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可測。


    可一但讓人知道了天意,就會自不量力的想改變天意。


    也就是這樣的舉動,會導致更大的天意誕生。


    當時的柳文龍,便是想改天換命之人。


    “先生,若我不替小江兒除掉那人,隻怕……”柳文龍話未說完,眼裏充滿了對未來的擔憂。


    李加麻望著無雲的萬裏長空,迴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但,天意不可違,這可不是世人隨便說說而已,既然天意泄露,那卦中之人的命數便有了變化,所以就算你提前在青城等待卦中之人也不會等到任何結果。”


    柳文龍遙望著柳江兒練劍的背影,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忍,又摻雜著自責,道:“當年諸葛天師所算之卦,小江兒已過其一,難道這未知的命數真是他的結局嗎?”


    他側過半身,眼神充滿了掙紮,試探著問道:“先生,若讓他在此度過一生如何?”


    “小江兒小時候總是跟我說,他很笨,所以你才不讓他修行劍道,可你看他笨嗎?”手裏拿著玉女圖的李加麻不再仰望天空,深邃的目光轉向柳文龍,語氣無奈地說:“你見過愚笨之人自創劍術?以小江兒的天賦,你能用無盡大山關他一時,卻關不了一世。而且,卦中既然已有人應他的生死劫,那你覺得卦中之人未來不會出現在這十裏村?若到那時,你讓一生都沒踏出過無盡大山的小江兒用何去應對卦中之人?”


    柳文龍拱手彎下腰來:“不知先生何生何來何去,卻也知先生與諸葛天師一般強大,望先生看在小江兒從小喜歡跟著先生的那份童真以及他的生母,為他解下此劫。”


    李加麻轉身,望著正在山林中練習劍術的柳江兒,隻見他每一劍都重複了不下千遍,又想到自己似乎也該出去走走,便應道:“十年之後,我會離開無盡大山,你覺得讓小江兒隨我一起,怎樣?”


    聞言,柳文龍抬起頭後再次鞠躬行禮,感激道:“此乃小江兒之幸,柳文龍在此謝過先生。”


    迴憶至此,獨自一人待在昏暗房間裏的李加麻,緊緊地裹著被子,仿佛想要將自己與外界的寒冷和紛擾隔絕開來。


    他的手中握著一杯溫熱的烈酒,毫不猶豫地仰頭狂飲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流淌而下,帶來一陣灼熱感,但他臉上卻露出一抹苦笑,嘴裏還喃喃自語道:“當時真不應該多管閑事,這下可好,沾上了這該死的因果,想脫身都難如登天!


    npc那個家夥,到底想做什麽?”


    李加麻喃喃自語,思緒不由自主地飄迴到了青川道上。


    當時柳江兒與李涵衣激烈交手之後,他詢問柳江兒下一次是否能夠戰勝對手?


    而柳江兒隻是輕描淡寫地迴應說應該沒問題。


    然而,如果當時柳江兒給出的答案並非如此肯定,或許結局會完全不同。


    或許柳江兒也玩起了惺惺相惜的戲碼,所以才迴答一個含糊不清的答案。


    若當時柳江兒的迴答是不能,根本不能,李涵衣便沒有機會活著離開青川山。


    畢竟,他向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之人。


    可是如今,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操縱著一切。


    無論人們如何努力去改變、去爭取,最終還是難以逃脫那所謂的天意。


    想到這裏,李加麻不禁再次重重地歎了口氣,聲音中充滿了深深的無奈和無力感。


    歎息過後,他下意識地端起酒杯,又是一口烈酒下肚。


    這酒剛一入口,便如同一條兇猛的火龍一般,在他那白皙修長的身軀內肆意橫行。


    強烈的灼燒感瞬間傳遍全身,讓他原本有些冰冷的身體漸漸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不得不說,楊氏酒店的特釀的確是一瓶難得的好酒,不僅酒味濃烈,而且香氣撲鼻。


