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半。


    當清水美月站在美術社前填著報名表時,西村幸子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美月,糟了!”


    “怎麽了?”


    清水美月迴過頭。


    看著西村幸子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小圓臉漲的通紅的模樣,她的心口忽然湧起了一股不安的情緒。


    “怎麽了?”


    清水美月扶住西村幸子的肩膀。


    “有、有馬夕原和一群人在校門口打起來了,好像很嚴重,警察都來了……”


    ‘嗡!’


    一瞬間,好像一塊兒重物砸在了清水美月的腦袋上,她頓時感覺有些眩暈。


    ‘啪嗒。’


    筆從手上脫落,從桌子上翻滾了幾圈然後砸在了地上。


    “美月,你在聽嗎?美月?”


    看著少女身形趔趄的模樣,西村幸子連忙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眼中露出關切的神色。


    清水美月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轉過身,她推開西村幸子,快步地朝著校門口跑去。


    然而當她跑到校門口時,閃著紅藍光芒的警車已經停在了門口。


    看著躺在地上的眾人,又看著被警察帶進警車裏的少年,過去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


    “誰讓你勾引良介的?”


    ‘啪。’


    清水美月白皙的臉上浮現紅色指印。


    耳邊嘶叫聲接連不斷,可她根本哭不出聲,眼神逐漸變得麻木。


    “以後離良介遠一點,不然下次就把你的臉……”


    ‘砰!’


    話還沒說完,黃毛女整個人摔了個趔趄。


    眾人同樣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弄得無措,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等到他們迴過神,看著有馬夕原隻有一個人,臉上頓時露出了一股憤怒的神色。


    無論怎樣現實不是什麽熱血動漫。


    麵對六七個人,有馬夕原也隻能勉強掙紮,像是陷入泥潭的幼獅。


    女孩兒呆呆地站在角落看著少年擋在自己身前。


    剛才一滴眼淚沒有流出的她,現在卻哭的停不下來。


    ……


    清水美月站在青山中學的校門口,看著被帶進警車裏的有馬夕原,淚水‘簌簌’地從眼眶中溢出,順著臉頰流下。


    那時候的場景和眼前幾乎一模一樣,幾乎沒有什麽不同。


    她嘴唇動了動,顫抖著的手掌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給母親打去了電話……


    “媽,有馬他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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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宿西口派出所內。


    清水美月快步衝進了大廳,焦急地環顧周圍,目光不斷地尋找著什麽。


    直到她偏過頭,看到了臉上青一塊兒紫一塊兒,嘴角結上血痂的少年。


    “有馬!”


    少女的聲音和往常相比多了幾分慌張和沙啞。


    有馬夕原看著清水美月窈窕的身形邁進門內,不禁有些意外。


    自己故意沒有告訴她,為的就是不想讓這孩子擔心,再有就是今晚的事情其實也不算是很大的事情,就沒必要麻煩清水一家。


    結果沒想到,她居然還是來了。


    目光越過她的身影,看到了不遠處的清水夫婦。


    一旁的田口玲子也明顯十分驚訝,她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女,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道:


    “這是你小姨?”


    “……”


    有馬夕原迴頭不禁白了田口玲子一眼,這明顯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不過沒想到平常看起來一本正經的她居然也這麽抽象。


    他站起身,歎了口氣道:


    “田口老師,請您注意措辭,她是我媽。”


    “你還有衛生紙沒?”


    “喏。”


    田口玲子打開手包從中拿出一包衛生紙遞給他。


    有馬夕原展開一張紙巾,一點點將清水美月眼眶中溢出的淚水印幹。


    清水美月一雙桃花眼睜大,癟著嘴,盯著有馬夕原的臉一句話不說。


    “你好像哭早了,現在好像還不是我的葬禮。”


    “混蛋!誰是你媽……”


    這一句話直接讓清水美月破了功,哽咽的聲音吐出,小拳頭捶在了少年的胸口處。


    “好了好了,別哭了。”


    周圍的人比較多,而且視野中清水夫婦靠的越來越近,有馬夕原將紙巾塞到她的手裏。


    “記得別擦,像我剛才那樣把淚水印幹,不然明天眼睛要腫。”


    “笨蛋……”


    又是一記粉拳。


    有馬夕原轉過身,正好清水夫婦走了進來。


    清水美惠子邁進門,眉宇間也是一副憂慮的神色,然而看到有馬夕原好好地站在麵前,她忽然鬆了一口氣。


    她的身後,身著西裝,一眼紳士的中年男人同時將視線投遞到有馬夕原的身上。


    清水和人,十年的時間從公司的普通職員,一路晉升到總經理的位置。


    不同於清水母女兩人臉上流露出的憂慮,他隻是對著有馬夕原點了點頭,沒有多廢話便直接朝著值班的警察走去。


    “有馬君,你沒事吧?”


    清水美惠子伸手攔住女兒的肩膀,看著有馬夕原破碎的嘴角臉上露出心疼的神色。


    “很疼吧,有馬君?”


    說著,她伸手碰了碰,甚至還捏了一下。


    有馬夕原倒吸了一口涼氣。


    疼你還碰。


    有馬夕原有些無語了,忽然感覺清水美惠子是故意的。


    “這是你的小姨嗎?”


    身後傳來田口玲子的聲音。


    有馬夕原轉過頭,看著她似笑非笑的模樣,忽然有些無語。


    眉頭挑了挑,開口反擊道:


    “老師,我忽然感覺有些頭疼,可能我這個學期沒辦法好好考試了。”


    你的績效獎金沒有了。


    田口玲子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扯了扯嘴角。


    “小姨?”


    清水美惠子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看向由馬夕原和田口玲子。


    她並不記得有馬夕原提過他有什麽小姨。


    正準備她開口問的時候,門口處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砰砰砰……’


    “有馬。”


    是一道成熟的女聲。


    清水母女和田口玲子的目光同時朝著門口看去。


    穿著後媽裙、紮著太太發型的美婦人站在門口,看向有馬夕原的目光滿是緊張的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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