


    牽馬的衛士臉色一沉,用刀鞘指著謝英:


    “休要胡言亂語,王大人豈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


    王駿迴過神來,抬手阻止衙役,又看向兩人,謝英讓他感到麵熟。


    “你是?”他翻身下馬,走到謝英近前,“這位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小民正是謝家村的村長謝英!”謝英行禮道。


    王駿立刻迴想起來:“你便是供奉著一尊神仙的那個村的村長?”


    “如果此行是為了向本官宣揚那所謂的神跡,那還是免了。”


    謝英搖搖頭:“大人誤會了,小民此次前來,是有要事稟報!”


    “這次太平縣附近的蝗災,是人為推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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