    隻可惜,這樣的美酒沒喝幾口就見了底。


    李加麻不是一個酒鬼,至少不會愛喝酒。


    可自從被npc送到這個世界,因身體的原因,他愛上了酒。


    至少,在這個世界,酒是因他而存在。


    喝酒喝多了,自然而然也就對於嗜酒如命愛酒如命起來。


    而對於嗜酒如命的人,若遇好酒,不能盡興,實在是一件痛苦的事。


    此刻,李加麻也隻能望著空蕩蕩的酒杯,搖頭苦笑,並陷入了某段記憶中。


    沒人知道他那段記憶裏有什麽,又發生了什麽以及有何遭遇。


    因為李加麻自己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他有過一段記憶。


    僅僅是知道,有過而已。


    突然,也不知道李加麻想起了什麽,隻見他笑著搖頭,然後裹著被子走下軟榻來到爐火前,隨手添上了幾塊靈炭之後向床邊走去。


    夜深了,李加麻剛剛添進爐火中的那幾棵靈炭足夠燒過整個夜晚。


    他躺在床上,眼眶裏泛起星光,他仿佛忘了什麽重要的事,但他真的……想不起來了。


    時間,與爐火中的靈炭慢慢消失。


    寒冷的季節裏雞都懶得打鳴,唯有那晨曦亙古不變的爬上了山頭。


    柳江兒一早便起了床,洗漱一番之後,便隨酒樓夥計取了一盆熱水。


    然後施展靈力將熱水的溫度保持不變送到鬆的房間,之後一人來到楊氏酒樓後院趕著牛車向長川城外離開。


    離開時,路過楊氏酒店門口,柳江兒迴頭看了幾眼自家先生房間以及劉琦的房間窗戶。


    他知道,自家先生肯定又想幹些自己不認同的事,怕自己阻止他,所以才會讓自己到城外等他。


    而自家先生要幹的事,八九不離十與劉琦有關。


    想到劉琦在青城青雪酒店以及昨日在楊氏酒店幫他們支付的所有住宿費用,柳江兒很想去劉琦房間告訴他一聲,小心自家先生。


    可想到離開十裏村前父親的叮囑,以及答應自家先生少說話多做事,柳江兒咬了咬牙,唿了口熱氣趕著大黑牛向長川城外離去。


    在柳江兒離開不久,李加麻房間裏爐火中的靈炭也剛好燒完。


    寬厚的被子裏,李加麻探出頭看著已經快要熄滅的爐火。


    內心掙紮許久後,終於離開了被子。


    或許是因為爐火熄滅後房間裏的溫度極速下降,所以不喜寒冷的李加麻穿衣服的速度比平常快了一些。


    楊氏酒店的停車場裏。


    幾名泊車的服務員正擦拭著車身,還有人對著車玻璃哈了幾口氣,然後細心的擦拭起來。


    李加麻來到停車場掃了一眼,走到劉琦的賓利車前。


    一名清瘦的服務員正在清理賓利車輪裏的黃泥。


    李加麻仿佛沒看見那名酒樓夥計,自然的打開車門。


    服務員見狀,急忙攔在他身前,語氣有些著急:“老板,這不是你的車吧?”


    李加麻瞧了服務員一眼,隨即便將目光投向他處,有些做賊心虛的說:“車門都開了,怎麽不是我的車?”


    服務員愣了一下,問道:“老板準備開去什麽地方?”


    李加麻裝出不耐煩的樣子,微微一怒:“就酒店裏悶得慌,想開車出去兜兜風,唿吸唿吸你們長川城的新鮮空氣不行嗎?”


    服務員一臉無語,外麵都冷成什麽比樣了,還要出去吹吹風?


    他能在停車場服務,自然眼力見很好,記性也很好,所以試探道:“老板,您是不是記錯了?這輛賓利好像是昨天與您一同前來的另外兩位老板的,如果你開走之後,一去不還,那讓我這個打工人怎麽辦?”


    李加麻開始了他的忽悠大法:“你都說了開這輛賓利的人與我一同而來,那是不是說明開這輛賓利的人與我是朋友?”


    服務員迷茫道:“可是……”


    李加麻繼續忽悠:“你再想想,昨天晚上,這開這輛賓利的人是不是替我付了你們酒店的所有費用?”


    見服務員被自己忽悠得啞口無言,李加麻決定一鼓作氣,忽悠到底:“開著這輛車的人與我一塊住進你們酒店,之後他們又替我交付了你們酒店所有費用,這是不是足以說明我與他們倆關係非常不一般?”


    “而且,你看看公子我這張臉,像是那種會做壞事的那種人嗎?”


    “像嗎?像嗎?像嗎?”


    李加麻的三連問直接把服務員給徹底問懵了。


    就李加麻的長相,就算真去幹壞事,都會被認為在幹好事。


    沒辦法,長得好看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一臉懵逼的服務員嘴巴微張,正欲開口詢問些什麽。


    然而,就在這時,眼疾手快的李加麻迅速從兜裏掏出一張事先精心準備好的小紙條,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了服務員那有些不知所措的手中。


    隻見李加麻神色匆匆地壓低聲音說道:“等會兒他們醒來的時候,你一定要把這張小紙條交到他們手上,到時候他們肯定會給你一筆相當豐厚的小費!”說完這番話後,還沒等服務員完全反應過來,李加麻就一個箭步衝上了停在一旁的豪華賓利轎車。


    緊接著,隻聽見“砰”的一聲悶響,車門被緊緊關閉。


    隨後,賓利那昂貴的車輪開始緩緩轉動,伴隨著發動機低沉的轟鳴聲,車子猶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停車場出口疾馳而去。


    此刻,那位手裏緊緊攥著紙條的服務員,呆呆地望著賓利漸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的背影,整個人仿佛都石化了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如夢初醒般迴過神來。


    意識到事情緊迫的他,不敢有絲毫耽擱,連忙邁開腳步,一路小跑著衝向酒店櫃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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