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傳來腳步聲,裴恆一手提著剛出爐的桂花糕,一手提著酥山。


    都是他們母子最喜歡吃的。


    謝昭昭挑眉,迴來的還真是時候。


    謝昭昭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兒,母子二人臉上都是一樣的表情。


    “沐兒,讓阿婆帶你吃酥山,阿娘和爹爹有話要說。”謝昭昭摸了摸兒子的腦袋。


    裴沐看了裴恆一眼,又看向謝昭昭,眨巴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


    “阿娘是要給爹爹立規矩嗎?”


    識字本不是阿娘弄壞的,也不是他和趙阿婆,那就隻剩爹爹了。


    他有預感。


    爹爹會挨揍哦。


    謝昭昭輕咳一聲,小屁孩哪裏學得立規矩這個詞,懂的倒是不少。


    “不是哦,阿娘要給爹爹愛的抱抱,爹爹賺錢養家辛苦了。”謝昭昭先示範地抱了抱兒子,然後道:“就像這樣。”


    裴沐似懂非懂,不過他也迴抱了謝昭昭:“阿娘照顧沐兒也辛苦。”


    “乖!”


    裴沐離開前,抱了抱裴恆:“爹爹……辛苦了。”


    但臉上卻是自求多福的表情。


    感覺爹爹這次捅大婁子了。


    比二牛尿床還厲害的那種。


    待兒子出去後謝昭昭才道:“認得這個嗎?”


    裴恆眉眼淡然,表情如常:“這不是沈先生給沐兒畫的識字本?”


    “哼,你倒是知道這是沐兒的。”


    “那日我也在,自是知道,”裴恆笑著走過去,“怎麽,沐兒惹你不開心了?”


    “你怎麽好意思說這話,惹我不開心的另有其人。”謝昭昭橫他一眼。


    裴恆一副好脾氣的模樣,走過去自然的抱起她,然後自己在椅子上坐下,讓她坐在自己懷裏。


    “那是誰,說說看,我替你出氣,嗯?”男人有些粗糲的手指握著她的柔弱無骨的小手。


    “替我出氣?”謝昭昭氣笑了,“我以前怎麽沒發現裴參軍臉皮這麽厚呢,打架不用刀劍,全靠舍臉拚命?”


    裴恆被她的話逗笑,實在很難想象她說的那幅畫麵。


    謝昭昭氣惱到小臉緋紅:“裴恆,你還有臉笑。”


    見她真的氣了,裴恆才收起笑容,哄道:“你罵得好聽,我樂意聽,不行?”


    裴恆的大掌將她的手整個裹住,像是在把玩著稀世珍寶。


    謝昭昭也是無語,索性不和他繞彎子,抿起紅唇。


    “沐兒的識字本是不是你弄壞的?”


    “是!”裴恆承認得大方:“我沐浴時順便拿來欣賞沈先生畫技,不小心落入浴桶。”


    “嗬,”謝昭昭冷笑,“連識字本都拿不好,裴參軍平日是如何提劍的?”


    “手滑了。”


    裴恆話落惹來謝昭昭更深的嘲笑:“你能不能稍微用點心,找個好點的借口。”


    裴恆默了一瞬,一臉認真地看著她:“已經想了很久才想到這個法子。”


    她臥房裏掛著的那副沐兒的畫像他看著已經夠礙眼了。


    若不是看她喜歡,畫的又是兒子,他早將那幅畫毀屍滅跡。


    忍了很久才讓繼續掛在那兒的。


    可那本識字本,晚上睡覺前謝昭昭會在床上教兒子認字。


    就那麽攤開抱在懷裏,放在枕頭上。


    實在不能忍。


    謝昭昭看他的表情,實在沒忍住,笑出聲:“裴恆,你的心眼隻有針眼那麽大。”


    “是不是不氣了?”


    “哼,我有那麽好哄?”謝昭昭睨了他一眼。


    裴恆在她唇瓣上親了親,並沒有停留太久。


    “我寧願花時間哄你,也不想你和兒子看帶著他印記的書。”


    謝昭昭喜歡文雅的讀書人,那個沈顯允簡直處處長在她的心坎上。


    會撫琴,會作畫,詩詞皆通。


    長得也是風度翩翩,便是放在京城也足夠招惹小姑娘喜歡。


    就這樣一個男人,他的東西天天在她眼前晃著。


    他能放心才怪。


    謝昭昭拍開他的手:“照你這麽說,外麵買來的書都不能看了。”


    “他不行。”


    “人家沈先生是清風淡雅,溫潤如玉的君子,對沐兒也是用心良苦,你把人想成什麽,西門慶嗎?”


    裴恆蹙眉:“西門慶是誰?”


    “不重要,我的意思是說沈先生是很好的人。”


    “你上次誇他學富五車,才高八鬥,謙遜有禮。這次又是清風淡雅溫潤如玉用心良苦。”


    “我上次說過的話你還記這麽清楚。”謝昭昭氣道。


    “你的話我都記得。”裴恆忍不住又想親她,隻有這樣他心裏才會好受些。


    謝昭昭躲開他的吻:“那我上次還說做男人要大度,你怎麽不記得?”


    “我對你大度,對旁人不行。昭昭,不要他的畫本好不好,你喜歡,我畫給你,當是賠罪,不氣了好不好。”


    裴恆又把人往自己懷裏摟,低低的聲音貼著她的耳廓。


    熱熱的氣息噴灑下來,謝昭昭不知耳朵癢,全身都是軟的。


    “你會畫畫?”謝昭昭問完就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


    裴家也是頂級的世家門閥,是大齊開國第一個以文官封國公的世家。


    裴恆怎麽可能不會作畫。


    裴恆低笑了一聲:“我在你心裏那麽沒用?”


    雖然他久不動筆,但自小的功底在,自是沒問題的。


    “一般人要麽會文,要麽善武,我以為你功夫好已經夠厲害了,誰曾想夫君還是文韜武略樣樣精通,你這麽優秀會讓別人很有壓力的好不好?”


    裴恆唇角的笑意壓不住,忍不住貼上她唇瓣,親了又親。


    “在你心裏我有這麽好。”裴恆看著她的眉眼,低聲呢喃。


    “當然,我選的夫君自然是天下最棒的,就是心眼有點小,下次能不能改改。”謝昭昭聲音軟軟。


    “改不了,”裴恆喉結一滾,堵住她的唇瓣。


    謝昭昭並不拒絕,反正被他親呀親的已經習慣了。


    裴恆抬起手臂環住她的腰肢,讓她更深地嵌在自己的懷裏。


    一記長吻結束,謝昭昭氣息微喘,眼神迷離。


    “裴恆,你說話不算話。”謝昭昭嘟起紅唇,羞惱地捶他胸口。


    “我畫到你滿意為止,別氣了,不然再打我幾拳出氣。”裴恆輕聲哄著。


    甚至,握住她秀氣的拳頭,作勢要讓她打。


    謝昭昭抽迴手:“你皮糙肉厚的,打得我手疼,才不要。”


    “不然脫了衣服,換個地方給你打!”


    謝昭昭羞得小臉通紅:“裴恆,你還要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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