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胡雅的洞窟裏一直沒有停歇,雄性的吼叫聲讓醒著的獸人都心癢難耐。


    白彎彎睡得正香,感覺腿上有什麽東西在動。


    一個激靈嚇醒過來,發現蓋著的獸皮裏好像有東西。


    她用力一踹。


    哎喲!


    辛雨從石床上滾下去。


    白彎彎起床氣很重,盯著床邊的獸人,“幹什麽?”


    辛雨坐在石床邊的地上,仰著頭望向她。


    “彎彎,我想讓你舒服。”


    隨著他話音落地,隔壁洞穴傳來了高昂的叫聲。


    雌性的聲音說不上好聽,甚至有些淒厲。


    而雄性的吼聲越來越狂烈。


    白彎彎怔了怔,想要堵住自己受到傷害的耳朵。


    辛雨不死心地再次伸出手探向她的腿。


    “再碰我一下,現在就滾迴你家去。”


    這話起了作用,辛山走過來,把辛雨從地上拉起來。


    “彎彎,我們以為你會喜歡的,既然你不想,那我會看著辛雨,你好好睡一覺。”


    辛山拉著辛雨去了旁邊的洞子裏睡覺。


    白彎彎重新躺下去,卻怎麽都睡不著。


    快一個小時過去了,隔壁胡雅還在叫喚,根本沒辦法入睡。


    白彎彎終於忍無可忍,掀開獸皮,站起來,“噔噔噔”地往旁邊洞穴走去。


    黑暗的洞穴裏,白彎彎看不清床上的動靜,隻能看到幾個模糊的影子。


    玩得還挺花。


    胡雅正叫得起勁兒,忽然一抬頭就看到了床邊的白彎彎,她沙啞的嗓音突然尖銳起來。


    “啊!白……”


    “白彎彎,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話讓她身上的獸夫終於停下來。


    白彎彎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叫這麽大聲,還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既然這麽想讓我聽見,那我就天天坐這裏聽,來,繼續呀!”


    胡雅冷靜了下,罵她,“滾出去!”


    “你吵得我睡不著,反正睡不著,不如就坐這裏看著。”


    胡雅才剛結侶,興致正好。


    她確實是故意鬧大動靜,就是想讓辛山和辛雨兩兄弟聽聽,和她在一起是多麽快樂。


    沒想到那兩兄弟沒來,白彎彎來了。


    白彎彎臉皮厚,就杵在床邊,搞得她做不成快樂的事情。


    胡雅嘴皮都罵幹了,“白彎彎,你到底要怎麽樣?”


    “你鬧這麽大動靜,吵得我睡不好。”


    旁邊的獸夫揉了揉胡雅的腰。


    她心癢難耐,隻想送走這尊瘟神。


    憋著氣開口:“我們會注意的,你現在可以離開了吧?”


    “那就記住自己說過的話,再吵到我,我天天不睡覺,蹲你們床邊。”


    胡雅想罵人,但白彎彎還沒走出去,他的獸夫就控製不住再次撲上來。


    白彎彎一覺再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


    酸痛的肩背讓白彎彎的起床氣再次發作。


    “花生,牛羊幹活也得先吃飽是不?我這吃不飽睡不好,怎麽生崽?不行,我要罷工。”


    花生趕緊哄道:“宿主,現在的困境隻是暫時的,很快你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別給我畫餅,我要的是現在,你趕緊給我換一張床,還有我餓,我要吃龍蝦,三文魚,還要吃火鍋,燒烤……”


    說著說著,就悲從中來,這些明明是她生活裏最尋常普通的東西。


    就因為被那賤人推了一把。


    這些東西竟然成了奢望。


    “宿主,你一定要冷靜啊!不是我不答應你,是係統有程序規則,我無法違背,你是貓獸人,懷孕生子也就一兩月的時間,你忍忍啊……一兩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白彎彎見沒指望,就認命了。


    “你最好說到做到!”


    肚子裏傳來咕咕的聲音,昨天睡覺之前,她就啃了兩個果子。


    滿屋子亂轉才找到幾根肉條。


    她試著咬一口,差點把牙給咬崩了。


    怎麽這麽硬?


    獸人的牙口這麽好的嗎?


    可她真的餓了,滿屋子就隻有這玩兒勉強能下口。


    最後……兩個腮幫子都嚼得發酸,牙齦發疼後,她才終於幹掉了一小條肉幹。


    她欲哭無淚: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吃完後,她走到洞口往外瞅,今天倒是格外的安靜,隔壁胡雅一家似乎沒人,辛山兩兄弟也不見了蹤影。


    她百無聊賴地往外走,一路上幾乎看不見雄性,她猜測是上山狩獵為即將到來的雨季、雪季做準備。


    部落裏隻有雌性們在忙碌,處理著各種食物。


    山貓部落粗獷而原始,但也有一種寧靜祥和。


    她一路笑眯眯地遛完,時不時地揮手和其他獸人打招唿。


    那悠閑的模樣,和其他忙忙碌碌的獸人格格不入。


    不知不覺間,她走出部落,來到了後山。


    兩米寬的小溪從山裏蜿蜒而下,溪水清透見底。


    探頭看去,還能看到裏頭遊曳的魚蝦。


    白彎彎眼神一亮,舔了舔嘴皮,她好餓。


    如果非得吃生的,她可以選擇吃生魚片。


    天氣雖然有點涼,但並不能成為阻礙她飽餐一頓的理由。


    多虧了聖雌的身份,族長送來的東西裏,還有亞麻布衣。


    她今天就沒有穿那四處漏風的獸皮,而是裹著亞麻袍子。


    但是現在要下水,有點麻煩。


    她幹脆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四周有齊人高的草叢。


    猶豫了片刻,她幹脆脫掉身上礙事的衣物。天氣變冷,後麵洗頭洗澡更加不方便,除非能生火燒水。


    把衣服疊好放在岸邊,光溜溜地滑入水中。三兩下把自己清洗幹淨後,就開始在水裏摸魚。


    本來以為很容易的事情,費了半天勁,她愣是一條都沒摸到。


    噗通!


    腳下一滑,白彎彎栽進水裏。


    “誰在哪裏?”


    白彎彎張嘴想開口,卻喝進一口水。


    掙紮著想起身,慌亂間又摔了迴去。


    她甚至沒來得及想太多,聽到水花濺起的聲音,接著自己被一隻強壯的手臂從水裏撈了起來。


    映入眼簾的是半張猙獰的臉。


    眼尾到嘴角被抓痕生生毀掉,結痂後翻卷出的不規則肉疙瘩讓半張臉顯得極為可怕。


    卻和另外半張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另半張臉是極致的俊美,就是二十一世紀,白彎彎也沒見過有他那麽好看的顏。


    能與之相較一二的估計隻有另一個雄性獸人酋戎。


    把人救起後,他迅速轉開視線,手也移開,不碰觸她分毫。


    一抹緋色從他的臉頰一直蔓延到耳根。


    白彎彎反應過來自己還沒穿衣服,趕緊捂著蹲下去。


    “多謝多謝,其實我沒事,你不用管我的。”


    “嗯”


    他輕輕嗯了一聲後,幾步上岸,正要抬腳離開,又頓住腳步。


    “雨季即將來臨,雌性不能隨便下水,受了涼會很危險。”


    這次說完後,他才頭也不迴地走了。


    白彎彎冷得打了個寒顫,趕緊把身上的水用手抹掉,匆匆穿上衣服。


    再抬頭時,那雄性已經走遠。


    從原主的記憶裏,她已經知道那是誰。


    剛剛看到那張極致美和醜的臉時,她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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