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木涼子呆呆地跌坐在地,有些怔怔的看著麵前發生的一切,手上還死死的捏著望月千歲的手帕。


    這裏的動靜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圍過來,望月千歲環視了一圈,並不在意被大家盯著看。


    她將櫻木涼子扶了起來,冷冷的掃了一眼地上的兩個人,說:


    “櫻木涼子是我的朋友,如果再讓我知道她被你們欺負,那麽你們兩個都會付出更大的代價。”


    話畢,她拉著櫻木涼子的手腕,轉身離開。


    一旁的人群立刻散開讓出一條通道。


    櫻木涼子感覺自己的經曆有些神奇,以至於上樓的時候都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地。


    剛剛自己還不敢搭話的人,現在竟然拉著自己的手。


    她的臉紅了一下。


    從這個角度看去,望月千歲的側臉似乎具有某種跨越了個人魅力的美好,看著她的身影,就連剛剛還在激蕩的心潮都平複了下來。


    自己又一次被拯救了。


    ……


    大廳,被圍觀的井上典子捂著小腹,麵色猙獰的爬了起來。


    剛剛望月千歲的話,周圍的人都聽見了,以至於根本沒有人願意上前攙扶她們。


    又或者,日本人從來都在努力做到不給別人添麻煩,對於扶不扶的問題,大部分人反而更能理直氣壯地當做沒看見,或者插著手圍觀。


    這種被當成猴子看的感覺很丟人。


    井上典子從來沒有這樣丟人過。


    她走向了還坐在地上,雙眼無神的田村燕,強忍著小腹的不適感和想要把早餐吐出來的感覺,強行將田村燕給拉了起來。


    “別愣著了。”


    她咬著牙在田村燕的耳邊說道:“我要去醫務室,你的傷輕一點,扶著我。”


    “啊……哦。”田村燕這才感覺到臉頰腫脹的生疼,風吹在臉上,就像是灑了鹽一樣讓她幾乎尖叫出聲。


    兩人一瘸一拐,人群同樣也為她們分開了一條路,不過交叉在這條路上的除了充滿了鄙夷的眼神,還有議論的竊竊私語。


    二樓的樓梯轉角,望月千歲停下了腳步,身後的櫻木涼子沒留神,一下撞在了望月千歲的後背。


    “在幾樓?”


    櫻木涼子下意識想要道歉,但是聽到望月千歲的問題之後,下意識的先迴答了她的提問。


    “四樓。”


    “嗯。”望月千歲點頭,拉著櫻木涼子的手腕繼續上樓。


    她說道:“接下來我送你到教室,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就到三樓的一班找我。”


    “誒……那個,謝謝。”


    櫻木涼子不經意間對上了望月千歲的眼睛。


    那雙眼睛似映射漪光卻又格外沉凝,和她身上的香燭氣息結合成為了一種獨特的魅力。


    也許是再一次被天使一樣的她所救贖,櫻木涼子願意相信,那就是獨屬於她的神性。


    望月千歲也有些懊惱。


    真是的,又多管閑事。


    明明已經上樓了,但是聽到前天天台上的女孩兒在大庭廣眾之下又被欺負了,而且事情的起因似乎還是要歸還自己的手帕……


    好吧,和自己還算是有點關係的。


    已經到了二樓的望月千歲轉身重新下樓,腳步越來越快,最後一步跳下了五個台階,才將那一巴掌及時掄在了田村燕的臉上。


    在學校裏麵,她不方便做更過分的事情,在看到校園霸淩的時候見義勇為也隻允許她給予兩個霸淩者擊退她們的攻擊。


    在監控覆蓋的情況下,就算田村燕和井上典子告到老師那裏,望月千歲也絕對能保證自己穩穩占據上風。


    別看外國一個個批判東大遍地攝像頭沒有人權,其實日本和英法等國家該有的攝像頭一個不少,尤其是首都、學校以及富人區。


    又當又立,資本主義的無恥簡直可見一斑。


    在上樓的過程中,望月千歲甚至能感受到身後小姑娘的小心翼翼,就連唿吸仿佛都不是自己的。


    包括時不時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有些怯怯的咽口水,還有那一方幾乎被扯壞的手帕。


    唉。


    望月千歲想起了一首歌。


    我總是心太軟,心太軟……


    算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穿越過來已經有兩個月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研究一下單個信徒所能提供願力的極限。


    如果讓櫻木涼子來信奉自己的話,能夠給自己提供多少信仰之力呢?


    所以將這個小姑娘看做是自己新發展的信徒的話,自己倒是真真切切的履行了作為神明的義務呢。


    上了四樓之後,望月千歲並沒有停在教室外,而是在一眾新奇,驚訝,驚豔的目光中,直接將櫻木涼子送到了座位上。


    臨走的時候,望月千歲說道:


    “記住,三樓,一班,我叫望月千歲。”


    櫻木涼子這個不太聰明的姑娘愣愣的點了點頭。


    此刻她已經被巨大的,超出預期的幸福所包裹,整個人如墜雲端一般,仿佛自己所處的實際是一個不真實的世界,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被加了一層綺麗的濾鏡。


    在意識到望月千歲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她才迴過神來。


    “櫻木,剛剛那個學姐……”


    一個男生看著望月千歲離開的後門,主動上前來要和櫻木涼子搭話。


    換做之前,有人肯和這樣的自己說話,而不是語言諷刺或者霸淩,簡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但是今天,櫻木涼子竟然對那男生說了句抱歉,立刻追了出來。


    “望月學姐!”


    走到了樓梯口的望月千歲看著又追出來的櫻木涼子,雖然有些不解,但作為神明,還是笑了笑:


    “有事嗎?”


    “這個……”


    櫻木涼子拿出了手上被撕扯的有些變形的淺藍色手帕。


    邊緣的纖維都被扯壞了,這種變形程度,想要依靠纖維自身的彈性恢複原狀是幾乎不可能的。


    “已經壞掉了,櫻木同學可以自行處理。”


    望月千歲笑了笑說道。


    “不。”


    櫻木涼子看著望月千歲那張精致到完美的臉,眼神中滿是晦暗不明的羞赧和憧憬。


    她漲紅著臉搖了搖頭,從口袋中取出了自己的手帕。


    白底紅線,上麵用歪歪扭扭的針腳笨拙的繡著一隻兔子。


    “這個是我……沒什麽,這個是我的手帕,送,送給學姐!”


    看著害羞到幾乎羞紅了耳尖的小姑娘,望月千歲原本打算調戲兩句的話也收了迴來。


    “那就多謝櫻木同學了。”


    望月千歲點頭,接過了櫻木涼子手上的手帕。


    與此同時,她的心中也泛起一絲柔軟。


    雖然她沒有說出口,但是看著手帕上纏繞著的,絲線一般的溫暖的力量,望月千歲知道,這個手帕對櫻木涼子來說,一定是極為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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